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I  Toxic

 

Chapter2

 

 

 

 

仁川港倉庫命案發生後的一個禮拜，鄭秀妍與沈昌珉在不同處室間奔走，蒐集S的相關資料，兩人看著八大箱的資料，發現S完全是個大人物。

 

鄭秀妍拿出一疊卷宗，吹開書皮的灰塵翻開內頁觀看，沈昌珉則是一手托著下巴，靠在桌上小憩。

 

「昌珉…妳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S明明犯了那麼多案，卻連名字都不知道…昌珉你有在聽嗎？昌…」

 

鄭秀妍轉身看到沈昌珉的睡相，先是挑了下眉，接著將手中的卷宗大力的拍在桌上。

 

啪！一聲！

 

沈昌珉瞬間嚇醒，還跌到椅子下。

 

「發生什麼事了？！爆炸了嗎？！」沈昌珉馬上跳起來，槍都差點拔出來。

 

「你總算醒啦，不枉我拍的那麼大力。」

 

沈昌珉聽了鄭秀妍的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羞愧的抓著頭…

 

「秀妍我…昨天睡得不好…那個…我去買點咖啡好了…」

 

「等等。」鄭秀妍叫住沈昌珉。

 

「怎麼了嗎？」

 

「剛剛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我們這個禮拜看了那麼多S的資料…卻連S的真實身分一無所知，不覺得很荒唐嗎？」

 

「妳是說這件事啊…」

 

沈昌珉把椅子拉來坐，輕咳幾聲就開始他的演說…

 

「眾所皆知，MK是首爾最大勢力的非法集團，控制首爾幾十年了，黑白兩道都怕他們…MK的首腦 S自然有很多人包庇啊。」

 

鄭秀妍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

 

「你也說MK控制這個城市幾十年了，我們警方卻連這個集團的內部有哪些人都很模糊，只能靠微弱的線報逮捕零星的犯罪…再這樣下去，這個城市遲早完蛋。」

 

「秀妍，妳不也說了這個城市這樣過了幾十年嗎？大家不都相安無事？這次要查S，我心裡總是毛毛的…天知道會不會過幾天我的腦袋就不見了？搞不好跟倉庫那個女人一樣，臉都被炸沒了…」沈昌珉說到後面臉色蒼白。

 

氣氛瞬間陷入一片寂靜，直到出現敲門聲。

 

鄭允浩打開檔案室的門，探頭進來看到兩人就說…

 

「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一趟。」

 

「是。」

 

鄭秀妍與沈昌珉收拾好檔案，就到課長辦公室去。

 

鄭允浩早就回到辦公室等候，兩人進來就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還上鎖。

 

「課長…你幹嘛啊…」沈昌珉不安的問。

 

鄭允浩看了眼窗外，就將百葉窗拉下。

 

「我接下來要說的是機密，只有你們能知道，兩個都坐下吧。」

 

鄭允浩坐回位子，靜靜看著坐在對面的鄭秀妍與沈昌珉，兩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大眼瞪小眼。

 

終於，鄭允浩下定決心，他雙手交握，沉痛的說…

 

「Amber是我們警方佈在MK的臥底。」

 

此話一出，鄭秀妍與沈昌珉都睜大雙眼。

 

「她…她…她是同仁！」沈昌珉不敢置信的說。

 

「是。」鄭允浩點頭。

 

「天啊…所以是我們的同仁被殺了…」

 

沈昌珉倉皇失措時，鄭秀妍意外沉默。

 

「這件案件本來就是機密，你們當初不該到港口的，你們之後一定要保密，尤其是秀妍，以後我沒通知妳就別行動，別仗著以前在中央待過，就覺得可以凡事靠自己。」

 

「允浩…話不能說那麼難聽…」

 

鄭允浩才不理沈昌珉的話，他繼續說…

 

「另外，這件案子已經由中央派人專案處理，我們不用再過問了。」

 

「不用過問？」沈昌珉驚訝的嘴巴都沒闔上。

 

「對，這個案子已經不在我們首爾警察廳的管轄，中央會派專人查案，過兩天中央的人就會過來，你們把資料移交給中央就可以了。」

 

「可是…」沈昌珉還想爭取。

 

「就這樣，你們出去吧。」

 

鄭秀妍與沈昌珉被趕出來後，兩人回到檔案室，沈昌珉不甘心的踹了下桌子。

 

「哪有這樣子的！那我們這個禮拜那麼辛苦幹嘛啊！」

 

相對於沈昌珉的氣憤，鄭秀妍倒是乖乖的整理檔案。

 

「秀妍…妳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我們的案子被搶了唉！」

 

鄭秀妍只是聳聳肩…

 

「有什麼辦法…課長都這樣說了…」

 

「秀妍，這很不像妳唉？要是以前妳一定會跟課長吵起來，怎麼這次那麼安靜？」

 

「昌珉，就像你剛才說的…以我們這兩個小警察，想要查MK的案…簡直是自找死路…」

 

「秀妍…我以為妳很想趕快辦件大案子回中央去…」

 

「現在這樣也不錯啊，你不喜歡跟我共事嗎？」鄭秀妍問。

 

「才不是呢！只是…課長那樣對妳我都看不下去…課長分明就是忌妒妳的才能…聽說妳以前的職等比課長還高，現在竟然要承受課長的鳥氣…我不忍心…」

 

「唉呀，你打聽我的消息？」鄭秀妍瞇起雙眼。

 

「沒沒…沒有！只是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喔？那還有什麼？說來聽聽。」鄭秀妍雙手盤在胸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就…聽說妳是警校第一名畢業的？一出警校就破格的進入中央…就只聽到這些…秀妍，我跟妳共事兩年了，我知道妳跟我們這種小警察不一樣…不該被困在這裡…」

 

鄭秀妍笑了，她將桌上的紙團丟到沈昌珉頭上…

 

「說什麼鬼話，警校第一名就怎麼樣，我們不都是警察嗎？遇到MK那幫人，照樣都會怕得要死。」

 

「呵呵…也是…」

 

「好啦，快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同時，於首爾大學附屬醫院的一間VIP病房。

 

原本靜謐的空間，因為朴敏英與具荷拉來訪變得熱鬧。

 

朴敏英一身端莊的海藍色洋裝，後頭的具荷拉則提著一籃水果。

 

「智薰學長，我們來看你了。」

 

鄭智薰一看到兩人，臉上就有了笑意。

 

「你們怎麼跑來了？」

 

「學長，我當然要來看你啊，你昏迷了整整四天，很多同仁都很擔心妳。」

 

朴敏英幫鄭智薰墊枕頭，讓鄭智薰能夠坐起，具荷拉則是到流理臺切水果。

 

「敏英…妳現在是首爾廳長了，公務那麼忙，不用親自跑來。」鄭智薰說。

 

「學長，我再忙也來看你，以前在中央可是承蒙你很多照顧。」

 

朴敏英想起了憾事，猶豫許久才說

 …

 

「對了…學長…彩靜學姊的事…請節哀…」

 

鄭智薰的眼眶濕了，朴敏英趕緊抽紙巾給鄭智薰拭淚。

 

「學長，我一定會動用所有警力找出兇手，讓彩靜學姊能夠瞑目。」

 

「敏英…妳有這個心就很感激了…」

 

具荷拉將切好的水果拿過來，插了一塊蘋果遞到鄭智薰嘴邊。

 

「次長，啊…」

 

「荷拉，妳不用這樣…」鄭智薰羞紅了臉。

 

「次長，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家父特別囑咐我好好照顧次長。」

 

「廳長真是有心了…替我感謝廳長，但…我的手還好好的，我自己來吧…」

 

鄭智薰接過那盤水果，自己插著吃。

 

朴敏英與具荷拉相視而笑，朴敏英像是想到什麼，開口問…

 

「對了，學長，你有聽說前陣子在仁川港倉庫發現的人是警方臥底？」

 

「是嗎？什麼時候發生的命案？」鄭智薰皺起眉，像是一無所知。

 

「在學長昏迷的這段期間，有個警察臥底在仁川港附近的倉庫被發現屍體。」

 

「還有這種事啊…」

 

「學長…我只是想… 發生了這件事，MK勢必會懷疑有其他的臥底，那我們警方派出去的臥底會不會很危險？我們要不要派人專門保護他們？」

 

「敏英，妳的顧慮是對的，不過，臥底通常都不知道彼此的身分…不會有臥底連續被殺的可能。」

 

「喔…也是…」

 

朴敏英看向窗外那湛藍的天，忍不住感慨…

 

「我只是對那位臥底感到很抱歉…一個好好的警察，因為做臥底染上了毒癮、家破人亡，最後連一張臉都保不住…還要到死後才能恢復警察身分…他們為了國家那麼辛苦，最後卻落到這種下場，國家…對不起他們…」

 

鄭智薰的視線斂了下來…

 

「這就是臥底的宿命，他們在承受這樣的任務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是嗎？」

 

朴敏英的疑問，戳破了鄭智薰的善意謊言。

 

預想只是預想，大難還沒臨頭前，人是不會感到恐懼的，唯有死亡走到自己跟前，人才會開始害怕，悔不當初…

 

 

 

 

在鬧區的一間地下室裡，諾大的空地圍繞著滿滿的群眾，人們不斷鼓譟、叫囂。

 

人群的中心躺著一個男人，那人滿身是血。

 

一名身材嬌小的女生拿著一把藍波刀，在那人身上戳下一個又一個洞。

 

原本男人還會哀嚎，後來都痛得說不出話了，任憑血流成河。

 

這時，人群中自動讓出一條道路，鄭秀晶與金明洙走了進來。

 

「喔，K妳來啦。」

 

女人將刀隨意插在男人身上，接過朴孝敏遞來的毛巾，邊擦拭滿是鮮血的手，邊走向鄭秀晶。

 

「Luna，這是怎麼一回事？」鄭秀晶皺了下鼻子，Luna身上的血腥味太濃了。

 

「沒什麼…當初是這個人領Amber進門的，我只是在執行家法。」

 

「這樣啊…」

 

鄭秀晶裝作視若無睹，坐到宋茜旁邊的沙發，來了個新面孔遞酒給她。

 

「S，這位是？」鄭秀晶看向那個陌生的男人。

 

「你，自我介紹。」宋茜看了眼男人。

 

「是。」

 

男人先是對宋茜鞠躬，然後站了出來…

 

「K，叫我敏赫就可以了。」姜敏赫介紹完自己就站回宋茜身旁。

 

「敏赫以後都會跟著我做事。」宋茜補充的說。

 

「所以…他是來頂替Amber的吧？」

 

「嘖…k，妳不要提到那個叛徒。」宋茜揚起一絲不悅。

 

「抱歉…」

 

突然，Luna從腰間拿出手槍，對四周的人喊著…

 

「我相信！臥底不只一個！一定有別的臥底在現場…你他X的最好給我現在滾出來！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全屍，不然…」

 

Luna將槍口對著垂死的男人…

 

「不然，這個無辜的人就要因你而死！不是警察嗎！不是人民的保母嗎！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死去？出來！快給我出來！不然我一槍打死他！」

 

群眾瞬間噤聲，連吞口水的聲音都變得清晰。

 

「呵呵…不敢出來？」

 

Luna踩住男人的頭，通紅的雙眼環顧四周，就像嗜血的惡魔。

 

鄭秀晶冷眼看著Luna的所作所為，但雙手早已緊握。

 

碰！一聲，男人的右大腿被開了一槍。

 

群眾都退散開來，但沒人敢逃。

 

「現在，右腿廢了…下一個是右手…」

 

Luna見沒人反應，又開了一槍，槍聲伴隨男人的哀嚎變得宏亮。

 

「很好…沒人反應…反正我也玩膩了…」

 

Luna毫不猶豫的給男人頭部一槍，槍響那一刻，鄭秀晶強迫自己不能閉上眼。

 

冷靜…

 

妳要冷靜…

 

鄭秀晶努力擠出笑容，她咬著牙說…

 

「Luna…別弄得太髒，血跡乾了很難清理。」

 

「好，我就差最後一步。」

 

Luna將屍體翻到背面，拿藍波刀將男人尾椎上的刺青割掉，一塊烙著S印記的皮就被拎在手裡。

 

「孝敏。」

 

朴孝敏走了過來，Luna將皮放到她手心上。

 

「把這塊肉拿去晾乾，掛在社團門口一個禮拜。」

 

「是。」

 

家法執行後，群眾跟著鳥獸散，Luna心滿意足的回到位子，接過姜敏赫遞來的酒。

 

「我今天找你們兩位來，是要討論揪出臥底的對策。」宋茜說。

 

「只要S妳不眼瞎就好啦~」Luna笑著說。

 

宋茜用冷冽的視線瞪向Luna，Luna卻像沒看到，繼續說…

 

「反正我這裡是一定不會有臥底…要是有…我會讓那個人吃海洛英吃到死的…」

 

「Luna，當初我也曾以為我這裡是絕對不會有臥底，但事實就是有…而且Amber跟了我三年，要不是因為有小弟開車去撞警察，還沒辦法揪出她…」

 

「呵？妳讓我懷疑誰？孝敏嗎？」

 

朴孝敏剛好這時走了過來。

 

「孝敏，S懷疑妳是臥底。」Luna說。

 

朴孝敏聽了Luna的話，馬上跪了下來…

 

「S，我不是臥底！我不是！」

 

「Luna，我沒有懷疑孝敏，妳沒必要這樣整自己的手下。」宋茜冷著臉說。

 

「孝敏，聽到S的話了吧？妳起來吧。」Luna說。

 

「是！謝謝S！」朴孝敏起身後，馬上躲到Luna旁邊。

 

Luna轉身看向宋茜，她收起剛才的調侃態度，神情嚴肅的說…

 

「S，妳可以調查妳的人，但我的人妳不能動，我自己會用我的方式調查，K，妳也是這種想法吧？」

 

「嗯。」鄭秀晶點頭。

 

「你們兩人都這樣…Boss會不開心的。」

 

「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叔叔的意思…」Luna低聲說。

 

「那妳是在懷疑我假傳聖旨嗎？」宋茜失控的吼出聲。

 

「我可沒有這麼說…」Luna看向一旁。

 

「好了，別吵了，我們現在應該團結一致對外，不過…Luna說的沒錯，我們先自己內部清查一遍吧。」

 

「好吧…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場會議最後不歡而散，宋茜第一個離開，姜敏赫跟著離去。

 

鄭秀晶看著正在玩頭髮的Luna，忍不住說…

 

「Luna，妳這樣讓S不開心，小心她會記仇。」

 

「呵，我怕她？只是一個養女罷了，還敢那麼囂張…當年可是我爸支撐起MK，誰讓那女人有話語權了…」

 

「別說了，讓S聽到不好，我再去找她談談，明洙，你在這裡待著。」

 

「是。」金明洙點頭。

 

鄭秀晶走往後方的休息室，直到沒了人影，金明洙才敢說話…

 

「那個…Luna姊…那個…貨…」

 

「喔？你吃那麼快啊？孝敏，拿給他吧。」

 

朴孝敏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白色粉末，丟到金明洙手裡，金明洙看到那些粉末，雙眼瞪得好大，恨不得馬上吸食。

 

「500美金。」朴孝敏說。

 

「500啊…不能再便宜一點嗎？」

 

「已經看在K的面子，便宜很多了…」

 

「喔…好吧…」金明洙將一大把鈔票遞給朴孝敏，就拿著那包粉躲到角落吸食。

 

這時，鄭秀晶打開休息室的門，打開就看到裡面的活色春香，馬上關門。

 

鄭秀晶並沒有很意外裡頭的景象，宋茜一向喜歡外貌姣好的人，會跟姜敏赫有一腿是很正常的事。

 

五分鐘後，門打開了，姜敏赫走了出來。

 

「S請妳進去。」姜敏赫傳完後就從旁離去。

 

鄭秀晶推開門走了進去，宋茜仍躺在床上，臉頰微紅。

 

「秀晶，妳還真會挑時間…」

 

「我沒想到妳那麼快就轉換好情緒了。」

 

「呵呵，Luna那個賤人的話，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那就好…我不想在這種時機還鬧內鬨。」

 

「說到內鬨…Amber的案子被吃案了呢…聽說中央搶了首爾的案，看來警方那裡也不想鬧大。」

 

「那不是很好嗎？不會查到我頭上。」

 

「是啊…不過…秀晶，妳要小心點，妳那位警察姊姊到處在找妳呢。」

 

鄭秀晶的雙瞳一縮…

 

「她？沒可能吧？」

 

「也不知道妳那姊姊哪根筋不對，不僅查我也在查妳，怎麼…逢年過節妳沒去跟妳姊姊聯絡一下感情？」

 

「我們三年沒見面了…都快忘了有個姊姊…」

 

「喔，這樣啊…妳最好教教妳姊姊，乖一點，別太多好奇心。」

 

「我會的。」

 

鄭秀晶轉身就想離開，宋茜叫住了她…

 

「對了，秀晶啊…妳姊姊是查Amber案子的人，她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不會的，應該是我跟家裡失聯太久。」

 

「秀晶…我現在採用妳的說法，但…」

 

宋茜走到鄭秀晶身後，一手搭上鄭秀晶的肩，靠在鄭秀晶耳邊說…

 

「但妳親愛的姊姊要是不乖，我隨時可以換別的說法。」

 

「知道了。」

 

鄭秀晶走出休息室時，臉色沉了下來。

 

「明洙，我們走。」

 

「來了！」金明洙將粉末藏在口袋裡，跟上鄭秀晶的步伐。

 

 

 

 

一天下午，鄭秀妍在一間酒吧外徘徊。

 

這間酒吧是她好不容易查到的，聽說鄭秀晶常來這裡喝酒。

 

她已經等候了一個上午，但什麼也沒等到。

 

這時，一顆雨水打在她的臉頰。

 

下一秒，就下起傾盆大雨。

 

鄭秀妍拉起風衣遮著頭，想躲進酒吧。

 

然而，還沒來得及奔跑，就有人幫她撐傘。

 

鄭秀妍抬頭一望，看到熟悉的面孔就愣住了，鄭秀晶身穿黑色的皮衣，烏黑的髮梢還沾著水氣，貼在消瘦的臉頰上。

 

「姊。」

 

鄭秀晶喊出那聲「姊」，鄭秀妍的眼眶就紅了。

 

「秀晶…」

 

「跟我走。」

 

鄭秀晶說完話就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鄭秀妍跟上鄭秀晶的步伐，兩人在雨中走著。

 

一路上，兩人沉靜無語，雨聲的喧嘩填補了沉默的空白。

 

鄭秀晶帶鄭秀妍走進一間撞球場，儘管是平常時段，撞球場裡卻一個人都沒有。

 

兩人進屋後，門馬上被人從外關上。

 

「我們…就在這裡談吧…」鄭秀晶將收起的雨傘靠牆放，拍開身上的雨滴。

 

鄭秀妍看著眼前的鄭秀晶，發現三年不見，鄭秀晶身上多了股戾氣。

 

像是匹狼…眉宇間散發攻擊性…

 

「秀晶…我想問妳一件事…」

 

「姊，我先問妳，妳最近在查我？」

 

「對…秀晶…仁川港的命案…人是不是妳殺的？」

 

「姊…妳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之所以願意見妳，是想警告妳，不要淌這渾水。」

 

「我是警察，查案是我的本職。」

 

「所以，妳要逮捕我嗎？」鄭秀晶問。

 

「我…」

 

「沒有要逮捕我，就滾遠一點。」

 

鄭秀妍啞口無言，她沒想到妹妹會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完全變了一個人…

 

「不過…我很好奇…妳怎麼會猜兇手是我？」

 

「結。」

 

「結？」

 

「會在最後一個繩結多繞一圈的人只有我跟妳…因為那是我教妳的…」

 

鄭秀晶扯了下嘴角…

 

「原來是這樣…」

 

「秀晶，妳為什麼要殺Amber？她是警察！妳殺警妳知道嗎？」

 

「姊…妳所說的警察，是我們組織裡的叛徒…」

 

「秀晶…妳難道忘了嗎？妳以前跟我說過…想成為跟我一樣的警察，為這個國家伸張正義…」

 

「呵…」

 

鄭秀晶一手扶額，像是鄭秀妍說了什麼可笑的話…

 

「姊…妳真的好天真…伸張正義？妳知道有多少警察收了我們的好處？在我們這些「黑幫」面前，警察乖的跟狗一樣，沒有我們作惡多端，他們怎麼吃香喝辣？」

 

「妳說的是少部分的害群之馬！」

 

「不，姊…像妳跟爸那樣清廉的人才是少數…這個城市早已腐敗，只是你們不肯相信事實…」

 

「不是這樣的…」

 

鄭秀晶拿起牆邊的雨傘走到鄭秀妍身旁…

 

「我送妳出去。」

 

「不用！」

 

鄭秀晶抓住鄭秀妍的手…

 

「妳一個警察很難安全離開這裡。」

 

鄭秀妍沒有回答，默默走了出去，鄭秀晶跟了過去。

 

雨還在下，鄭秀晶撐著傘與鄭秀妍走在街道中。

 

突然，一輛車從旁駛過，揚起了水花！

 

眼看水就要灑向鄭秀妍，鄭秀晶一個側身擋住了濺過來的水。

 

鄭秀妍下意識的雙眼一閉，睜開眼後，看到鄭秀晶若無其事的站在身旁。

 

「妳被潑到了嗎？」鄭秀妍問。

 

「沒有，我用雨傘擋住了。」

 

「真的？」

 

鄭秀晶沒有作聲，帶鄭秀妍到一間民宅的屋簷下躲雨。

 

「姊，我就送妳到這裡，給妳。」鄭秀晶將傘給鄭秀妍。

 

「給我？那妳呢？雨還在下呢…」

 

「有人會來接我的，妳快走吧。」

 

「好吧…」

 

鄭秀妍撐起傘就要離開，鄭秀晶叫住她…

 

「姊…聽我的，不要再管Amber的案子，還有…不要再找我了。」

 

鄭秀妍看向鄭秀晶，過了許久才回答…

 

「前一件事我能答應妳，後面的…我就當沒聽到…」

 

「姊…」

 

鄭秀妍走入雨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看不見人影，鄭秀晶才拿出手機打給金明洙…

 

「喂？是我，你快到青雲街216號來接我，對了，帶些毛巾過來。」

 

掛了電話後，鄭秀晶摸了下後背，表情瞬間綠了…

 

 

 

 

「唉…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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