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IV Gambling

Chapter34

晚上七點，首爾市的一間咖啡廳裡，鄭秀妍在咖啡廳角落的座位，她雙手捧著冒著熱煙的馬克杯，雙眼則凝視著虛無的目標。

她還在想著朴孝敏的事。

那天在漢江公園找到朴孝敏的臥底資料後，鄭秀妍回到檔案庫翻閱朴孝敏的相關資料，這才驚覺當初早已留下許多伏筆。

朴孝敏背上是L的刺青，照理說是L的手下，但在死亡現場，她身旁的八名死者卻是S的手下。

這表示…

朴孝敏的死不是MK單一派系的鬥爭，是整個MK都參與進來的。

搞不好是因為發現了朴孝敏的臥底身分，才會引發那麼大的傷亡。

隨意低頭一看，發現一張新聞的剪圖掉在地上，鄭秀妍撿起一瞧，竟然是朴孝敏父母的家發生火災。

這場火災的時機詭異，就在朴孝敏喪禮當天晚上發生，一場熊熊大火將兩位老人的生命燒盡，卻找不到兇手。

鄭秀妍的腦袋不斷運轉，試著連貫姜敏赫與朴孝敏的案件。

兩人都是警察派去MK的臥底，一人是S的手下，另一人則是L的手下。

而MK有三個主要頭兒，SLK，照理說應該三方都會有臥底…

所以，要不秀晶自己是臥底，就是秀晶底下有名臥底。

無論是哪種結果，秀晶都很不利…

姜敏赫與朴孝敏的死狀如照片般，一張張閃過鄭秀妍的腦海，兩人的下場都如此淒慘，連家人都無法倖免於難，讓鄭秀妍越想心越是發涼。

「秀妍？」

朴敏英闖進了視線，鄭秀妍馬上起身。

「總廳長，您來了。」

「秀妍…我說過了，私底下叫我學姊…」

「好，學姊。」

「這樣才對，都坐下吧。」

鄭秀妍與朴敏英坐回位子後，兩人各點一杯飲料。

「學姊，不知道妳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見面了。

「升任次長的事，荷拉跟妳說了吧？」

朴敏英邊說邊用吸管攪著杯中的冰塊，清脆的碰撞聲如同朴敏英急躁的心跳。

「有。」

「那妳覺得如何？」朴敏英抬頭看向鄭秀妍。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是啊，那可是次長呢，中央裡數一數二的高職位，妳一定會答應吧？」

朴敏英的眼神中充滿期盼，鄭秀妍卻拒絕了…

「這個…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能力…還是另請高明吧…」

鄭秀妍說完話就轉頭看向一旁，像是在迴避朴敏英的視線，朴敏英知道鄭秀妍對中央警察廳仍有陰霾，近鄉情卻的膽怯，需要一個更強烈的渴望來破除…

「秀妍，我從荷拉那裡聽說了秀晶的事。」

鄭秀妍頓時雙眼一亮…

「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這樣啊…」鄭秀妍低下了頭。

「秀妍，我跟荷拉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有件事我還是要說…」

「學姊就說吧。」

「我想說的是…我跟荷拉雖然握有很大的權力，但我們都只能下達命令讓下面的人執行，難保他們會乖乖遵守…但是，如果妳能進中央，用次長的職權來尋找秀晶，我跟荷拉又可以給妳最大的權限當作保護傘，那秀晶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朴敏英見鄭秀妍有些動搖，順勢握住鄭秀妍的手…

「秀妍，只要妳進入中央，妳握有那麼多資源，一定可以找到秀晶。」

「真的是這樣嗎？」鄭秀妍皺起了眉。 

「當然。」

「我…我會好好想想的…」

「好，我等妳的答覆。」

鄭秀妍抽回了手，朴敏英感覺到手心的涼意，不自覺的皺起眉…

「秀妍？」

「學姊…我們還是維持現在這樣學姊學妹的關係比較好…」

「秀妍…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妳就開始疏遠我…」

「學姊…我沒有疏遠妳…」

「秀妍，我不喜歡妳說謊。」

朴敏英此言一出，鄭秀妍只能沉默。

凌晨時分，首爾郊區的墓園中出現一盞燈火。

鄭秀妍與金在中站在劉彩靜的墓前，雙手合十的祭拜。

「智薰真是瘋了，竟然把檔案埋在彩靜的墳墓裡…」金在中煩躁的搔著頭。

「你確定是這裡？」鄭秀妍雙手盤在胸前，看著金在中緊張兮兮的不斷繞圈圈。

金在中把手機拿給鄭秀妍看…

「妳自己看座標，就是這裡沒錯啊。」

鄭秀妍看著手機螢幕上的紅點，的確就是這裡沒錯…

「鄭次長還真是不簡單，為了保護資料，都把東西藏在女朋友的墓裡。」

「我敢保證，這墓裡…智薰要保護的那個人一定特別重要，不然他可捨不得動用到彩靜的墓，算了，不說了！開工！」

金在中把一把鏟子扔給鄭秀妍，兩人在微弱的燈光下一起鏟土。

鏟土的過程著實無趣，所以金在中又開啟了聊天模式…

「唉，跟蹤妳的人越來越多了，妳知道嗎？」

「我知道，你「收拾」的時間變久了。」

「妳都不好奇他們是誰？」

「沒必要，他們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應該說…

我也沒辦法追蹤到他們…

「哈！原來不傷害妳，妳就不追究？」金在中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趣了。

「你也沒告訴我他們是誰啊，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跟我說。」

面對鄭秀妍拋出的話，金在中楞了許久才有辦法應付…

「好啊…妳還知道利用我，他們的確有兩把刷子，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只能用障眼法讓他們引走，不過…妳都不好奇那些人是不是MK的人？」

「MK的人為什麼要跟蹤我？」鄭秀妍反問。

「也是…算了，我們專心鏟土吧。」

兩人結束話題，低頭默默鏟土，挖了好一陣子才挖到棺木，金在中知道鄭智薰是絕對不可能把資料擺在棺木裡，就與鄭秀妍一同在棺木附近翻找。

「你確定不在裡頭？」鄭秀妍雙手在棺木旁邊挖啊挖的。

「絕對不會！那裡頭可是彩靜的遺骨，他捨不得！等等！我…我好像挖到了！快拿鏟子過來！」

鄭秀妍遞給金在中一把鐵鏟，金在中這才在棺木旁挖出一個鐵盒。

因為泥土中水份的侵蝕，鐵盒已經有些生鏽，導致有點難打開。

鄭秀妍拿著手電筒幫忙照明，金在中將鐵盒上的土塊去除乾淨後才打得開。

打開來後，看到一卷紙包在塑膠袋裡。

金在中一拿出紙，紙張上那清秀的女孩面孔讓兩人都傻住了。

「鄭…鄭秀晶？這…不會吧…」

金在中轉頭看向一旁的鄭秀妍，看到鄭秀妍臉色蒼白的像張白紙，正想安慰兩句，鄭秀妍卻突然腿軟的癱在地上。

「鄭警官！」

金在中想扶起鄭秀妍，鄭秀妍卻甩開他的手，掩著臉哭泣…

「是秀晶…我就知道有秀晶…」

鄭秀妍失控的坐在泥土堆上哭泣，金在中蹲在她身旁，拍拍她的肩…

「那個…妳不要太難過，不過…妳妹妹竟然也是臥底…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難怪智薰要我找妳幫忙，因為妳是唯一不會告密的人…」

鄭秀妍壓根兒聽不見金在中的話，現在的她只知道鄭秀晶生死不明，隨時有可能在某處挖到鄭秀晶的屍體。

每一秒…

都是煎熬…

鄭秀妍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鄭警官？鄭警官！」

金在中叫不住鄭秀妍，只能任憑鄭秀妍離去。

鄭秀妍就像被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終點在哪裡，就只是一直走下去。

等她看見清晨的陽光，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海岸邊，

茫茫大海如此遼闊，鄭秀妍心底的凹陷卻更深不見底。

海浪挾著海風蔓延至軟散的沙，就像一雙雙扭曲的手，想將地面上的人拉進深淵，鄭秀妍卻覺得自己已經深陷地獄。

朦朧的視線中，鄭秀妍彷彿看見鄭秀晶離家那天的背影，如此單薄。

就是在那條巷子，鄭秀晶與她分離。

「鄭秀晶！妳敢給我離開！就別想回來！」

鄭秀妍還記得當時的自己，邊流著眼淚邊喊著她，但鄭秀晶只是淡然的說了句…

「姊，就當…沒我這個妹妹吧。」

當時的鄭秀妍無法諒解鄭秀晶的離去，有好長一段時間，鄭秀妍都以為是自己導致鄭秀晶走錯了路，如今，知道鄭秀晶是警察派的臥底，鄭秀妍心裡翻起一股更強烈的愧咎與心疼。

秀晶…

妳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為什麼我找不到妳，妳去哪裡了？

會不會…已經…

姜敏赫與朴孝敏的死狀又浮現在鄭秀妍的腦海中…

如同海浪，一波一波的打在鄭秀妍的心上…

每一次拍打，都帶來一道裂痕…

終於…心禁不起猛烈的拍打…碎成一片片…

鄭秀妍轉頭看向無邊的海，就像有人在引導著她，她一步步走往大海。

海浪才抓住她的雙腳，就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拖進海裡…

貪婪的海大口大口地吞噬著她的生命，冰冷的海水攫取她僅存的體溫。

很快的，海水淹到鄭秀妍的脖子…

只要一個浪打來，就會滅頂…

這時，一群黑衣人游進海裡，合力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鄭秀妍救起。

黑衣人剛將鄭秀妍放到沙地上，鄭秀妍就突然睜開雙眼，抓著其中一人的袖子…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鄭秀妍很早就感覺到這批人的存在，一開始她以為是鄭秀晶派來保護自己的人，所以沒有理會，但是現在知道鄭秀晶是臥底，還音訊全無，這些人卻還是繼續跟蹤，就代表這些人跟鄭秀晶無關…

「說！秀晶在哪裡！說啊！」

這些黑衣人沒有回答，隨即轉身走人，鄭秀妍追過去拉住其中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只是扯著自己的衣服，不敢還手。

「說！你們跟蹤我幹什麼？」

鄭秀妍見所有人都不說話，氣得將其中一名黑衣人壓制在地，衣服一掀，就看到背脊上的刺青，但是，並不是以往看過的刺青，而是一個「J」…

「J？是MK的人嗎？你們…你們到底把秀晶怎麼了？」

鄭秀妍正感到疑惑，突然後頸一痛，就昏過去。

等鄭秀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家了，還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秀妍？醒了？」鄭秀妍的母親拿了杯溫水走進來。

「媽，我怎麼會在家？」鄭秀妍坐起身，揉了揉發酸的後頸。

「這個嘛…說也奇怪，今天早上有人按門鈴，我打開門就看到妳睡在門口。」

「那…現在幾點了？」鄭秀妍看到窗外的陽光已經是橘黃色的了。

「下午三點多，放心，我已經幫妳打去警局請假。」

「我要去警局。」

「可是秀妍…妳的臉色很不好…」

「我要去警局。」

鄭秀妍執意去警局，母親怎麼也阻止不了，而她一到首爾廳，就直接去找具荷拉。

「秀妍，妳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來了？」具荷拉將手中的文件闔上。

「我…要跟妳談…轉到中央的事…」鄭秀妍一手撐在旁邊的書櫃上。

「妳答應了？」具荷拉開心的站起身。

「對，請讓我轉任鄭次長的職位…」

我要…得到那個職位…

才能查清楚秀晶的事…

就算秀晶遇上了不測，我也要看見她的屍骨…

「秀妍，妳沒事吧？」

具荷拉上前想攙扶鄭秀妍，鄭秀妍卻往後退…

「我沒事。」

「但是…妳的臉色…秀妍！」

鄭秀妍突然往後倒，具荷拉先一步拉住，鄭秀妍就昏倒在她懷裡。

「秀妍！秀妍！秘書！叫救護車！」

相較於鄭秀妍一病不起，鄭秀晶只要醒來就想要逃跑。

她也的確付諸實現，三番兩次想逃出去，讓老鷹山莊的保全疲憊不堪。

像昨夜凌晨，鄭秀晶又差點從通風管逃出去了，好險金明洙先一步在通風管的出口守著，鄭秀晶才沒逃出去，但金明洙還是得去向姜敏京報告這件事，不料一進房間，就看到姜敏京正在穿衣服。

「Boss，我先出去。」金明洙說完就想關門。

「不用，進來說。」姜敏京將最後一顆扣子扣上。

「是。」

金明洙走進房間，刻意忽略床鋪上還有一個人，只敢看向姜敏京。

「Boss，鄭二小姐昨晚又逃跑了…」

金明洙說著昨晚發生的事，姜敏京則是轉開口紅，將鮮紅色的唇膏塗抹在雙唇。

「秀晶還好吧？」姜敏京邊看著鏡子邊問。

「昨晚幫她打了鎮定劑，剛剛才醒過來，不過意識不太清楚。」

「這樣啊…不過秀晶真高明，竟然想到要利用通風口逃走，幸虧你夠機警。」

「謝謝Boss誇獎，不過…」金明洙刻意停頓了下來。

「想說什麼就說吧。」

「Boss，您真的…要一直關著她嗎？」金明洙有些吞吞吐吐。

「我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姜敏京看了眼床上還在裝睡那人，露出了一絲笑容…

「與其懵懵懂懂…不如一次打醒…」

「Boss，鄭大小姐在三天前企圖投海自殺，鄭二小姐則是每天都要靠鎮定劑才能控制…我怕…事態遲早會失控了…」

「你說秀晶醒了對吧，帶她到會議廳。」

「會議廳？」

「對，立刻。」

「是。」

金明洙偷偷望了眼床鋪才離開，床上的人則在金明洙離開後才醒來，但身上的痛楚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親愛的姊姊，妳應該都聽到了吧？」姜敏京笑著問還趴在床上的宋茜。

宋茜強忍住傷口的疼痛，咬著牙問…

「妳打算怎麼處置K？」

「秀晶是很聰明的孩子，我知道老鷹山莊是關不了她的，餌已經成熟了，該拿來用了。」

「不行！」

宋茜從棉被中爬出來，赤裸的身體滿是傷痕，她用盡力氣爬到姜敏京身邊，拉著姜敏京的衣服…

「不可以…不要…她不行…不行…」

「呵，為什麼不行？」

姜敏京順著衣服一把握住宋茜的手，過狠的力道，像是要把它捏碎。

宋茜不管手的痛楚，哀求的說…

「妳答應過的…不會讓她入會…」

「那不是我答應的，是大人們私自做的決定，他們的決定憑什麼要我承認。」

「那可是爸承諾過大伯的…」宋茜不死心的說。

「所以呢？」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姜敏京鬆開宋茜的手…

「會議要開始了，我沒空跟妳瞎扯。」

「敏京，妳到底要做什麼？」

姜敏京轉頭給宋茜一個違和的笑容…

「親愛的姊姊，妳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不是嗎？」

「求妳放過她！就當我求妳了！」

姜敏京無視宋茜的哀求，直接關上了門，房內只剩一片沉默，以及無聲的淚水。

同時，一輛黑色轎車開往首爾近郊的一座山。

因為山路崎嶇，車子無法往上開，只好停在半山腰，姜英哲、朴善年與鄭青巖三人徒步走往最上頭的墓園。

三人手裡都捧著白色的花束，因為今天是姜英哲妻子的忌日。

「又到了這個日子…真快…都要三十年了…」鄭青巖感慨的說。

「是啊…以往都是我們四人一起來掃墓，今年卻少了太石哥…」

姜英哲推開墓園的柵欄，三人走了進去，一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三人都濕了眼眶。

作為墓碑主人的丈夫，姜英哲第一個將花束放到墓前…

「敏京的媽，我們來看妳了…」

而在三人祭拜姜英哲妻子的同時，鄭秀晶正被蒙上眼帶到會議室。

「請坐。」

聽到指示，鄭秀晶乖乖坐下，但手上的手銬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突然，有人拿開她的眼罩，等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後，鄭秀晶看到一張長桌，而自己身處在一個布置典雅的房間，一旁的桌上還有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

等等…

這房間不是老鷹山莊的那個房間嗎！

正當鄭秀晶驚覺自己原來是身在老鷹山莊時，一人從一旁的小門走了出來。

「敏英姊？」

朴敏英看都沒看鄭秀晶一眼，緩緩走到鄭秀晶左手邊的位子坐下。

接著，另一道門打開來，出現一個讓鄭秀晶感到震驚的人。

「荷拉姊？」鄭秀晶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具荷拉不像朴敏英冰冷，給鄭秀晶一個微笑後，坐在鄭秀晶右手邊的位子。

鄭秀晶不懂這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老鷹山莊，腦袋頓時混亂的像一團漿糊，還在整理思緒時，最後一道門打開了…

姜敏京從最大的門走了出來。

「敏京姊？」

姜敏京一出現，具荷拉與朴敏英都站起身喊了聲「Boss」，姜敏京走到鄭秀晶正對面的位子，等她坐下後，兩人才跟著坐下。

「Boss？」鄭秀晶一臉錯愕的看向姜敏京。

姜敏京像是知道鄭秀晶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介意，自顧自的說…

「我真喜歡現在的氣氛，我們四本家的人都到了，而且就坐在我們父親當年創會時所坐的位子上。」

「你們…MK…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秀晶還是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換具荷拉出聲…

「秀晶，歡迎回家。」

「家？」

姜敏京接過話繼續說…

「是啊，我們的家…MK…」

朴敏英雙手盤在胸前，冷冷看著鄭秀晶眼神的迷惘，姜敏京則像個和善的大姊姊，緩緩說出MK的來歷…

「MK是由我們四人的父親一起創立的，當然是我們的家。」

「什麼…」鄭秀晶感到全身都爬上雞皮胳瘩。

「我爸與具伯伯、鄭伯伯是同梯的警校生，我爸曾經當過三年的警察，跟具伯伯以及鄭伯伯一起在首爾廳執勤…」

鄭秀晶楞住了，她一向以為姜英哲警校畢業就去從商了，沒想到還當過警察。

「然而…在我出生不久，發生了一件憾事…」

姜敏京的眼神中佈滿哀傷，就像回到二十九年前的那天…

「我爸因為公務得罪了青雲幫的人，結果…在一個深夜裡，一群人拿了散彈槍對我家瘋狂掃射，當時我爸出公務不在家，我媽將才三個月大的我護在懷中，就算中了好多彈也不鬆手…等我爸趕到時，他只看到一具滿是彈孔的屍體，以及沾滿母親鮮血的我…」

姜敏京說的這些事，鄭秀晶根本沒聽說過，就像在聽一個新的故事。

「母親的死使得我爸一蹶不振，青雲幫在黑白兩道的勢力都很龐大，所以我媽的案子就不了了之，兇手也不見蹤影…我爸因此氣得連警察都辭了，每天只會在家買醉，直到…」

姜敏京看向鄭秀晶，眼神中燃燒著一道火光…

「直到鄭伯伯說了一個提議，他想成立一個黑白兩道一起合作的「會」，白道就由他與具伯伯負責聯絡，吸收警察同仁成為聯絡網，黑道方面則可以找我那長期從事走私生意的舅舅…」

姜敏京起身，緩緩往鄭秀晶走去…

「這個「會」，起初是為了還我媽一個公道而成立的，我爸都叫我母親「敏京的媽」，所以就以我的名字為「會」的代稱…」

「MK…Min Kyung？」鄭秀晶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有趣的是，MK這個原本只是為了找到殺害我母親兇手的組織，竟然慢慢的坐大，等我們的父親發覺到MK的勢力過於驚人時，MK已經成為了一頭巨獸，反過來牽制我們每一個人，為了豢養這頭巨獸，組織發展出許多規定，例如本家的繼承法，以及將觸角延伸到更多利益的事業，例如毒品。」

姜敏京站在鄭秀晶後方，雙手搭在鄭秀晶的肩上…

「秀晶，MK不是非法幫會，我們只是代替政府維持首爾市的秩序，我們都是本家的人，都該為組織貢獻心力。」

「你們早就知道我是本家的人，卻不肯告訴我？」

姜敏京笑了，彎下身在鄭秀晶耳邊說…

「秀晶，為了維持組織的運作，我們必須犧牲一些次要的東西…」

祭拜結束後，姜英哲與鄭青巖到墓園的空曠處抽煙，兩人吞雲吐霧，言談間盡是惆悵。

「大哥，秀妍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姜英哲問鄭青巖。

「還在醫院，明天她媽會接她出院。」鄭青巖說話時，臉色有些難堪。

朴善年走了過來…

「大哥，你放心，Boss不會讓兩人辛苦太久的。」

「唉…我原本希望兩人別再見面了，但是秀妍這個樣子…我看…沒見到秀晶，她沒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鄭青巖將菸蒂扔在地上使勁踩滅，姜英哲也將煙熄了…

「我們回去吧。」

朴善年搖頭…

「你們先回車上吧，我想再跟我妹妹聊一會兒。」

朴善年每次祭拜姜敏京母親，都會特別留一段時間單獨與姜敏京母親說說話，所以，鄭青巖與姜英哲也習慣了…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哥你慢聊。」

姜英哲與鄭青巖先一步離開了，朴善年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默默雙手合十…

「該來的來，該走的也該走了…」

而姜英哲與鄭青巖在走回車子的路途中，又聊了幾句。

「英哲，我想跟你談談「會」的事。」鄭青巖低聲說。

「大哥，我已經做不了主了。」姜英哲說話時不斷四處張望。

「英哲，我真的覺得我們當時走錯了…」

「走錯了？」

「是啊，當初我就不該成立「會」，因為「會」，我們的孩子都很痛苦…警察都不像警察了…還為了利益只能跟烏合之眾同流合污…是我們讓孩子們深陷危險…」

「大哥…我們都回不了頭了…當初沒聽你的話趁早收手，現在我後悔也晚了…」

姜英哲嘆了口氣，上前打開車門。

碰！！！

車子瞬間炸開來，爆發成一團火球，將兩人吞噬進火海中。

這聲巨響傳進了朴善年的耳裡，朴善年沒有一絲驚訝，僅是閉上了雙眼。

「敏京姊，妳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解釋這些？」鄭秀晶問。

「因為我需要妳幫我個忙。」

「幫忙？」

姜敏京坐回原本的位子，雙手放在桌面上…

「十一年前，鄭伯伯曾用幫我父親擋子彈的恩情，要求退出MK，我爸不同意，鄭伯伯就退而求其次，要求不讓他的兩個孩子進入MK，我父親答應了，所以MK的事你們根本都不曉得，不像我們…剛成年就知道我們的命運。」

「但我還是進了MK？」鄭秀晶疑惑的問。

「妳是意外，本來不該進入MK，卻硬生生地闖進來了…但這樣不夠，我需要秀妍來我身邊幫我…而妳…是關鍵…」

鄭秀晶聽到姜敏京提到鄭秀妍，全身繃得好緊，她怎麼都沒想到姜敏京會把腦筋動到姊姊身上。

「秀晶，妳跟秀妍的關係我們都知道，沒什麼好隱藏的。」姜敏京說。

「什麼？」

鄭秀晶驚愕的看向同桌的朴敏英跟具荷拉，朴敏英撇過頭不去看鄭秀晶，具荷拉則是無奈的點頭。

「秀晶，我知道只有妳才能讓秀妍心甘情願進入MK，我需要妳的幫忙…」

「幫我把秀妍帶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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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解了蠻多人的疑惑吧～

劇情要進入收尾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