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CH57

 

 

 

對妳說的話

 

是「事實」？

 

還是「不是事實」？

 

 

對妳擺出的笑容

 

是笑？

 

還是哭？

 

 

妳…

 

會在意嗎？

 

妳會在意我的在意嗎？

 

 

 

早上十點

 

允兒準時到xbc電視台

 

她搭著透明玻璃建造而成的電梯

 

在電梯攀升的過程中

 

她眼前晃過無數曾經熟悉的景物

 

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可是經常在這棟大樓裡行走

 

當時的她不是在拍戲就是錄製節目

 

如今

 

四年後再回到這裡

 

允兒倒有些不自在

 

 

當允兒到達總經理辦公室門外時

 

她還不用開口

 

秘書就直接帶允兒進辦公室

 

而允兒一進辦公室就感到驚訝

 

因為她看到孝敏坐在辦公桌前打字

 

似乎是在處理事情

 

看起來意外的專注

 

一點都不像四年前行為舉止大膽甚至放蕩的女人

 

讓允兒心目中孝敏的形象有些改變了

 

「來了？」

 

孝敏抬起頭看向允兒

 

允兒先是愣了一下才點頭

 

「先坐一會兒吧，我把事情處理完再跟妳談。」

 

孝敏說完話

 

就繼續用著電腦

 

允兒則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她看到桌上擺了本劇本

 

那正是無盡年華的劇本

 

允兒心想那就是修改過後的劇本吧

 

她想拿起來看

 

但又不好意思

 

「劇本擺在那裡，妳先看看吧。」

 

孝敏冷不防的說了這句

 

讓允兒嚴重覺得孝敏根本沒有在用電腦

 

而是在監視著自己

 

允兒先是抿了下唇

 

然後就拿起劇本來讀

 

她看著自己角色的設定

 

「宋沁年」是個從小就循規蹈矩的乖孩子

 

生長在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裡

 

從來也不做在大人眼裡出格的事

 

沁年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

 

然而

 

這樣的乖孩子

 

卻在大學畢業那年放棄了許多名校的入學邀請

 

獨自一人跑到印度生活好幾年

 

回國後成為了瑜珈老師

 

「有趣嗎？」

 

孝敏坐到允兒身旁的座位

 

允兒就挪開一個位子

 

「什麼有趣？」允兒反問。

 

「妳的角色，宋沁年。」

 

「坦白說，我感覺沒有什麼挑戰性，這樣乖乖牌的角色我以前演過不少。」允兒苦笑的說。

 

「我倒不覺得沒有挑戰性，這角色可是反轉最大的角色。」孝敏手指著劇本。

 

「反轉？講到這個…我沒在這劇本裡看到愛情戲，難道宋沁年是獨身主義？」允兒問。

 

孝敏笑了

 

她傾身靠在允兒身旁

 

在允兒耳邊說…

 

「很可惜呢…的確是獨身主義…不過…這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喔~」

 

孝敏說完話就退離允兒的身體

 

她雙手盤在胸前

 

一臉自信的說…

 

「這劇本可是三位有名的劇作家一起編寫而成的，所以不會讓妳感到失望的~」

 

孝敏起身離開沙發

 

她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三本冊子

 

放到了允兒面前

 

「這是前二十集的劇本，其中一本是屬於妳的，另外兩本則是其他兩位主角的，劇作家希望妳能好好讀完三位主角的劇本。」

 

「喔…好的。」

 

孝敏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裡的簡訊

 

然後抬頭問允兒

 

「一起吃個飯好嗎？」

 

允兒皺起了眉

 

她想推辭

 

「我…」

 

「只是吃個飯，妳怕什麼？」孝敏笑著問。

 

允兒看著孝敏的雙瞳

 

她從孝敏的眼神中看不出雜念

 

所以她點頭

 

「那好吧。」

 

 

 

於是在十分鐘後

 

孝敏與允兒就在一家西餐廳的包廂裡吃飯

 

允兒以為孝敏會在吃飯的時候說話聊天

 

但孝敏卻很安靜

 

舉止優雅的切著瓷盤上的牛排

 

「怎麼一直看著我？」孝敏突然說話。

 

允兒也不遮掩自己的目光

 

她笑著說…

 

「妳很安靜。」

 

「不該這樣嗎？吃飯的時候不說話，這是我家的家規。」

 

孝敏說完話後

 

又變得沉默

 

允兒則有感而發

 

「我開始懷疑，四年前在酒吧裡搭訕我的女生不是妳…」

 

允兒的話讓孝敏停下了動作

 

孝敏將刀叉放下

 

用紙巾緩慢的擦拭著嘴角

 

然後才抬起頭看向允兒

 

「其實…」

 

孝敏離開座位

 

她走到允兒身旁

 

先是看了門口一眼

 

然後就坐在允兒腿上

 

允兒想讓孝敏下來

 

但孝敏馬上就環抱住允兒的脖子

 

孝敏的嘴唇貼在允兒的耳廓

 

一字一句的說…

 

「其實…不論是四年前的我，還是現在妳眼前的我，本質都是一樣的…」

 

允兒皺起了眉

 

她伸手想將孝敏推開

 

雙手卻被孝敏帶到胸前

 

讓允兒頓時雙頰一紅

 

而在這時

 

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

 

孝敏馬上從允兒身上下來

 

允兒也趕緊低下頭來

 

但聽到進來人的聲音時

 

允兒的腦袋便一片空白

 

「朴總，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秀晶邊說抱歉邊走向孝敏

 

孝敏先是不動聲色的撫平自己的窄裙

 

然後與秀晶握手

 

「不會的，我知道妳一定很多行程，請坐。」

 

孝敏指向允兒身旁的座位

 

秀晶也就只好坐在允兒身旁

 

兩人視線交會的瞬間

 

只剩尷尬

 

「krystal，這位是林允兒，她是…」

 

「朴總，您不用介紹，我認識允兒oni。」

 

秀晶打斷了孝敏的話

 

儘管秀晶說認識允兒

 

但秀晶看向允兒的眼神卻不甚友善

 

「你們認識啊？」孝敏驚訝的問。

 

「是啊…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還曾經很熟，對吧，允兒oni…」

 

秀晶的話讓允兒有些接不下去

 

允兒看著眼前的秀晶

 

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就是四年前還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女孩

 

現在的秀晶看起來成熟嫵媚了

 

說話也學會拐了許多個彎

 

這就是歲月淬煉出的成果嗎？

 

「秀晶…好久不見。」

 

允兒說完這句

 

就低下頭來

 

不知為什麼

 

允兒在秀晶面前

 

竟然完全沒有底氣

 

「krystal，這次找妳來，是要跟妳談劇本的事。」

 

孝敏看到氣氛有些不對

 

就轉移了話題

 

她將劇本放到秀晶面前

 

「krystal，「可梧」這個角色是導演指定要找妳演了，妳可要好好表現，不過…我跟權社長談過，比較有爭議的場景會找替身。」

 

秀晶聽到孝敏的話就皺起了眉

 

「爭議？什麼意思？」秀晶問。

 

「就是…妳也知道「可梧」這角色的個性是從小就素行不良，所以難免會有抽菸喝酒的場景，也比較容易出現吻戲跟床戲，所以…才需要找替身。」

 

孝敏說的過程中

 

發現秀晶的臉色越來越差

 

孝敏這才發現侑莉根本沒有秀晶說這件事

 

也就是說…

 

孝敏莫名其妙把侑莉給賣了

 

「朴總，替身什麼的…我不需要，妳不必另外找替身。」

 

秀晶的語氣明顯就像是在賭氣

 

讓坐在一旁的允兒也忍不住擔心

 

「秀晶…權社長的意見其實是好的…妳…」

 

「允兒oni，這是我的事，不用妳關心。」

 

秀晶的話與冷淡的眼神讓允兒頓時語塞了

 

孝敏趕緊打圓場

 

「其實替身這種事之後還可以再討論，krystal，這次找妳一起來吃飯，除了談劇本，主要還是希望妳能夠跟允兒多相處，之後拍戲也比較容易入戲，只是沒想到你們之前竟然就已經認識，真是太好了。」

 

孝敏笑得燦爛

 

秀晶卻皮笑肉不笑

 

允兒始終感覺的到秀晶在瞪著自己

 

這種芒刺在背的煎熬在秀晶離開後才逐漸散去

 

「妳跟krystal有過節？」

 

聽到孝敏的提問

 

允兒才回過神來

 

「妳剛才說什麼？」允兒問。

 

孝敏翻了個白眼

 

「我說…妳是不是跟krystal有過節？」

 

允兒沒有回答

 

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跟秀晶有沒有過節

 

她當初與秀晶關係建立的樞紐是秀妍

 

是因為她跟秀妍在一起才認識秀晶的

 

如今她已經跟秀妍分手了

 

那秀晶跟她的交情也就跟著瓦解

 

交情都沒有了

 

過節還存在嗎？

 

 

 

而秀晶離開餐廳後

 

就坐保母車回公司

 

一路上

 

秀晶的表情始終不悅

 

她的雙頰鼓鼓的

 

像是灌滿了怒氣

 

所以當她走進社長辦公室

 

侑莉就知道不對勁了

 

「怎麼了？表情那麼哀怨？」

 

侑莉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接近秀晶

 

但手一碰到秀晶的身體

 

秀晶就把侑莉的手打掉

 

「替身？我出道六年了，還需要替身？」

 

秀晶此話一出

 

侑莉就知道是孝敏傳出去的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妳還沒看劇本對不對？」侑莉問。

 

「跟劇本有什麼關係？」秀晶不悅的反問。

 

「妳知道吻戲有幾場嗎？妳知道床戲有幾場嗎？妳知道妳的吻戲跟床戲是其他兩位主角加起來的四倍嗎？」

 

秀晶被侑莉一連串的問句唬的一愣一愣

 

頓時說不出話來

 

「秀晶…我是心疼妳…這角色是讓妳演技突破的契機，但…犧牲太大了…而這些犧牲是可以避免的…」

 

「可是…又不是什麼武打動作片，要是別人知道我吻戲跟床戲用替身，我會有多丟臉！」

 

「秀晶…就當我求妳…就這一次…聽我的話…」

 

侑莉拉著秀晶的衣角

 

像是隻害怕被拋棄的小狗

 

不斷尋求主人的關愛

 

「妳…算了…」

 

秀晶最受不了侑莉主動求饒的神情

 

所以很快就妥協了

 

侑莉開心的想上前抱秀晶

 

但秀晶卻瞪了侑莉一眼

 

讓侑莉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怎麼還在生氣？」侑莉不滿的問。

 

「我剛剛…碰到允兒oni了。」

 

「允兒？妳不是跟朴總見面嗎？怎麼會碰到她…」

 

秀晶抓住侑莉的手

 

咬牙切齒的說…

 

「我進餐廳包廂的時候，親眼看見朴總坐在允兒oni腿上…他們兩個…有一腿…」

 

侑莉挑了一下眉

 

「這我還真的沒想到，不過…他們有一腿，妳生什麼氣？」

 

「我也不知道…現在只要看到允兒oni心裡就一股氣…可能…是因為姊姊吧…」

 

「可是妳姊已經有很好的歸宿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秀晶聽到侑莉的話直搖頭

 

「侑莉…妳真的覺得我姊過的很開心嗎？不，她並不開心，我感覺的到姊姊過的很痛苦，現在的她已經越來越不像我以前所認識的姊姊了…我想…姊姊的改變，很可能跟允兒oni有關…」

 

 

 

拿著一整袋的玩具

 

允兒走向徐珠賢與美英的家

 

站在門口時

 

允兒將裝著玩具的袋子放在地上

 

才按了門鈴

 

不久後

 

美英就打開了門

 

「允兒，妳來了。」

 

美英的表情訝異大過歡喜

 

「是啊，我來看你們。」

 

允兒沒注意到美英的表情

 

她提著玩具走進屋

 

四處尋找著小靜的身影

 

「小靜，允兒阿姨帶玩具來看妳囉~」

 

允兒邊喊著邊四處走動

 

「允兒，小靜…在二樓的房間裡。」美英說。

 

「喔，那我去找她。」

 

「允兒…」

 

允兒不等美英把話說完

 

就提著玩具上樓

 

一上樓

 

允兒就看到了門半敞的房間

 

那是小靜的臥房

 

允兒帶著笑意

 

她躡手躡腳的走向臥房

 

然後突然推開門

 

「小靜！我來了！！！」

 

小靜的確被允兒嚇到了

 

尖叫了一聲就躲進坐在一旁秀妍的懷裡

 

允兒則是在看到秀妍時

 

徹底愣住了

 

手裡的袋子摔落下來

 

玩具灑了一地

 

「小靜別怕…乖…」

 

秀妍拍著小靜的背

 

安撫著小靜

 

小靜則是嘟著嘴

 

指著床上散亂的拼圖

 

不斷的說

 

「明明快拼好了…明明快拼好了…」

 

允兒聽了小靜的話頓時難為情了

 

她不敢看秀妍

 

也不敢看小靜

 

最後雙眼就只好盯著地板

 

「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到秀妍的聲音

 

允兒就趕緊抬起頭來

 

「上禮拜。」

 

「喔。」

 

秀妍的回應冷淡

 

允兒也就再次低下頭來

 

「允兒阿姨壞壞…」

 

小靜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她窩在秀妍的懷抱裡

 

不斷掉著眼淚

 

「小靜…」

 

允兒看到小靜哭了

 

她就徹底慌了

 

想著要怎麼安撫小靜

 

正當允兒想用她買的玩具來安撫時

 

秀妍說話了

 

「妳來幫忙拼吧，三個人拼會更快些。」

 

允兒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點頭

 

「好，我來幫忙拼。」

 

允兒坐在床邊

 

手裡拿著一片拼圖

 

她與秀妍只隔著不到一公尺

 

但允兒卻覺得這距離無法縮短

 

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在阻隔著她們

 

她看著秀妍握著小靜的手

 

聽著秀妍對小靜說話時溫柔的語氣

 

這些都如此熟悉

 

但細微處卻又與當年不同

 

允兒不自覺的凝視著秀妍

 

她想找尋秀妍身上是否還有自己熟悉的痕跡

 

卻在同時與秀妍對上了視線

 

兩人看著彼此

 

眼神沒有移開

 

卻也沒有交談

 

直到…

 

「媽咪！換妳了！」小靜對秀妍說。

 

「喔…對不起，我忘了。」

 

秀妍對小靜笑了笑

 

然後將一塊拼圖放在空格裡

 

結果一個沒放好

 

拼圖就掉了出來

 

允兒趕緊伸手將拼圖放了回去

 

但同時

 

允兒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因為她放回拼圖的左手上戴著一枚戒指

 

那是訂婚戒指

 

允兒不敢看向秀妍

 

她企圖不著痕跡的將左手擺到身後

 

秀妍卻拿了塊拼圖遞給允兒

 

「這塊…也幫我拼上吧…」

 

允兒接過秀妍的拼圖時

 

看到秀妍手上也戴著戒指

 

心也瞬間涼了

 

「好。」

 

允兒應聲

 

將秀妍的拼圖拼在正確的位子上

 

但允兒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心裡的拼圖永遠都缺一塊

 

是什麼都無法彌補的

 

這時

 

美英端著甜點進房

 

「吃點東西吧。」

 

美英的出現稍微化解了允兒與秀妍之間的尷尬

 

兩人安靜的吃蛋糕

 

沒有交談也沒有對到眼

 

這樣的相處方式看在美英眼裡

 

都化作了無奈

 

那是種身為過來人的無奈

 

先離開的是秀妍

 

她用一句「我等一下還有行程」就走了

 

而仍留在美英家的允兒在秀妍離開後

 

魂也不在了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雙眼始終盯著角落

 

角落什麼都沒有

 

允兒卻像看見了許多幻象

 

神情又哭又笑

 

允兒猜對了

 

當她再次遇見秀妍

 

秀妍果然又像當年那樣的忽視自己

 

船過水無痕

 

即使轟轟烈烈的愛過彼此

 

過了那麼久的時光

 

愛意也會消退

 

允兒笑了

 

因為秀妍做到了

 

她的確就像分手那天所說的

 

徹底的忘記了允兒

 

而允兒也哭了

 

因為儘管秀妍能夠遺忘

 

她自己卻做不到

 

這四年來

 

她的身體儘管被李順圭困在美國

 

但她的心又何嘗不是被秀妍困住呢

 

允兒原以為分開就會忘了思念

 

到頭來卻發現分離只會加深思念

 

允兒好不甘

 

她痛恨在秀妍身上感覺到的陌生感

 

她不知道秀妍改變了多少

 

更不知道秀妍這些年的改變是因為誰

 

她對秀妍的陌生都不斷加深心裡的恐懼

 

告訴著允兒

 

秀妍已經不再是秀妍了

 

不再是當初她愛的鄭秀妍了

 

 

 

首爾的夜晚燈火綺霓

 

秀英卻無心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因為她的視線都停留在身旁的人

 

秀英的笑容很淡

 

但還是藏不住

 

泰妍喝醉了

 

頭靠在秀英的肩膀上睡著了

 

自從那天泰妍與宋茜談過之後

 

泰妍就有意的避開宋茜

 

即使知道宋茜每晚都會等著自己回家

 

泰妍仍然會把自己灌醉

 

「頭…痛…」泰妍嘟囔了一聲。

 

「頭痛？幫妳…」

 

秀英話還沒說完

 

泰妍將頭枕在秀英的腿上

 

讓秀英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頭痛…茜…幫我按按…」

 

泰妍的這番話卻讓秀英的笑容沒了

 

而秀英的沉默讓泰妍感到疑惑

 

泰妍抬起頭看才發現是秀英

 

「啊…是妳啊…搞錯人了…」

 

泰妍想坐起身

 

秀英卻將泰妍壓了回去

 

「不是說頭痛嗎，就躺著吧。」秀英說。

 

「可是這樣好怪喔…」泰妍看著秀英說。

 

「我不覺得啊。」

 

「是嗎…」

 

秀英的手放在泰妍的額頭上

 

「要怎麼按？」秀英問。

 

泰妍將秀英的手拿開

 

「不用按啦！這樣很奇怪！」

 

秀英聽了泰妍的話

 

就將手收回

 

但還是不許泰妍起身

 

「為什麼…最近喝那麼多酒？」秀英問。

 

「不知道，心情就是很不好。」泰妍回答。

 

秀英沉默了

 

她低著頭看著泰妍

 

泰妍被她這麼一看感到有些彆扭

 

就轉過頭去

 

「泰妍，宋茜到底哪裡好？」

 

秀英的這句話讓泰妍不得不將頭轉回來

 

「什麼意思？」泰妍問。

 

「是因為宋茜妳才喝酒的對吧…她到底哪裡好，值得妳那麼喜歡她…」

 

「怎麼…吃醋了？」泰妍笑著說。

 

秀英一時愣住了

 

過了幾秒後才露出笑容

 

「金泰妍，妳滾離我的大腿！」

 

秀英一巴掌揮了過去

 

還好泰妍及時起身

 

「好啦，以後不開妳玩笑了，我家到了，我就先下車了。」

 

泰妍邊笑邊打開車門

 

離開前還不忘調侃一下秀英

 

「別想我喔~」

 

「滾啦！金泰妍！」

 

「哈哈~」

 

泰妍帶著笑容漸漸走遠

 

秀英看著泰妍進屋後才讓司機將車開走

 

在回家的車程中

 

秀英不斷想起泰妍所說的話

 

『怎麼…吃醋了？』

 

這句話在泰妍心裡是一句玩笑話

 

在秀英心裡卻是一個不敢承認的事實

 

的確

 

秀英是吃醋

 

她忌妒宋茜得到了泰妍的愛

 

這是她自己無法否認的事實

 

然而

 

即使忌妒了又有何用

 

泰妍始終把她當作朋友

 

而原本秀英也以為她只把泰妍當作朋友

 

但是當年當她聽到泰妍與侑莉分手的消息

 

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泰妍

 

當時她以為這只是對朋友的關心

 

但是當她找到泰妍時

 

心裡的那一股激動就告訴了秀英

 

她對泰妍的感情已經變質了

 

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友情了

 

這樣的發現對秀英來說是無法承受的

 

因為這件事實足以讓他們多年的友誼崩潰

 

所以有一段時間

 

秀英很頻繁的更換伴侶

 

她想證明自己並沒有喜歡上泰妍

 

但這個實驗很快的就宣告失敗

 

因為當她知道泰妍跟宋茜在一起時

 

那將近瘋狂的忌妒心就又湧上心頭

 

那時

 

秀英就知道

 

她擺脫不了這段狂戀

 

「笨蛋…她到底哪裡…比我好？」

 

秀英呢喃著

 

她不打算問泰妍這句話

 

因為有些事放在心裡

 

遠比說出來還要完美

 

 

 

允兒回到家時

 

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儘管允兒有打電話跟李順圭報備

 

說要跟美英一家吃晚餐

 

但允兒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

 

所以她買了一些甜甜圈回家

 

允兒小聲的開門

 

怕李順圭已經先睡了

 

弄出聲響會吵到她

 

然而沒走幾步就發現客廳是亮的

 

允兒先是看到滿桌的紅酒瓶

 

然後才看到背對自己坐著的李順圭與孝淵

 

正當允兒想出聲向孝淵打招呼時

 

她看到孝淵將李順圭的頭放到自己的肩上

 

似乎李順圭已經睡著了

 

孝淵嘆了一口氣

 

允兒雖然只看到孝淵的背影

 

但她想像的出此刻孝淵的表情

 

一定充滿無奈

 

「笨蛋…」

 

孝淵說話了

 

像是在自言自語

 

「妳這個樣子…我要怎麼放的下妳…」

 

後方冒出了聲音

 

「oni。」

 

孝淵驚訝的轉頭

 

她看到允兒站在身後

 

「妳回來啦，真是太好了…」

 

孝淵儘管面帶笑容

 

但嘴角卻有些緊繃

 

「來幫我把順圭抱進房間吧。」孝淵說。

 

「恩，好。」

 

允兒將李順圭抱起

 

放到臥室的床上

 

等將李順圭安頓好後

 

允兒一走出臥室就看到孝淵拿著包包打算離開

 

「oni，妳要走了？」

 

「恩，明天還有行程，對了，允兒，妳多陪陪順圭，她最近一直很沒有安全感。」

 

孝淵穿上了鞋

 

她拉開門

 

允兒喚住了她

 

「oni…」

 

「恩？」孝淵回頭看向允兒。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oni對順圭oni 的感情，沒有比我少…」

 

孝淵的表情僵住了

 

但下一秒就上前打了允兒一拳

 

「這小鬼，妳胡思亂想什麼，我走了，bye！」

 

孝淵離開了

 

有點像是落荒而逃

 

允兒揉著被打的頭

 

表情越加迷離

 

因為她心裡的大霧

 

正逐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