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Ep 6.眼淚

愛情，有人說是個賊，偷走了戀人們的心。

也有人說，愛情是朵花，美麗盛開後，就只等凋謝。

每個人心中愛情的樣貌不盡相同，你我亦然。

而用一滴眼淚換一顆心，或許不難。

太陽逐漸下山，隨著放學鐘聲響起，梨世高中裡的人潮逐漸散去。

鄭秀晶在學校附近的一間禮品店裡挑選東西，金明洙則在一旁等著。

「老大…妳到底在挑什麼？妳已經挑兩天了…」

鄭秀晶沒有回應金明洙的話，繼續認真找禮物，心裡卻想起那天問奶奶的場景。

那天，鄭秀晶猶豫了半天，才問出口…

「奶奶…我有跟妳說過…有個很好的學姊教我功課對吧？」

「嗯。」奶奶已經躺在床上，雙眼都瞇起來了。

「我好像惹她生氣了…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學姊開心呢？」

「女孩子不是都喜歡漂亮的小東西嗎？妳還記得小時候，我怎麼哄妳乖乖住我家的嗎？還不是靠漂亮的糖果…」

「奶奶…就說不要提小時候的事了…那時候我又不懂事…」

「我沒有要損妳，只是要告訴妳，要哄妳學姊，最好的方法就是送點可愛的小東西給她。」

可愛的小東西？

但是每樣都很可愛啊！

鄭秀晶看著眼前伶瑯滿目的禮品，頭都要暈了。

而在鄭秀晶苦惱禮物的同時，鄭秀妍在學生會裡讀書。

她端坐在長桌前，手邊的茶卻已經涼了，明明手上擺著課本，目光卻不在課本上，而是不時抬頭瞄向牆上的時鐘。

門一打開，鄭秀妍馬上望過去，沒想到來的是具荷拉。

「秀妍，妳已經到啦。」

「恩…」鄭秀妍的肩膀垂了下來。

「唉，今天那個學妹又沒來找妳？都幾天了？」

「可能…有事吧…」

「對了，有人在後門的禮品店看到那個學妹跟金明洙逛街，他們好像在一起了。」

「這樣啊…」鄭秀妍微笑的雙唇，嘴角逐漸繃緊。

「秀妍，我就跟妳說過，那個學妹怎麼可能有心思讀書，妳看，才幾天就放棄了。」

「既然不會來…我還是回家好了。」

鄭秀妍起身收拾書包，撫平裙擺的皺摺後，就離開學生會，坐自家的轎車回家。

而在車上，鄭秀妍始終雙手緊握，臉色也越發抑鬱。

「李大叔，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鄭秀妍問前方司機。

「當然，小姐請說。」

「可以…繞到學校後門的禮品店一趟嗎？」

「小姐，您要買東西嗎？」

「就在那裡停一下吧。」

因為鄭秀妍的一句話，轎車改變了路線，轉往學校後門。

轎車才剛停在禮品店附近，鄭秀妍就看到鄭秀晶滿臉笑容地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與金明洙一前一後的離開禮品店。

「小姐，您要下車嗎？」司機問。

鄭秀妍的目光似乎凝固了，過了許久才從車窗外收回…

「不，走吧。」

隔天一早，鄭秀晶將昨天買的禮物放進書包，開心的上學去了。

一整天，她都在想像鄭秀妍拿到禮物的反應。

是開心？疑惑？還是失望呢？

越想下去，鄭秀晶心裡就越焦急，終於等到放學鐘響，鄭秀晶快速收拾完書包就跑向學生會，飛快的步伐讓金明洙差點追不上。

「老大！跑慢一點啊！」

鄭秀晶一抓住學生會的門，就趕緊推開。

「秀妍學姊在嗎？」

鄭秀晶喊得精神，鄭秀妍卻不在，具荷拉聽到鄭秀晶的聲音，就沒好氣的說…

「學妹，妳以後別過來了，不想學習就別耽誤秀妍的時間。」

「我…秀妍學姊會過來嗎？」

「秀妍？她不會過來，剛才說會直接坐車回家。」

「什麼…」

夕陽的餘暉照射在街道上，鄭秀妍坐在車內卻沒沾染半分光輝。

她的雙手緊抱著書包，像是要抓住什麼，但心思早已飄散開來，如同蒲公英，被炙熱的風推送到遙遠的地方去。

直到，一輛腳踏車闖進她的視線。

鄭秀妍抬頭看向窗外，就看到鄭秀晶騎著腳踏車追了上來。

鄭秀晶看到鄭秀妍注意到自己，就空出一隻手拍了拍車窗。

「小姐，外面那個騎車的女學生…」司機問鄭秀妍。

「我不認識她，開快一點。」

「是。」

轎車突然加速，將鄭秀晶拋到後面去，鄭秀晶不甘示弱硬是追了上去。

眼看轎車越開越快，鄭秀晶怕轎車真的開走，就加快速度騎到轎車前方，直接把車停在轎車前方。

鄭秀妍看到鄭秀晶就停在轎車前方，趕緊讓司機停車…

「停車！」

司機及時踩了煞車，轎車在距離鄭秀晶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天啊！這個女學生瘋了啊！」司機忍不住大罵。

鄭秀妍看到鄭秀晶還安穩的站在前方，才鬆了口氣，但一想到鄭秀晶剛才如此魯莽，又忍不住生氣，就下車打算跟鄭秀晶說清楚。

「學妹，妳這樣真是太…」

鄭秀妍話還沒說完，鄭秀晶就打斷了她的話…

「學姊…我知道我前陣子冒犯了妳…我…」

「妳沒有冒犯我，我一點都不介意妳放學後沒到學生會的事，妳走吧。」

鄭秀妍轉身就想回車上，鄭秀晶叫住了她。

「等等！學姊！我有東西要給妳！」

鄭秀妍疑惑的轉身看向鄭秀晶…

「什麼東西？」

鄭秀晶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鄭秀妍。

「學姊…這個送妳。」

鄭秀妍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昨天鄭秀晶離開禮品店時手拿著的盒子，但也因為認出來了，才更加不知所措。

「這個…是送給我的？」

「是啊，之前我好像讓學姊生氣了…我奶奶說…送學姊漂亮的東西，學姊就會原諒我…繼續教我讀書…但我這個人就是不會挑禮物…所以挑了兩天…」

鄭秀晶越說越難為情，就拉起鄭秀妍的手，把盒子放到鄭秀妍手裡。

「我是照我的喜好挑的，不知道學姊會不會喜歡…如果不喜歡…我再重挑！」

鄭秀妍看著手裡的紙盒，愣了幾秒才打開禮盒，裡面是一個鋼琴造型的音樂盒，轉一下旁邊的齒輪，就發出清脆的音樂聲。

短短三十秒的音樂，讓鄭秀妍心中的委屈、憤怒，通通消散了。

「我很喜歡…謝謝妳。」

「學姊能夠喜歡…真是太好了…」鄭秀晶開心的都露出大白牙。

鄭秀妍看到鄭秀晶額頭上都冒汗，想到鄭秀晶剛才騎車一定耗費了許多力氣，不禁感到愧疚…

「秀晶，對不起，我以為妳不想讀書了…是我誤會妳了…」

「沒事的！是我這個人做事本來就慢半拍，學姊會誤會也是應該的…」

「那今天要讀書嗎？」

「不了，時間有點晚了，我要直接去醫院找我奶奶，明天再到學生會找學姊！」

鄭秀晶坐回腳踏車上，準備騎車離去…

「學姊，那我先走囉。」

「等等…」

鄭秀妍叫住了鄭秀晶，這次她難得緊張了，放在背後的手不自覺捏起了裙擺…

「我可以…見妳的奶奶一面嗎？」

「喔…當然可以啊。」

「那我們一起到醫院吧。」

一看到病房門被打開，鄭秀晶的奶奶就開心的喊…

「丫頭，妳來啦？」

「奶奶…我還帶了一個人來。」

鄭秀晶領著鄭秀妍走進來，鄭秀妍禮貌地向鄭奶奶鞠躬…

「奶奶好，我是秀晶的學姊，叫做鄭秀妍。」

「喔！妳就是秀晶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漂亮學姊啊，果然好漂亮啊。」

「奶奶！妳不要亂說話！」鄭秀晶紅著臉說。

「我哪有亂說話…」

奶奶抓起鄭秀妍的手，大力的握了握…

「叫作秀妍是吧…真是好聽的名字，秀妍啊，謝謝妳那麼照顧我們家秀晶，教她念書是個苦差事，辛苦妳了。」

「不辛苦，秀晶很聰明的。」

這時，司機推開門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大袋的東西，鄭秀妍解釋的說…

「我請我家司機幫忙買晚餐，大家一起吃吧。」

「唉呦，妳人來就好了，怎麼還帶晚餐呢，太不好意思了，丫頭啊，跟學姊道謝。」

鄭秀晶馬上起身對鄭秀妍鞠躬…

「學姊，謝謝妳。」

「不用那麼客氣，我們吃飯吧。」

鄭秀妍把晚餐擺在桌上，鄭秀晶扶著奶奶到桌前坐下，三人一桌吃著晚飯。

吃飯的過程中，奶奶常常幫鄭秀晶夾菜，但也常常跟孫女鬥嘴，祖孫一來一往的拌嘴，讓鄭秀妍在一旁看著覺得有趣，又十分羨慕。

奶奶發覺鄭秀妍似乎在發呆，就略帶抱歉的問…

「秀妍啊，讓妳留在這裡陪我們祖孫吃飯，妳的家人不會生氣吧？」

「不會，我只有爺爺一個親人，爺爺又長年在外經商，所以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鄭秀晶聽到這裡，才瞭解當時自己提到家人，鄭秀妍臉色就變了的原因。

原來…

學姊跟我一樣，沒什麼親人…

難怪學姊聽了我的話會難過…

結束晚飯後，鄭秀妍就離開病房，讓祖孫二人有更多的相處時光。

然而，鄭秀妍才沒走幾步，一名醫師就快步走來。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李斗煥上前對鄭秀妍鞠躬。

「李醫師，好久不見。」

鄭秀妍對李斗煥點個頭，就繼續往前走，李斗煥趕緊跟上去。

「大小姐，您最近頭痛有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安排個時間，來做個檢查？」

「不用，最近沒什麼在頭痛了。」

「那大小姐這次來醫院是為了什麼事呢？」

鄭秀妍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鄭秀晶奶奶所在的病房…

「我是來探病的，李英子是李醫師的病患吧？希望李醫師能好好照顧李英子女士…」

「大小姐，您認識那位病患啊…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她，不過…那位病患的病情很棘手…恐怕…」

「李醫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鄭秀妍微微地皺起了眉。

「那位病患…腦瘤已經兩公分了，還壓在動脈附近，很多醫院都不敢收…我們醫院是被迫收下的…就算動手術，成功機率也不到一成…」

「你們安排好哪一天動手術了嗎？」

「那位病患的身體素質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下禮拜就能開刀，但是，手術的結果…我們也不敢保證…」

「請你務必將開刀日程延到下個禮拜以後。」

一定…

要等她考完段考…

「好，就聽大小姐吩咐。」

自從那天送了禮物後，鄭秀晶就天天放學後到學生會報到，鄭秀妍也如以往教導鄭秀晶解題，彷彿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

鄭秀晶的學習速度快得驚人，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已經寫完了高一程度的數學題本。

「我去找一下還有沒有別的題本可以寫，妳稍等一下。」

鄭秀妍到書堆裡翻啊翻，終於翻到了一本高一升高二的數學題本，回到座位時，發現鄭秀晶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鄭秀妍刻意放慢腳步，盡量不吵醒鄭秀晶，緩緩的坐在鄭秀晶身旁。

她看著鄭秀晶眼瞼下的淡紫，知道那是每天熬夜寫題本的代價。

幾乎是下意識地，鄭秀妍把手放在鄭秀晶的頭上，指腹緩緩從髮絲上撫過。

自指腹傳來的微微熱度，似乎帶著魔法，緩緩勾起鄭秀妍的嘴角，連心都被勾起來了。

「秀妍。」

鄭秀妍聽到聲音趕緊收手，轉頭就看到具荷拉走進來，鄭秀晶也因為聲響醒了過來。

「學妹，妳睡著啦？」具荷拉把書包放在桌上，笑著問鄭秀晶。

「對不起…我太累了…」鄭秀晶說話時還揉著雙眼。

「對了，我剛剛在外面看到金明洙睡到都打呼了呢。」

具荷拉坐在鄭秀晶旁邊，拍了下鄭秀晶的肩膀…

「偷偷告訴我，妳是不是在跟金明洙交往？」

「沒沒有！！！是學長一直跟著我！會長！妳不要誤會啊！」

「呵呵…看妳緊張成那樣…一定有鬼…」

「沒有啊…會長…」鄭秀晶一臉百口莫辯。

具荷拉逗完鄭秀晶後，就轉頭看向鄭秀妍…

「秀妍，我媽做了些餅乾跟蛋糕，要不要到我家看書，還能吃點心喔。」

「不用了…我剛才跟秀晶約好，等一下要到我家讀書。」

「喔…這樣啊…」具荷拉的微笑變得有些尷尬。

「會長要一起來嗎？」鄭秀晶問具荷拉。

「不用！我突然想起來我等一下有事，我就先走了。」

具荷拉背起書包，快步離開了學生會，鄭秀妍也開始收拾書包…

「我們也差不多時間要到我家了。」

「學姊…我有點怕奶奶一個人吃飯會很寂寞…」

「妳奶奶知道妳快考試了，一定不會怪妳的，我們走吧。」

鄭秀晶之前就聽說過鄭秀妍的家世顯赫，但直到去了鄭秀妍家，才知道鄭家不是顯赫兩個字可以說盡。

她與鄭秀妍一同坐車進入鄭家大宅，通過一道鐵柵欄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歐式花園，而在花園的後方，是一棟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豪宅。

鄭秀晶原本以為豪宅外觀已經夠驚人了，走進屋內更是被大廳的廣闊面積嚇得一愣一愣。

「學姊的家…真的好大…好漂亮…」鄭秀晶抬頭望著碩大的玻璃吊燈。

「大有什麼用，沒有人一樣無聊…跟我走。」

鄭秀妍領著鄭秀晶穿過大廳與飯廳，走進自己的臥房。

「秀晶，妳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請管家準備點吃的送過來。」

「好。」

鄭秀晶在等待鄭秀妍回來的這段時間，像個好奇寶寶在鄭秀妍的房間裡晃來晃去，她在矮櫃上看到一個玻璃罩，裡面就放著她送給學姊的音樂盒。

這時，鄭秀妍剛好也回到房間。

「學姊…妳把音樂盒放在玻璃罩裡面啊？」鄭秀晶笑著問。

「對，怕生灰塵。」鄭秀妍的神色有些緊張，好險鄭秀晶沒有回過頭來。

「可是…放在裡面…就不能聽到音樂了…」

鄭秀晶話說到一半，轉頭就看到角落的那台鋼琴…

「唉，那不是鋼琴嗎？」

「想看看嗎？」鄭秀妍問。

「嗯！我從小就很羨慕可以學鋼琴的人…彈鋼琴的人都特別優雅…」

鄭秀妍坐在鋼琴前，拍拍一旁的空位，鄭秀晶就坐了過去。

「想聽什麼曲目？」鄭秀妍翻開琴蓋。

「我…我不懂音樂…學姊就彈妳喜歡的吧。」

「妳不是說羨慕彈鋼琴的人嗎？我現在就可以教妳。」

「教我？可是…我沒有音樂天分…」鄭秀晶的頭垂了下來。

「只要肯學，天份都是其次的…」

鄭秀妍拉起鄭秀晶的右手，將她的食指按在琴鍵上，頓時發出渾厚的琴音。

「這是DO…」

接著，再牽著鄭秀晶的手，往旁邊的琴鍵一按…

「這是RE…」

最後，鄭秀晶在鄭秀妍手把手的教導下，彈完了一曲小蜜蜂。

「妳看，不難吧？」鄭秀妍笑著看向鄭秀晶。

被鄭秀妍這麼一望，鄭秀晶的耳根子瞬間紅了，紅暈都要擴散到臉頰…

「學姊…彈一曲給我聽好不好？」鄭秀晶趕緊扯開話題。

「好啊。」

鄭秀妍沒有多作思考，隨手就彈奏一曲，她的指尖在琴鍵上輕盈的跳躍，讓鄭秀晶看得目瞪口呆。

於是，一曲結束後，鄭秀晶問…

「學姊鋼琴彈得那麼好，未來是要當鋼琴家嗎？」

鄭秀妍聽到鄭秀晶的問題，目光黯了下來，默默將琴蓋闔上…

「我也想當鋼琴家…但是…我爺爺想讓我當醫生…」

「醫生？當醫生好啊，我奶奶也說要我當醫生。」

鄭秀妍疑惑的看向鄭秀晶…

「妳奶奶也這麼說？」

「我奶奶可尊敬醫生了，她現在腦裡長瘤…對我們祖孫來說…醫生是最偉大的…只有醫生能救我奶奶的命…」

鄭秀晶一開始是笑著說話，但說到後面眼眶就紅了…

「其實…我奶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硬朗…她的腦瘤長在很危險的地方…手術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機率…除了延耀醫院…沒有一間醫院肯收我奶奶…」

鄭秀晶說話的同時，晶瑩的液體不斷從她的眼角流出…

「我真的好怕…我奶奶會離開我…真的好怕…」

鄭秀晶強忍住眼淚，大力地吸了吸鼻子…

「所以！我要努力讀書，讓奶奶有活下去的動力！但是…我好怕我做不到…」

鄭秀妍撫上鄭秀晶的臉，用溫柔極致的嗓音說出最堅定的話…

「有我在，別怕。」

那一刻，鄭秀晶的眼淚止住了。

來自鄭秀妍手心的溫暖，封住了她心底的難過苦澀。

這是鄭秀晶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想去相信一個人，一個只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孩。

如果，每個人心中愛情的樣貌不盡相同。

那麼，對於此刻鄭秀晶來說，愛情，僅是那人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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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要一個鄭學姊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