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CH48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明明只是八個字

 

卻讓你我不斷痛著並愛著

 

 

明明只是一個願望

 

卻比這世間所有的願望都難完成

 

 

明明只是一句話

 

我卻渴望用一生去完成

 

 

原來

 

愛妳不難

 

難的

 

是相守

 

 

 

美國的冬季比想像中的還要寒冷

 

呼出的每口熱氣都帶著冰霜

 

讓徐珠賢裸露的脖子泛起了疙瘩

 

「小賢，等等。」

 

聽到美英的聲音

 

徐珠賢停下了腳步

 

一轉身

 

美英就將一捆棗紅色的圍巾裹在徐珠賢脖子上

 

那瞬間覆上的溫暖讓徐珠賢舒適的瞇上了眼

 

將美英的手緊緊握住

 

「老師，妳的鼻子也凍紅了。」

 

聽到徐珠賢這麼說

 

美英趕緊遮住自己的鼻子

 

「騙妳的。」

 

聽到徐珠賢這麼一說

 

美英就笑了

 

還拍了徐珠賢的手臂

 

此時是早上九點

 

徐珠賢與美英走在美國一處郊區的小路上

 

由於昨晚下了一場大雪

 

導致路旁都堆著雪

 

現在是早上

 

所以很多人起床後都出來剷雪

 

於是可以看到每一戶都是一家大小出來剷雪

 

大人的聊天聲與兒童的嬉鬧聲不斷在兩人的耳季繞著

 

而徐珠賢與美英正在走的這條路

 

就是往美英與珉豪曾經的「家」的路

 

徐珠賢與美英雖然一路上有說有笑

 

但兩人都知道他們只是要掩飾心中的不安

 

笑聲越洪亮

 

越代表心裡的恐懼

 

自從那天美英打電話給珉豪後

 

美英的精神狀況就很差

 

甚至影響了腹中胎兒的健康

 

一度有小產的可能

 

在幾番思量後

 

徐珠賢就打算等美英身體好些了後

 

帶美英到美國去探望maivn

 

一開始美英是不答應的

 

美英很怕看到mavin自己會崩潰

 

更怕早已滿懷的愧疚感

 

那濃重的愧疚感美英根本吃不消

 

她對mavin的感情並非另一個孩子就能代替

 

但在某一天

 

徐珠賢將機票塞到美英手裡

 

連行李都幫美英打包好後

 

美英就真的拒絕不了

 

於是兩人就坐著夜晚的班機到美國

 

一路上美英的心是忐忑的

 

她從上飛機之後心情就無法平靜

 

整晚都無法入眠

 

這些徐珠賢都看在眼裡

 

但徐珠賢選擇忽視

 

因為徐珠賢不希望美英連對她都偽裝情緒

 

那太累了

 

「老師，再走一小段路，就會到了。」

 

「恩。」

 

徐珠賢的話讓美英的笑容變得勉強

 

徐珠賢看向美英

 

柔聲的說

 

「我會跟妳一起的。」

 

徐珠賢這話說的不大聲

 

卻讓美英的心注入了一股安定

 

美英做了個深呼吸

 

然後與徐珠賢繼續往前走

 

終於

 

兩人看到不遠處的那棟房子

 

再往前幾步

 

更能看見珉豪與mavin的身影

 

珉豪正與mavin一起剷雪

 

珉豪拿著大大的鐵鏟

 

Mavin則是拿著玩具版的迷你塑膠鏟

 

兩人低著頭賣力的鏟雪

 

而在距離房子不到十公尺處

 

美英停下了腳步

 

她定睛的注視著mavin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看到mavin

 

儘管珉豪每個月都有寄照片

 

但實際看到人的那個激動是無法代替的

 

美英看著mavin因為寒冬而紅通通的臉

 

以及稚嫩笨拙的動作

 

她不敢想像在這幾個月珉豪到底是怎麼獨自照顧mavin的

 

「老師…」

 

徐珠賢轉頭看向美英

 

想問美英要不要走過去

 

美英搖頭

 

她拉著徐珠賢躲在路樹後

 

繼續看著屋前的那對鏟雪的父子

 

徐珠賢沒有說話

 

她伸出手將美英摟著

 

選擇默默的陪伴美英

 

過了幾分鐘

 

Mavin似乎是鏟累了

 

他扔下塑膠鏟

 

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珉豪看到mavin這樣子

 

趕緊放下鐵鏟將mavin抱起

 

「累了嗎？」珉豪的嘴型似乎是這麼說。

 

「好累…好冷…」mavin則是這麼回答。

 

「那我們不要鏟雪，進屋好了。」

 

Mavin搖頭

 

剛才是mavin自己拿著塑膠鏟硬要跟珉豪出來鏟雪的

 

Mavin不想半途而廢

 

珉豪則是摸著mavin的小臉

 

用掌心的溫度摩娑著

 

「我也覺得好冷，我們進屋吧。」珉豪說。

 

Mavin又搖頭

 

緊抓著珉豪的衣服

 

雙眼不斷往外面探去

 

美英趕緊躲的更裡面

 

害怕被mavin看見

 

而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白色羽絨衣的女人正走向房子

 

美英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那女人打開了柵欄

 

往珉豪與mavin走去

 

Mavin一看到女人

 

原本臉上的怒意就消了

 

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甚至伸手要女人抱她

 

而珉豪看到女人後也笑了

 

將懷中的mavin移到女人懷裡

 

三人就一起走進屋裡

 

等到門關上後

 

美英才敢從樹後走出

 

「老師，我們…」

 

「我們離開吧。」

 

徐珠賢聽到美英的話有些愣住了

 

他們千里迢迢到美國來

 

怎麼能夠看一眼就走了呢

 

徐珠賢拉住美英的手

 

「老師，我們都到這裡了，去跟mavin說說話吧。」

 

美英搖搖頭

 

「我能親眼看到mavin，看見他的笑容，那就足夠了…」

 

「可是…」

 

「我怕他看到我反而就不會笑了…」

 

美英的眼眶紅透了

 

緊抿的唇像是在壓抑淚水

 

徐珠賢伸出手撫上美英的臉

 

累積在眼眶的淚水就掉了下來

 

徐珠賢用拇指將臉頰上冰涼的淚水抹去

 

「好，我們離開。」

 

美英覆上徐珠賢放在臉頰上的手

 

兩人看著彼此

 

一同感受著專屬於冬季的寒意

 

 

 

而在k-star的社長辦公室裡

 

氣氛異常凝重

 

侑莉手裡拿著解約書

 

坐在她正對面的是宋茜

 

這是過了一個半月後

 

兩人第一次見面

 

而宋茜還沒有提出任何條件

 

侑莉就把已經擬好的解約書拿了出來

 

「這份妳看看吧，不喜歡還可以修改。」

 

侑莉將解約書放到桌上

 

宋茜伸手將解約書拿起

 

並與一旁的孝淵仔細看著裡面的內容

 

才看幾行

 

宋茜與孝淵就感到吃驚

 

因為解約書裡的內容很明顯對宋茜有利

 

侑莉感受到宋茜疑惑的視線

 

她緩緩開口

 

「我相信妳也看得出來，解約書裡的條件對妳百利而無一害，除了收回當初妳在練習生時期的培訓費，公司不會再跟妳索取任何賠償金。」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宋茜質問。

 

侑莉嘆了一口氣

 

「就當是對妳的補償，至於是補償什麼我想也不用多說，另外，fx其他的成員我也會給予相同的解約條件，你們不用擔心，而且你們離開k-star也還是可以使用fx這個名稱。」

 

明明侑莉說著無比優渥的條件

 

宋茜卻根本笑不出來

 

此刻宋茜感覺到最多的是難堪

 

侑莉給她的每一分好處

 

都像是施捨

 

都像是腐蝕的鹽水潑灑在她的尊嚴上

 

一點一滴的吞噬宋茜好不容易平息的心

 

而身旁的孝淵看出宋茜的不對勁

 

拿起解約書打算先帶宋茜離開

 

這時

 

侑莉卻說話了

 

「宋茜，請妳再留一段時間。」

 

侑莉話剛說完

 

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

 

宋茜轉頭就看到秀晶走了進來

 

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而孝淵看到秀晶就知道現在的局面她不適合在場

 

孝淵想離開

 

宋茜卻拉住了孝淵

 

孝淵從宋茜的眼裡看出無助

 

於是就繼續坐在位子上

 

秀晶從宋茜的身邊走過

 

她刻意低頭看向宋茜

 

宋茜卻撇過了頭

 

「來，坐吧。」

 

侑莉主動往裡面挪了一個位子

 

讓秀晶坐在身旁

 

侑莉是刻意讓秀晶直視宋茜

 

「好…好久不見…」秀晶語氣有些顫抖的說。

 

宋茜緩緩將頭轉了過來

 

淡淡的說了句

 

「好久不見。」

 

「宋…宋茜，我們今天就把話…」

 

秀晶話才說到一半

 

宋茜就站起身

 

讓秀晶的話梗在喉間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茜不等侑莉與秀晶回答

 

就拉著孝淵快步離開辦公室

 

宋茜的腳步很快

 

讓走在後頭的孝淵都有些喘

 

兩人坐進電梯後

 

宋茜的臉冷的像冰霜一樣

 

一句話也沒有說

 

等到兩人坐進了車裡

 

孝淵發動了引擎

 

車內的燈光一亮

 

孝淵這才看到宋茜臉上的淚水

 

「宋茜…」

 

「別看我…」

 

宋茜摀住了臉

 

聲音早已嘶啞

 

孝淵將頭轉了回去

 

不想在此刻傷了宋茜的心

 

但宋茜的哭聲越加大聲

 

孝淵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也被宋茜的眼淚沾濕了

 

不斷的往下沉

 

孝淵一個衝動

 

她轉身抱住了宋茜

 

想用自己微薄的懷抱溫暖懷中的人

 

「秀晶…秀晶…」

 

但宋茜嘴裡念的還是秀晶

 

宋茜心裡始終只有秀晶

 

孝淵泛起了苦笑

 

「怎麼辦…秀晶已經不叫我茜了…怎麼辦…」

 

孝淵這才聽出宋茜急著想離開的原因

 

僅僅是秀晶口中的一個稱呼就能讓宋茜崩潰

 

孝淵不用猜想也知道宋茜對秀晶的感情有多深

 

當初都能夠一同自殺

 

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只是回頭看當初的那段果敢

 

竟然變得如此諷刺

 

原本深愛彼此的兩人

 

原本執意生死相守的兩人

 

終究還是緣斷情滅

 

變成了陌生人

 

然而戀愛時無比炙熱的愛語呢喃

 

最終化成了冰冷的淚珠

 

在寒冬中凍結破碎

 

而在宋茜流淚的同時

 

秀晶的心也不好受

 

宋茜離開辦公室後

 

秀晶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

 

直到侑莉喚她

 

「秀晶…對不起，我太勉強妳了…」

 

侑莉撫著秀晶的背

 

然後將秀晶擁入懷裡

 

像是安撫著稚嫩嬰兒那樣的溫柔

 

「妳放心，我不會虧待他們的，等解散的消息發布後，有一小段時間妳能好好休息，之後，我會幫妳安排好的，相信我，我一定能夠讓妳成為像妳姊一樣的巨星。」

 

秀晶沒有說話

 

她閉上了雙眼

 

想逃避眼前的一切

 

現在的她幾乎一無所有

 

失去了原本愛人

 

失去了夥伴

 

唯一留在身邊的除了親人

 

就是侑莉了

 

而侑莉給予她的所有名利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她只要侑莉的愛

 

唯一的愛

 

並想證明這份唯一個愛值得她付出一切

 

 

 

隔日下午

 

於美國

 

允兒牽著李順圭

 

兩人一同在醫院的公園裡散步

 

兩人的手都帶著毛線手套

 

而這手套都是李順圭親手織的

 

因為地上都還漫著化了的雪水

 

兩人的步伐很慢

 

僅僅是一段林蔭小道

 

兩人也走了一個下午

 

「允兒…」

 

允兒停下腳步

 

轉身看向李順圭

 

「我沒想到，現在我竟然還能活著…還能看著妳，跟妳一同散步…」

 

李順圭說這句話時心裡滿滿的感激

 

允兒聽到李順圭的話也揚起淡淡的笑容

 

「oni…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一起散步。」

 

「恩。」

 

李順圭點頭

 

逐漸往允兒靠近

 

然後就將允兒抱住

 

抱的好緊好緊

 

「允兒…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李順圭說的真切

 

允兒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

 

以前不知道李順圭對自己的心思時

 

允兒對李順圭的懷抱是渴望的

 

那是一種親情的溫暖

 

但如今允兒知道李順圭對自己的感情

 

原本無暇的擁抱就突然變得曖昧

 

這陣子李順圭的靠近讓允兒總是手足無措

 

允兒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李順圭的擁抱和言語

 

兩人每次的擁抱都會有種奇異感

 

李順圭的話也常常讓允兒無法回應

 

此時兩人過份的貼近讓允兒感到窘迫

 

正當她手足無措時

 

兩個熟人面孔突然出現在允兒眼前

 

「姊？」

 

李順圭也看了過去

 

發現是美英跟徐珠賢後就放開了擁抱

 

「你們怎麼來了？」允兒笑著問。

 

「當然是來看你們啊。」

 

美英上前與允兒擁抱

 

兩人抱了好一陣子才分開

 

「姊，妳不是肚子裡有baby嗎？怎麼跑過來了，外面天氣冷，我們先回醫院吧。」

 

「恩。」

 

四人一起走回醫院

 

允兒將李順圭抱回病床上

 

徐珠賢與美英則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順圭看起來氣色很好呢。」美英說。

 

「對啊，自從用了新藥，oni的身體就好的很快，昨天檢查結果也說癌細胞變少了。」

 

允兒說這話時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

 

「那看來很快就會康復了。」徐珠賢說。

 

「一定！」允兒馬上說。

 

美英看著允兒的笑容

 

心裡五味雜陳

 

她站起身

 

「允兒啊，陪我去買點熱飲喝的吧。」

 

允兒原本想拿一旁的熱水壺

 

但看出了美英眼神後

 

她點頭

 

「好，我們一起去樓下的販賣機吧，徐珠賢oni，就麻煩妳照顧順圭oni。」

 

「恩。」徐珠賢點頭。

 

允兒看了李順圭一眼後

 

就跟美英一同走出病房

 

兩人順著醫院的長廊

 

緩緩的步行

 

「允兒…順圭真的快康復了。」

 

「是啊。」允兒大力的點頭。

 

「那…妳開心嗎？」

 

「當然，我都不敢想像沒有oni的日子。」

 

「允兒啊…妳害怕順圭離開妳，是因為愛情嗎？」

 

允兒止住了腳步

 

「允兒…不只妳，妳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妳對順圭的感情並不是愛情…」

 

美英握住允兒的手

 

「我真的不希望妳步我的後塵…」

 

「姊…」允兒皺起了眉。

 

「昨天我去看過mavin了，但是我是躲在樹後面偷偷看他，因為我很怕他一看到我就會哭泣，一但看到他的眼淚我的心就像撕裂一般的疼痛，我知道我是一個失敗的母親，但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那個錯誤的婚姻，就不會有破碎的家庭…跟那些傷痛了…」

 

「可是姊…那不是別人…是順圭oni…我放不下…」

 

允兒低下了頭

 

「要是有其他方法，我就不會這樣做了…」

 

允兒緩緩的蹲下身

 

她的雙臂抱住了頭

 

「現在順圭都快康復了，妳打算怎麼辦？」美英問。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秀妍呢？她怎麼辦？」

 

聽到了秀妍的名字

 

允兒這才抬起頭來

 

「我不知道…」允兒苦笑的說。

 

「我聽秀晶說，已經有很好的對象在追求秀妍，如果妳再不去挽留她，恐怕就再也沒機會了…」

 

「好對象…是嗎…」允兒的嘴角漸漸下垂。

 

美英蹲下身

 

拍了拍允兒的背

 

「允兒…親情不是愛情，妳別被妳的承諾綑死了…」

 

「姊…我也不想啊…」

 

一滴眼淚從允兒的眼角掉落

 

順著日漸瘦弱的臉龐直墜地面

 

 

 

等到兩人回到病房時

 

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美英將罐裝的熱咖啡遞給徐珠賢

 

自己的手裡則是握著熱牛奶

 

李順圭的雙眼始終看向允兒

 

允兒儘管面帶微笑

 

但眼眶略紅

 

看的出來剛才哭過

 

李順圭伸手握住允兒的手

 

發覺允兒的手好冰

 

於是用雙手將允兒的手摀熱

 

美英與徐珠賢一直待到晚上

 

與允兒跟李順圭一起吃完晚飯後才離開

 

允兒送兩人到醫院大門口

 

「姊…等之後baby出生了，我再去看你們，妳要好好保重身體喔。」

 

允兒上前與美英擁抱

 

徐珠賢看向門外的飄雪

 

就從包包裡拿出一頂毛帽

 

等允兒與美英分開後

 

就將毛帽套在美英頭上

 

「外面在飄雪，頭會受寒的。」徐珠賢說。

 

美英露出淡淡的笑容

 

然後挽住徐珠賢的手

 

兩人一同離開了醫院

 

允兒看著兩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看著兩人互相依偎的身影

 

心裡止不住的羨慕

 

她慶幸姊姊得到了渴望的愛情

 

卻也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缺憾

 

允兒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到一條羊腸小徑

 

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

 

而四周燈光昏暗

 

她根本找不到其他出路

 

儘管每個人都笑她的方法傻

 

但允兒很明白這是唯一會奏效的方法

 

沒有身陷在允兒的處境是不會知道允兒的難處

 

允兒是最了解李順圭的人

 

而允兒與李順圭之間的冀絆更是無法割斷

 

但…

 

看到美英與徐珠賢甜蜜的相處

 

允兒腦海裡想到的人

 

就只有「她」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了

 

允兒快看不到玻璃門外的景物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快速的撥打那熟悉的號碼

 

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

 

每一聲都讓允兒感到緊張

 

嘟的好幾聲都沒人接

 

允兒這才想起日本那裡應該是凌晨

 

秀妍應該還在睡

 

正想掛電話時

 

電話通了

 

「喂？」

 

話筒那端的聲音清亮

 

不像是正在睡覺

 

「還沒睡？」允兒問。

 

「恩…」

 

允兒想再說些什麼

 

但是一聽到秀妍的聲音她就愣住了

 

心裡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李順圭…她身體好多了嗎？」秀妍問。

 

「喔，好很多了，應該很快就會康復了。」

 

允兒說完這句

 

話筒那端就沉默了

 

允兒的心裡在猜想此刻秀妍臉上是什麼樣的神情

 

是跟自己一樣的愁容

 

還是一股淡然？

 

看著門外紛飛的雪

 

允兒有些失神的說

 

「我這裡下雪了，下的好大好大…」

 

秀妍拉開窗簾

 

窗外也下著雪

 

一點一點的飄散著

 

讓原本絢麗的東京夜景變得蕭條

 

「我這裡也下雪了，不過只有一點…」

 

允兒的嘴角漸漸上揚

 

像是想到了什麼

 

鼻頭酸了

 

「吶…這樣算不算是陪妳一起看雪呢？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一起看過雪…」

 

秀妍愣住了

 

過了幾秒後

 

秀妍將窗簾拉上

 

轉過身背對那片落地窗

 

「雖然同樣是雪，但妳那裡是美國的雪，我這裡是日本的雪，何況…妳能肯定我這裡真的下雪了嗎？」

 

允兒沉默了

 

「妳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那些話…」秀妍說。

 

允兒依舊不說話

 

讓秀妍的心就像窗外的雪花

 

一點一點的結成冰

 

秀妍很快的就掛了電話

 

允兒聽著斷線的嘟嘟聲

 

竟發覺心比打電話前還要難受

 

 

原來思念

 

遠比心痛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