YehRSFB  

 

 

  

 

 

Ep 8.勇氣

 

 

 

 

在愛情裡,每個人都動輒得咎

 

走近一步,就會不自覺地想後退一步。

 

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柔軟的懷抱,不知,也不敢知。

 

惶恐的戀人啊,把勇氣當做珍寶,放在懷中呵護。

 

卻忘了,沒有勇氣,就只能待在原地。

 

等待,也未必能換來愛情。

 

 

 

 

自從那天在練歌房遇見之後,鄭秀妍與鄭秀晶就再也沒遇上了。

 

鄭秀妍因為頭痛變得嚴重,放學後就沒再去學生會,讓鄭秀晶好幾次都撲空。

 

具荷拉也因為好友不在學生會,放學後只能獨自在學生會辦公,所以當看到鄭秀晶又來到學生會,便不自覺的牽怒。

 

「學妹…秀妍短時間之內不會來,所以妳也別來了…」

 

「喔…」

 

「學妹,妳到底是怎麼惹秀妍生氣的?她這個人很難被惹怒的…」

 

「會長…我也不知道啊…」

 

然而,經過幾天的休養後,鄭秀妍的身體狀況好轉了,心情卻一直不明朗,以往總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勉強。

 

鄭秀妍總覺得自己的喜怒哀樂被困住了,能夠讓她脫困的人,似乎只有「她」了。

 

於是,上午的某一節下課,鄭秀妍偷偷走到一年級的樓層。

 

鄭秀妍突如其來的出現,加上身邊沒有學生會長,一年級生都興奮的圍了過去。

 

「學姊,妳怎麼會來這裡?」

 

「秀妍學姊,妳要找誰?我帶妳過去!」

 

一大圈人牆把鄭秀妍團團圍住,鄭秀妍怎麼也沒想到明明一年五班就在不遠處,卻寸步難行。

 

這時,一人過來拉住鄭秀妍的手,鄭秀妍回頭一望,是具荷拉。

 

「你們一大群人圍著三年級的學姊,讓學姊怎麼走路啊?」

 

學弟妹們聽到具荷拉的話就趕緊退開,具荷拉才得以帶鄭秀妍回三年級的樓層。

 

「秀妍,妳怎麼一個人到一年級的地方了?」具荷拉問。

 

「走錯層了。」

 

「走錯?」

 

具荷拉不敢相信鄭秀妍會這麼說,在這學校都待快兩年多了,還會走錯?

 

鄭秀妍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太過荒謬,但除了謊話,她還能說什麼呢。

 

 

 

 

然而,在這校園裡,不僅是鄭秀妍心情鬱悶,鄭秀晶也每天都在唉聲嘆氣。

 

放學後,金明洙陪鄭秀晶在操場閒晃,但鄭秀晶只是踢著地上的小石子,一句話也不說。

 

金明洙看著鄭秀晶天天都鬱鬱寡歡,終究於心不忍…

 

「老大…妳要不要現在去學生會找秀妍學姊啊,搞不好她今天會在。」

 

鄭秀晶停下了腳步,隨即感受到身旁走過的人瞄向自己與金明洙的八卦目光…

 

「學長…我們這樣走在一起,是不是大家都誤會我們了?」

 

「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好了…這樣別人就不會亂說話…」

 

金明洙馬上退離鄭秀晶好幾步…

 

「老大…我對妳可沒有那種想法…妳不要誤會啊,不過…如果我在妳身邊,會讓妳感到困擾…那我最近就別去找妳了…這樣可以嗎?」

 

「學長…對不起…」

 

「唉呦,不用說對不起,是那些人愛亂說話,誰說男女之間沒有友情的。」

 

「是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學長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是真的很想跟學長成為好朋友。」

 

「老大…」金明洙感動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不要叫我老大,叫我秀晶吧,朋友之間沒有喊老大的。」

 

「好!秀晶!那妳也不要叫我學長了,叫我明洙oppa吧!」

 

「好,明洙oppa。」

 

同時,在學生會,具荷拉跟其他幹部交代完事情後,幹部們就陸續離開學生會。

 

具荷拉獨自待在學生會裡,她看著對面那個空盪盪的座位,又開始覺得孤單。

 

沒有茶香,沒有站在窗前的那道身影…

 

「秀妍不在…還真是不習慣…」

 

而被具荷拉掛念著的鄭秀妍,正與許久未見的爺爺一同吃飯。

 

爺爺開口閉口都是課業,讓鄭秀妍有些食不下嚥,好不容易課業問題結束後,才有新的話題…

 

「對了,聽說妳最近身體不舒服?」

 

「只是一般的偏頭痛,爺爺不用擔心。」

 

「頭痛就去延耀醫院讓李醫師幫妳看看。」

 

「不用了,只是小病。」

 

鄭秀妍放下刀叉…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休息,爺爺慢吃。」

 

鄭秀妍回到房間後,就走到矮櫃前凝視著玻璃罩裡音樂盒。

 

她的目光閃爍,裡頭似乎包含著晦暗不明的情感,以至於連嘆息都變得厚重。

 

一陣沉思後,她拿開上頭的玻璃罩,轉開音樂盒裡的齒輪,音樂聲就流洩出來。

 

只要聽到這段音樂,鄭秀妍就會想起鄭秀晶送她音樂盒的那天。

 

當時的自己也是無緣無故的賭氣,讓鄭秀晶不得不將腳踏車停在轎車前。

 

鄭秀妍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嚇壞了,以為鄭秀晶瘋了,怎知回頭來看,瘋的人是自己…

 

「為什麼…偏偏是女孩子呢…」

 

 

 

 

隔天一早,所有人都按照原本的規律上班上學。

 

鄭秀妍依舊坐著私家車上學,金明洙則是騎車往學校奔去。

 

在此同時,鄭秀晶卻是搭電車前往延耀醫院,因為今天是奶奶動手術的日子,她無論如何都要陪在奶奶身邊。

 

到了醫院以後,鄭秀晶一見到奶奶,就給奶奶一個大大的擁抱。

 

「奶奶!妳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會的…」奶奶拍拍鄭秀晶的背。

 

鄭秀晶緊握奶奶佈滿皺紋的手…

 

「奶奶,過幾天我的段考成績就會出來,到時候一定會讓妳刮目相看!妳一定要手術成功,才能看到我的好成績喔!」

 

「好好好,要是拿到好成績,奶奶我帶妳去吃好吃的!」

 

「奶奶,妳要說話算話喔!」

 

祖孫聊沒幾句,幾名護士走進病房…

 

「李奶奶,我們要動手術囉。」

 

「喔好,麻煩你們了。」

 

護士將奶奶的病床移往手術室,一路上,鄭秀晶都在旁邊緊握奶奶的手。

 

「抱歉,家人不能進手術室。」

 

到達手術室的門口,鄭秀晶這才放開手,看著奶奶被推進手術室。

 

「奶奶!我在外面等妳喔!」

 

手術室的門關上後,鄭秀晶就在手術室外頭等待。

 

手術時間十分漫長,枯燥的讓鄭秀晶只能夠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走來走去,兩個小時後,開始有醫護人員忙進忙出。

 

鄭秀晶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穿著手術服的李斗煥就走出來…

 

「李英子的家屬在現場嗎?」

 

「在!我是她的孫女!」鄭秀晶跑到李斗煥面前。

 

「孫女?那妳的爸媽呢?」

 

「我奶奶只有我一個親人…醫生,我奶奶怎麼了?」

 

「只有妳一個親人…好吧…妳奶奶…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什麼意思…」鄭秀晶愣住了。

 

「妳的奶奶在手術過程中…失血過多…去世了…」

 

鄭秀晶的眼眶瞬間湧出了眼淚,不敢置信地抓住李斗煥的白袍…

 

「奶奶…我奶奶不會死的…誰告訴妳我奶奶死了…」

 

「請節哀。」李斗煥低下了頭。

 

「不!我奶奶說過會活著出來的!她還要看我的成績單呢!把我奶奶還給我!你把我奶奶還給我!」

 

「小妹妹…我坦白跟妳說…妳奶奶的腫瘤…再高明的醫生都無法救治,我已經盡力了。」

 

李斗煥拿開鄭秀晶的手就逕自離去,鄭秀晶則是腿軟的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因為鄭秀晶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根本沒辦法處理喪事,所以兩個小時後,鄭秀晶奶奶在光州的好友跟鄰居都過來幫忙處理喪事。

 

鄭秀晶站在叔叔阿姨的背後,邊流淚邊看著奶奶的遺體被送去火化。

 

「秀晶…這是妳奶奶的骨灰…」

 

「周阿姨,謝謝妳。」鄭秀晶捧著骨灰,眼淚又掉下來了。

 

「秀晶,我們等一下會把妳奶奶的骨灰帶回光州,妳有打算以後要怎麼辦嗎?要回光州,還是留在首爾讀書嗎?」

 

「我要回光州…」

 

「妳在光州還有學校能讀嗎?」周阿姨的表情有些勉強。

 

「反正我也不喜歡讀書…沒差…」

 

「可是…妳奶奶之前在電話裡跟我說妳變乖了…開始愛讀書了…」

 

「我才不愛讀書呢!讀書有什麼用!當醫生又有什麼用!又救不回我奶奶…」鄭秀晶說到後面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周阿姨心疼的拍拍鄭秀晶的背…

 

「妳媽有來找妳嗎?」

 

「沒有…只是打電話告訴我…可以繼續在首爾念書…」

 

「唉…真是狠心的母親,都發生這種事了還不來看自己的孩子…」

 

「沒關係,我沒差…我只要有奶奶就夠了…」

 

鄭秀晶將懷裡的骨灰罈抱得緊緊的,一有眼淚掉下來,就馬上用手背抹去。

 

 

 

 

然而,對鄭秀晶失去至親的事一無所知的鄭秀妍,隔天總算鼓起勇氣想去找鄭秀晶,這次,她趁放學後人潮較少,偷偷跑到一年級的樓層。

 

一路上,鄭秀妍的心情充滿忐忑,她不斷在心裡演練等一下要對鄭秀晶說的話。

 

直到…

 

她看到金明洙在一年五班門口閒晃。

 

金明洙也剛好看到鄭秀妍,主動向鄭秀妍打招呼…

 

「學姊,好久不見。」

 

鄭秀妍轉身就要走人,但具荷拉走了過來。

 

「秀妍,妳怎麼在這裡?又走錯樓?」

 

鄭秀妍沒有解釋,拉著具荷拉就往學生會走,具荷拉看到金明洙還在一年五班門口等候,忍不住說…

 

「那個學妹請假,金明洙還跑到一年級來等啊。」

 

鄭秀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具荷拉…

 

「秀晶…請假?」

 

「對啊,她請喪假。」

 

「喪假?」鄭秀妍瞪大了雙眼。

 

「秀妍,妳不知道鄭秀晶的奶奶去世的事嗎?她奶奶昨天去世了。」

 

聽了具荷拉的話,鄭秀妍這才恍然大悟,但也感到懊悔,這陣子的賭氣讓鄭秀妍完全忘了鄭秀晶奶奶要動手術的事。

 

「聽說…那個學妹只有奶奶一個親人,現在她奶奶走了,好像打算休學回光州。」

 

「回光州?」

 

「嗯,學妹去找她的導師了,兩人正在操場談,不知道學妹最後會不會走…唉!秀妍!妳去哪裡啊!」

 

鄭秀妍一聽到鄭秀晶還在學校,就往操場奔去,這是她第二次為了鄭秀晶奔跑。

 

跑到操場時,鄭秀妍已經氣喘噓噓,她看到鄭秀晶與沈昌珉在大樹下談話,夕陽的餘暉襯得鄭秀晶的神色更加灰暗。

 

而在大樹下,沈昌珉與鄭秀晶的談話氣氛十分嚴肅,無論沈昌珉怎麼勸說,鄭秀晶都想要休學。

 

「秀晶,妳應該知道,妳在光州已經沒有學校可以讀了,妳還是留在這裡吧。」

 

「我不想讀書…」

 

「秀晶,妳忘了妳之前那麼努力讀書,還找鄭秀妍教妳的事嗎?在這間學校裡,有那麼多同學、老師,難道都沒有值得妳留戀的人嗎?」

 

面對沈昌珉的種種勸導,鄭秀晶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時,鄭秀妍走了過來…

 

「老師,讓我跟秀晶談談。」

 

 

 

 

沈昌珉離開後,大樹下只剩鄭秀妍與鄭秀晶兩人,而這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在沉默中,黃昏僅存的陽光已經褪盡,夜幕低垂。

 

「秀晶…」鄭秀妍先開口。

 

「學姊…別說了…我不需要別人可憐…」

 

鄭秀晶轉身就想離去,鄭秀妍拉住她的手。

 

「我沒有可憐妳…」

 

「段考已經結束,學姊真的不用再管我了…」鄭秀晶不斷想扯開鄭秀妍的手。

 

「秀晶…我之前說的都只是氣話,我怎麼可能不管妳…」

 

鄭秀妍的話似乎有打動鄭秀晶,鄭秀晶不再試圖甩開鄭秀妍的手,但也不願回頭看向鄭秀妍。

 

鄭秀妍看著鄭秀晶倔強的背影,先是無奈的笑了,接著抬頭看向夜空…

 

「秀晶,有看過星星嗎?」

 

「星星?」鄭秀晶疑惑的看向鄭秀妍。

 

「對,星星。」

 

 

 

 

一步一步,鄭秀晶跟隨鄭秀妍的腳步,爬向教學大樓的頂樓。

 

根據鄭秀晶的記憶,學校裡所有大樓的頂樓都是不開放的,所以到了頂樓,鐵門果然被上鎖了。

 

正當鄭秀晶以為要離開頂樓時,鄭秀妍從口袋拿出一把鑰匙,一下子就把鎖頭打開了。

 

「我們進去吧。」

 

鄭秀晶走進天台後,好奇的看著裡面的一切,鄭秀妍微笑的在一旁解說…

 

「因為常常有情侶會偷偷跑到頂樓約會,所以頂樓都是不開放的,學校把頂樓的鑰匙交給我們學生會保管…」

 

鄭秀妍將深藍色制服外套脫下,鋪在地板上,接著就枕在上面。

 

「躺下吧。」鄭秀妍對還站著的鄭秀晶說。

 

「喔…」

 

鄭秀晶跟著照做,鋪了外套就躺在鄭秀妍身旁,一抬頭就看到滿天星斗。

 

夜空上的星星,越看會越多,讓鄭秀晶目不暇給。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我跟荷拉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就發現這裡可以看到好多星星…很漂亮對吧?」鄭秀妍側過身看向鄭秀晶。

 

「嗯…」鄭秀晶的雙眼都在望著星空,沒有發現鄭秀妍的目光。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許久後,鄭秀妍再次開口…

 

「我的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所以,我很小就知道什麼是孤獨…也學會了適應孤獨…」

 

鄭秀晶聽了鄭秀妍的話,轉頭看向鄭秀妍,頓時,兩人四目相交。

 

「我爺爺說…天上的星星,是死去的人對還活著的親人的掛念,所以只要想起他們,抬頭一望,就能看見他們…秀晶…妳的奶奶…也正在天上看著妳…」

 

「真的…是這樣嗎?」鄭秀晶流下了眼淚。

 

「嗯,所以,妳一定要讓自己過得很好,在天上的奶奶才會開心。」

 

「不,我應該也去天上的…不然奶奶太孤單了…」

 

「秀晶,妳不該這麼想。」鄭秀妍沒想到鄭秀晶會想偏了。

 

「沒錯啊…在這世界上…沒有人需要我…我為什麼要活著呢?或許…」

 

鄭秀晶像是想通了道理,突然站起身,望向天台的邊緣。

 

「或許…我就該從這裡跳下去…」

 

語畢,鄭秀晶就往天台的邊緣走去。

 

「秀晶!不要!」

 

鄭秀妍趕緊抓住鄭秀晶的手,鄭秀晶卻一把將她甩開,逕自往邊緣走去。

 

「我跳下去…什麼痛苦都沒有了…反正這世界上…唯一愛我…關心我的人也死了…」

 

鄭秀晶說到後面已經淚流滿面,奶奶的去世,幾乎奪走她在這世界的所有希望。

 

只要從這裡跳下去…

 

所有痛苦…愛…恨…

 

通通都會消失…

 

「秀晶!不要!」

 

突然,鄭秀妍從後將鄭秀晶緊緊抱住,兩人之間一點空隙都沒有。

 

「秀晶…以後…就由我來關心妳…」

 

接著,鄭秀妍閉上雙眼,用盡所有勇氣說出心底深埋的那一句…

 

 

 

 

「由我來愛妳…」

 

 

 

 

=====================================

純愛小說真的寫得好害羞喔>///<

我要再說一次:我也要一個鄭學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paradi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