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本章推薦歌曲是mamamoo 的 rainy season

 

 

Chapter 25 Silence

 

 

 

 

「噓…太大聲說話，兔子就會被嚇跑。」

 

十歲的鄭秀妍牽著八歲的鄭秀晶走進草叢，蹲在地上看著兔子。

 

「姊，我可以摸牠嗎？」

 

「看看就好，別摸，兔子也是有攻擊性的。」

 

「可是…好可愛喔。」

 

鄭秀晶忍不住摸了幾下，就被咬了一口。

 

醫院裡，鄭秀妍一直哭，朴智愛蹲下來安慰女孩。

 

「秀妍，秀晶沒事的，別擔心。」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說要去找兔子，秀晶就不會被咬…」

 

鄭秀晶一包紮好傷口，就跑到鄭秀妍面前，還秀出手指上的包紮，鄭秀妍這一看，又掉下眼淚。

 

「姊，別哭…」

 

「都怪我…」

 

「姊妳知道嗎？兔子的毛好軟喔！超舒服呢！」

 

「真的嗎…」鄭秀妍收起眼淚看向妹妹。

 

「真的！等我長大，姊姊跟我一起養隻兔子好不好。」

 

鄭秀妍大力的點頭…

 

「嗯！」

 

 

 

 

這天一早，麥格的樓層就十分忙碌。

 

本部長辦公室裡，鄭秀晶跟咸恩靜正在討論新一季的行銷方案。

 

咸恩靜說的賣力，但鄭秀晶有些心不在焉。

 

鄭秀晶心裡還在掛念著前兩天的開幕前派對，那天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她還記得鄭秀妍朝門口快步走去，離開前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許多情緒，還有眼淚。

 

然而，最奇怪的是，鄭秀妍離開後，朴敏英沒再出現在派對上。

 

甚至自那天後，無論是打電話還是傳訊息，朴敏英都沒有回應。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部長？」

 

咸恩靜的聲音湧入腦海，鄭秀晶才回過神來。

 

「抱歉，恩靜，妳繼續說。」

 

「本部長，您對剛才說的宣傳計劃有沒有想要加強的地方？」

 

「沒有，妳想得很周全，就這樣吧。」

 

「那這份韓樂的海外市場評估，妳確定要給沈昌珉？這可是內部資料。」

 

「當然，他看了就肯定會想放手去做。」

 

「他不會那麼笨吧？啤酒跟燒酒是完全不同的產品，外國人喝啤酒，但沒喝過燒酒啊。」

 

「他不笨，但當人類很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忽略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訊息。」

 

 

 

 

朴敏英雖然如同人間蒸發，她的話卻不斷發酵。

 

沈昌珉在真酌集團的周會上，提出了進軍海外的計畫。

 

這個計畫聽起來宏遠，但實施起來需要大量的資金與人脈。

 

台下的高層面面相覷，沈昌珉的父親也皺起了眉。

 

「沈本部長，你的計畫很好…不過公司可沒有那麼多現金進行海外市場的投資，而且不同國家也有跟酒類相關的政策，這些都需要花很多時間研究…」

 

正當沈昌珉的父親要繼續說下去時，一人走進了會議室。

 

李知恩穿著職業套裝，突然出現在高層會議，還站在了沈昌珉的旁邊。

 

「身為真酌的代言人，我有資格發表意見吧？」

 

「當然，李知恩xi，請說。」

 

「我支持沈本部長的決定，我是個全球化發展的藝人，自然希望我代言的產品也是有全球化的視野，現在韓流在全世界風行，不就是真酌集團進軍全球的最好時機？」

 

李知恩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接著說…

 

「我相信沈本部長的能力，如果真酌集團能讓沈本部長執行這個計劃，我也會全力配合真酌的宣傳，做個稱職的代言人。」

 

沈昌珉的父親先是鼓掌，才接著說…

 

「非常感謝李知恩xi對我們公司的器重，但經營海外市場還需要時間評估，我們會在衡量後做出最好的決定。」

 

「那就麻煩會長了。」

 

 

 

 

晚上，鄭秀妍跟沈昌珉、金雪炫一起吃飯。

 

沈昌珉的心情有些悶，不停地邊喝酒邊發牢騷，抱怨白天時會議上的事。

 

「我爸就是不信任我！」

 

「昌珉，你說話太大聲了。」金雪炫說。

 

「我就是要大聲！我爸都不挺自己兒子！像話嗎！我提的計畫多好啊！還要海外評估！評你的屁！！！」

 

金雪炫摀住沈昌珉的嘴，鄭秀妍則是在一旁默默喝酒。

 

鄭秀妍去洗手間的時候，金雪炫從包包裡拿出一本資料塞到沈昌珉的包包裡。

 

「妳幹嘛，放什麼東西？」

 

「別說我不幫你，那本是韓樂的海外市場評估報告…本來是不該給你看的…但我想幫你…」

 

「雪炫…妳對我真好…」

 

「韓樂都能在海外打下一片天，我相信你也可以帶領真酌走向海外。」

 

「嗯！」

 

鄭秀妍回到位子時，兩人都當作沒有剛才那回事，繼續聊天打鬧。

 

酒過三巡，先醉倒的竟然是鄭秀妍，沒喝酒的金雪炫負責開車送兩人回家。

 

鄭秀妍睡了好一陣子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車後座，而車子停在路邊。

 

「我以為我回到家了。」鄭秀妍捏了下眉心提神。

 

金雪炫透過後視鏡看向鄭秀妍…

 

「開幕派對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到秀智追著妳跑出去。」

 

鄭秀妍的眼神閃過一絲異常…

 

「沒事。」

 

「可是…妳平時很少喝醉的。」

 

「只是工作壓力大。」

 

金雪炫嘆了口氣，轉身看向後座的鄭秀妍…

 

「我們什麼時候變得不能談心事了？」

 

「別的事都可以，但這件事不行。」

 

鄭秀妍的態度強硬，金雪炫也只好認了，不打算再過問。

 

 

 

 

同時，鄭秀晶來到韓樂附近的一間餐廳。

 

她走進包廂時，裴秀智已經在裡面了。

 

鄭秀晶坐在裴秀智對面的座位，還沒坐下就問…

 

「怎麼突然找我？」

 

「我想跟妳討論一件私事…」

 

鄭秀晶聽到「私事」兩個字就有不祥的預感，果然，裴秀智坦白了跟鄭秀妍的關係，還把一開始相遇跟後面再次遇見的過程說得鉅細靡遺。

 

真是…煩人…

 

「秀晶…妳不介意我跟妳姊是情侶吧？」

 

「當然不介意。」鄭秀晶臉上笑嘻嘻，心裡冒出無限多句髒話。

 

接著，裴秀智就說起開幕派對那天的事，鄭秀晶就很認真聽了。

 

鄭秀晶先把裴秀智帶她姊見家長這筆帳給記下來，接著就來談正事…

 

「妳說…我姊打了朴代表一巴掌？」

 

「對，我事後怎麼問秀妍，她都不說發生了什麼事，大嫂也是…但是我知道妳跟我大嫂是朋友，秀妍跟我說過這件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跟妳有關。」

 

「跟我有關？」鄭秀晶心想這是無妄之災。

 

「秀妍好像一直很反對妳跟我大嫂當朋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我姊可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打了朴代表？」

 

「我不知道…」

 

鄭秀晶挑了下眉就起身…

 

「秀智xi，我很感謝妳跟我說了這些事，不過…我跟我姊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外人不應該插手，即使…妳跟我姊是那種關係…」

 

「秀晶，我也是希望秀妍跟我大嫂的關係能好一點，畢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誰跟妳一家人！

 

鄭秀晶心裡的火冒得更旺了…

 

「妳是說，我害我姊跟妳大嫂失和？」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秀晶…等等…秀晶！」

 

鄭秀晶不顧裴秀智的挽留，直接離開了餐廳。

 

她一上車就打給朴敏英，再次被對方掛電話，只好改傳訊息。

 

幾秒鐘後，朴敏英就打來。

 

「朴敏英xi ~終於願意理我啦。」鄭秀晶說話酸不溜丟。

 

「是妳姊跟妳說的？」

 

「傷勢還好嗎？」鄭秀晶顧左右而言他。

 

「一點都不好！我的臉到現在還在痛呢！我差點要去驗傷！不過算了，我說話也欠妥當，所以我不打算追究，我發誓，我以後不再攪和妳跟妳姊的事了。」

 

「所以…真的跟我有關？」

 

「什麼啊！我還以為妳知道了，該死的丫頭，套我的話…廢話！當然跟妳有關，要不是為了妳，我才不會說那些話呢…」

 

「好啦，別生氣。」

 

「鄭秀晶，我還是有義氣的…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妳想先聽哪一個？」

 

「先聽好的吧。」

 

「妳姊比妳想像的還要喜歡妳。」

 

朴敏英聽到了手機那端的笑聲，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那我不聽壞消息了。」鄭秀晶回答。

 

「唉唉！別掛啊！」

 

「好啦，壞消息是什麼？」

 

「妳姊雖然喜歡妳，但她自己並不清楚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鄭秀晶，我跟妳說，跟這種人談戀愛根本找死，妳還是趕快脫離的好…最好…喂？喂？」

 

朴敏英說到一半發現對方沒有回應，拿起手機一看。

 

「Fuck！竟然掛我電話！」

 

 

 

 

鄭秀晶可以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中午的時候還想到要找父親吃飯。

 

鄭父喜出望外，沒想到小女兒會主動約她吃飯，為了顯示自己的不偏心，就叫鄭秀妍也一起去。

 

於是，父女三人在公司附近的餐廳一起吃飯。

 

鄭父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女兒，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我們好像還沒有這樣一起吃飯過，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鄭父夾菜到兩個女兒碗裡，女兒們也很孝順的夾了些菜給父親。

 

這一幅父慈子孝的畫面，讓鄭父都要感動到流下眼淚。

 

然而，鄭秀妍與鄭秀晶卻各有心思。

 

鄭秀妍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鄭秀晶，鄭秀晶卻想著跟鄭秀妍獨處。

 

一人想逃，另一人卻緊追不放。

 

老天爺聽到了鄭秀晶的禱告，一通電話就讓鄭父不得不先回公司。

 

「妳們慢慢吃，下次有空我們父女三人再一起吃飯。」鄭父離開了包廂。

 

然而，鄭父前腳剛走，鄭秀妍就想跟著離開。

 

鄭秀晶不慌不忙地開口…

 

「姊，妳還好嗎？」

 

「我…我很好。」

 

「敏英她的個性就是那樣，說話比較直…希望妳不要介意。」

 

「她告訴妳了？」鄭秀妍猛然看向鄭秀晶，眼神充滿戒備。

 

「她沒說…但我想應該跟我有關吧…」

 

「打從一開始，妳就不應該跟朴敏英那種人當朋友。」

 

鄭秀妍丟下這句話就要離開，怎知，鄭秀晶這時又說…

 

「妳現在是用什麼身分管我？」

 

「我是妳姊姊，就那麼簡單。」

 

「所以妳用姊姊的身分管我，還動手打了我的朋友？」

 

「妳不是說朴敏英沒告訴妳嗎！」

 

鄭秀晶沒有回答，她知道姊姊藏不住話。

 

「朴敏英教壞了妳，讓妳做了那種惡劣的事…竟然還說我喜歡妳那樣做…我不該生氣嗎？作為妳的姊姊，我不能讓妳跟那種人當朋友。」

 

這下子，鄭秀晶全聽明白了。

 

敏英啊敏英…妳的話真毒…

 

挨個巴掌也不冤枉啊~

 

但就算是這樣，鄭秀晶還是得為朴敏英出一口氣。

 

「姊，妳這句話就沒道理了，就算敏英沒有幫我，我們遲早也會上床，我回來不到兩個月，我們就上床兩次了，妳覺得這是正常的姐妹關係嗎？」

 

「都…只是一時的失誤…」鄭秀妍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失誤？」鄭秀晶的臉色變了。

 

相較於鄭秀妍的羞赧，鄭秀晶則是多了幾分憤怒。

 

「妳覺得跟我上床是件很羞恥的事嗎？所以…即使是被灌醉，都不想跟我在一起嗎？這就是讓妳那麼生氣，還打了我朋友的原因嗎？」

 

鄭秀晶的話如同機關槍，劈哩啪啦地砸向鄭秀妍，鄭秀妍想要回答，但鄭秀晶抬手就給了鄭秀妍一巴掌。

 

雖然不重，但很痛。

 

「妳沒資格管我，更沒資格打我朋友。」

 

鄭秀晶扔下這句就離開了包廂，鄭秀妍則鬱悶的都想捶胸口了。

 

 

 

 

隔天下午，鄭秀晶帶了兩瓶好酒到萬龍酒業請罪。

 

朴敏英雖然甩了個白眼，但還是收下了。

 

「好啦，算妳有誠意，不過…妳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不是跟妳說了好消息？」

 

「我跟我姊說清楚了，不准她干涉我的交友。」

 

「她會聽嗎？」朴敏英明顯不信。

 

「我才不管她呢…」

 

「妳又跟妳姊吵架了？」

 

「她竟然說我跟她上床都只是失誤…真的沒有心…」

 

「妳姊真的那麼說啊…真是狼心狗肺，妳姊到現在都誤會我們有一腿…唉…我們當初應該上床的…氣死她…」

 

「別了吧。」

 

朴敏英湊到鄭秀晶面前，撥了下一頭秀髮…

 

「妳看…我跟妳姊還是有幾分相似吧，喝了酒還是可以做的~」

 

鄭秀晶把朴敏英的臉推開，毫不留情面…

 

「別談我姊了，來談真酌吧，知恩告訴我，沈昌珉在真酌的會議上提出了進軍海外市場。」

 

「那麼快啊，我的幾句話就那麼有影響力？」

 

「當然，妳可是國內最大進口商。」

 

「可是…秀晶啊，我還是要說，弄倒真酌對大家都沒好處啊。」

 

「我沒有要弄倒它…我別有用途…」

 

朴敏英捏了下鄭秀晶的臉…

 

「嘖嘖…看這個壞胚子，就妳姊喜歡。」

 

鄭秀晶從口袋拿出一張磁卡，塞到朴敏英的手裡…

 

「這個是可以自由出入韓樂的專家顧問證，就當我給妳的賠禮，以後沒事就可以來公司找我玩。」

 

「好啊，我就去氣死妳姊。」

 

鄭秀晶不置可否，順勢提出了邀請…

 

「明天就來我公司一趟吧，有些資料想要跟妳請教。」

 

 

 

 

隔天一早，朴敏英果然就出現在韓樂集團。

 

她穿著閃瞎人的螢光粉紅色長裙，大搖大擺地走進韓樂的大廳。

 

還從她的愛馬仕包包中抽出專屬的「專家顧問證」，大力給她刷下去！

 

接著，就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搭進了電梯。

 

然而，朴敏英的到來造成了軒然大波，鄭秀妍與鄭母同時收到了風聲。

 

鄭母不懂為什麼這個很少交流的進口商業者會突然造訪，便問秘書…

 

「她換證進來的？」

 

「不是，是用專家顧問的證件進來。」

 

「顧問？她是哪門子的顧問？」

 

另一頭，鄭秀妍知道這件事，心情變得更差了。

 

朴孝敏像隻蜜蜂在旁邊繞來繞去，讓鄭秀妍開始頭痛了。

 

「不知道朴代表跑我們公司幹嘛，現在人還在麥格呢！」

 

「孝敏，別說了。」

 

鄭秀妍看了眼見底咖啡杯…

 

「再幫我倒一杯吧。」

 

朴孝敏正要出去泡咖啡時，鄭母就開門走進來。

 

「秀妍，跟我去見一下朴代表。」

 

「見她？」鄭秀妍心裡有一萬個拒絕。

 

「她到我們公司，於情於理我們都該跟她見一面。」

 

「我等下要開會。」

 

鄭母用眼神示意朴孝敏離開，等沒有外人後，鄭母才說出心底的想法。

 

「秀妍…現在的局面妳還不懂嗎？朴代表不知道再跟鄭秀晶談些什麼，要是他們在談合作，我們可就吃大虧了。」

 

鄭母不讓鄭秀妍拒絕，拉著鄭秀妍就到麥格的樓層，不打招呼直闖辦公室。

 

鄭秀晶像是見慣了鄭母的作風，笑容滿面地讓兩人入座。

 

鄭母馬上換上職業笑容，主動向朴敏英問候…

 

「朴代表，怎麼有空光臨我們公司啊。」

 

朴敏英只給鄭母笑臉，看都不看鄭秀妍一眼。

 

「我是來跟秀晶談事情的。」

 

「聽起來，朴代表跟秀晶很熟？」

 

鄭母這聲「秀晶」讓鄭秀晶本人都快吐了。

 

「當然！」

 

朴敏英一把攬住鄭秀晶的肩膀，瞪著鄭秀妍說…

 

「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鄭母看出兩人的好交情，就知道沒有機會再介入…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鄭母帶著鄭秀妍離開麥格。

 

在電梯裡，鄭母向女兒交待…

 

「秀妍，妳找機會也跟朴代表吃個飯，不能讓秀晶捷足先登。」

 

「可是我…」

 

「沒有可是！」

 

鄭秀妍左右為難的同時，朴敏英躺在沙發上打滾。

 

朴敏英開心的嘴角都要裂開了…

 

「秀晶啊！妳有沒有看到妳姊那個臉，太爽了！」

 

「妳很幼稚…」

 

「妳姊更幼稚，妳相不相信她等一下肯定會再來找妳。」

 

「沒事來找我幹嘛？」

 

「她怕我跟妳就在辦公室啪啪啪啊。」

 

鄭秀晶嘴裡的茶都要噴出來了。

 

「我才不在辦公室啪啪啪呢！妳才在辦公室啪啪啪，妳全家都在辦公室啪啪啪！」

 

鄭秀晶說完後，腦海中閃過了些許回憶，就突然噤聲。

 

兩人四目相望，見鄭秀晶神情古怪，朴敏英的眉心逐漸拱起。

 

「鄭秀晶…妳…該不會真的在辦公室…」

 

朴敏英猛然從沙發上跳起來，不斷摸著後背…

 

「該不會就是這張沙發吧！我會不會沾到什麼！」

 

「沒有啦！妳想太多了！」

 

「這件洋裝很貴！鄭秀晶我要殺了妳！」

 

「不是在這間辦公室啦！」

 

兩人瞬間沉默，鄭秀晶抱著頭塞進沙發的角落，朴敏英默默坐回沙發上。

 

「所以…是在哪間辦公室？」

 

「妳閉嘴。」

 

 

 

 

幾分鐘後，鄭秀妍還真的來了。

 

咸恩靜打了通內線電話告知鄭秀晶，朴敏英在旁邊偷聽電話，就抓緊時間對準鄭秀晶的脖子，在襯衫遮不住的地方親了一大口。

 

「呀！妳幹嘛啊！」鄭秀晶把朴敏英推開。

 

因此，鄭秀妍一進門就看到鄭秀晶脖子上的驚天大草莓。

 

這一看，臉色都垮了下來。

 

「姊，妳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跟朴代表賠罪的，之前有些誤會我希望能夠就讓它過去。」

 

朴敏英正補著口紅，似笑非笑地回答…

 

「好啊，我已經不介意了~」

 

「那就謝謝朴代表，我先回去了。」

 

「喔，我也要走了。」

 

朴敏英收起口紅，跑過去揉揉鄭秀晶的臉…

 

「親親小寶貝，我回去囉。」朴敏英還對鄭秀晶眨了眨眼，搞得鄭秀晶都快吐了。

 

朴敏英像是有急事趕著離開，辦公室就剩姊妹倆人。

 

「姊，妳也可以離開了。」

 

鄭秀妍突然就不想走了，轉身看向鄭秀晶，又被脖子上的唇印刺傷。

 

「妳就那麼隨便嗎？」

 

「什麼？」鄭秀晶聽不懂姊姊的話。

 

「還在公司就做這種事…妳都沒有廉恥心嗎？」

 

「這只是敏英的惡作劇…我跟她根本…」

 

鄭秀妍打斷了她的話…

 

「我有說錯嗎？又是酒後亂性…又是一夜情…妳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那樣。」

 

「妳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因為都是事實！」

 

鄭秀妍的態度讓鄭秀晶徹底被激怒…

 

「姊妳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同時有兩個女友跟一個未婚夫的感覺怎麼樣？夜生活很滋潤吧？有沒有跟金雪炫在辦公室做過？啊，我這間不就是妳的舊辦公室嗎，該不會妳跟她就是在這裡做吧？」

 

「妳不要血口噴人…」鄭秀妍氣得滿臉通紅。

 

「這句話我才要原封不動的還給妳。」

 

 

 

 

兩人不歡而散後，等情緒徹底冷卻，鄭秀妍才發現自己當時失控了。

 

或許剛才確實是朴敏英在惡作劇。

 

於是，下班後，鄭秀妍到麥格的樓層，想約鄭秀晶吃飯。

 

怎知，鄭秀晶提早下班，回家去了。

 

鄭秀妍便只好來到鄭秀晶家，她在車上反覆練習如何道歉。

 

等她覺得一切都妥當了，這才下車來到鄭秀晶家門口。

 

按下門鈴，出來開門的卻是李知恩。

 

「姊姊好。」李知恩穿著兔子造型的T shirt。

 

「知恩xi？妳在這裡幹嘛？」

 

「我跟秀晶一起看電影啊，姊姊要一起看嗎？」

 

這時，鄭秀晶來到門口，看了眼鄭秀妍就撇開眼神。

 

「知恩xi妳可以先離開嗎，我有事要跟我妹商量。」

 

鄭秀晶馬上出面否決…

 

「明天再商量吧，我跟知恩還沒看完電影呢。」

 

鄭秀晶將李知恩拉到背後，冷著臉說…

 

「姊，妳可以走了。」

 

「好…我走…」

 

鄭秀妍回到車上，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等到李知恩離開鄭秀晶家。

 

她不知道他們看了什麼電影，也不知道他們看了電影後還會做些什麼。

 

她只是無止盡的等待。

 

然而，兩個小時後，李知恩終於搭著保母車離開了。

 

鄭秀妍這才再次登門拜訪。

 

「妳怎麼還不走？」鄭秀晶不解地問。

 

「先讓我進屋。」

 

鄭秀晶回頭繼續收拾垃圾，鄭秀妍站在客廳，看著沙發上的零食包裝，桌上的果汁盒，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外人。

 

她的雙手在發抖。

 

「電影好看嗎？」

 

「還可以。」

 

「妳為了跟李知恩看電影…不讓我進來？」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電影看到一半。」

 

鄭秀妍坐在沙發上，看著鄭秀晶的背影說…

 

「我原本是來向妳道歉的…但是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了…」

 

鄭秀晶停下收拾的動作，轉身看向鄭秀妍…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妳走吧。」

 

「妳為什麼可以對我那麼狠心…」

 

鄭秀妍的這一句讓鄭秀晶愣住了，旋即轉為憤怒…

 

「姊…是妳說鄭秀晶人還在美國…是妳不要我了…狠心的人是妳，不是我。」

 

「我是說過…但我做不到…我的心不允許…」

 

鄭秀晶笑了，她真想潑一杯水在鄭秀妍臉上…

 

「是妳拋棄了我…妳管我跟誰在一起！」

 

鄭秀晶越想越氣，就走到鄭秀妍面前質問…

 

「鄭秀妍，妳有病啊，妳可以跟那麼多人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能放我自由？」

 

「妳跟我的代言人有一腿的時候，我阻止過妳嗎？」

 

「妳的「閨密」三不五時跟我打聽妳的過去，我埋怨過妳嗎？」

 

「妳的未婚夫希望我提供他求婚的建議，我有把氣出在妳身上嗎！」

 

鄭秀晶的連聲質問讓鄭秀妍應接不暇，但最嚴重的是最後一句…

 

「求婚？昌珉要求婚？」

 

「怎麼，妳會拒絕嗎？妳敢拒絕嗎？」

 

「我…」

 

「鄭秀妍，妳在管我之前，妳先回頭看看妳自己好嗎？」

 

「可是…秀晶…朴敏英不是什麼好人，我打聽過了，她常常跟人一夜情…」

 

「那誘拐自己十六歲妹妹的妳…又是個好人嗎？」

 

「誘拐？我怎麼會是誘拐？」鄭秀妍站起身來。

 

「呵…我現在回頭想想，我搞不好根本不喜歡妳，只是那時候懵懂無知，被妳牽著鼻子走…」

 

「不可能。」鄭秀妍斷然否認。

 

「為什麼不可能？現在我是大人了，我才終於看清楚我的內心，我當年很可能分不清楚親情跟愛情，把妳對我的好當作應該喜歡妳的原因…但其實…」

 

「不要再說了。」

 

「我還沒說完呢，妳當年對我做的事…沒有一件經過我的同意，妳都沒想過我可能不願意嗎？」

 

鄭秀妍腦中一片混亂，過去的悔恨，現在的茫然，回來交錯。

 

最後凝結成一串串眼淚，劃破鄭秀妍的臉龐。

 

「姊…妳除了哭到底還會什麼…」

 

鄭秀妍哭聲越來越急促，蹲下來縮成一團。

 

鄭秀晶不想再看下去，想要離開卻聽到了一聲聲重複的呢喃。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蹲下身靠了過去。

 

「姊…妳說什麼？」

 

鄭秀晶急得把鄭秀妍的手扯開，迫使鄭秀妍露出臉來。

 

鄭秀妍像是崩潰般哭著喊…

 

「媽…為什麼不讓我死…」

 

鄭秀晶這下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她捧起鄭秀妍的臉，柔聲的說…

 

「姊，是我啊。」

 

「媽…我好痛…好痛…」

 

「姊…妳不要嚇我…」

 

鄭秀晶抱住鄭秀妍，兩人的身體一起顫抖，她聽著鄭秀妍的哽咽聲，眼淚也跟著流下。

 

「姊…是我讓妳變成這樣的嗎…我剛才說的話都不是真的…我只是想激怒妳…」

 

「姊…不要嚇我…」

 

鄭秀晶親了親鄭秀妍的臉，哭著說…

 

「我最喜歡妳了，無論如何我都會選擇跟妳在一起…真的…我沒有說謊…」

 

在鄭秀晶的安撫下，鄭秀妍終於停止了哭泣，在鄭秀晶的懷裡睡著了。

 

鄭秀晶將姊姊抱進客房，讓鄭秀妍好好休養。

 

她坐在床邊，看著鄭秀妍的睡顏，表情逐漸嚴肅。

 

她翻看了鄭秀妍的身體，沒有找到疑似的痕跡。

 

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鄭秀妍的手錶上，因為以前的鄭秀妍沒有戴手錶的習慣。

 

她脫下鄭秀妍左手手腕上的手錶，翻向手腕內側，果然讓她找到了割痕。

 

心裡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鄭秀晶握住鄭秀妍的手，眉頭逐漸深鎖。

 

然而，鄭秀妍醒來後，卻什麼事都不記得。

 

「我怎麼會在妳家？」鄭秀妍不敢置信地看向鄭秀晶。

 

「妳來跟我道歉，說白天不該對我說那些話，剛說完，妳就昏倒了。」

 

「還好…我還記得道歉…那妳願意原諒我嗎？」

 

鄭秀晶伸手摸了下鄭秀妍的頭髮…

 

「嗯。」

 

「謝謝。」

 

「姊…我好像都沒有問過…這十年妳過的好嗎？」

 

「很好啊。」

 

「雪炫姊說妳大一的時候幾乎沒有去上課，所以班上很多同學不認識妳，妳那時候都在忙些什麼？」

 

「有嗎？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阿姨呢？有說過那時候的事嗎？」

 

「可能有吧，我沒印象。」

 

鄭秀晶歛下視線，換了個話題…

 

「姊…我是不是給了妳很大的壓力…」

 

「沒有的事。」鄭秀妍馬上否認。

 

「姊，我交朋友會有分寸，妳不用擔心，我跟朴敏英也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我調查過…她…」

 

「我知道她會一夜情，但她不會跟我一夜情，妳就不要太擔心了。」

 

「秀晶…」

 

「嗯？」

 

鄭秀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還以為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平心靜氣地聊天了…」

 

「喜歡嗎？」

 

「嗯，好像回到了當年。」

 

「我也喜歡，或許我們會鬧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缺少了這樣的溝通。」

 

鄭秀晶看了下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接近凌晨…

 

「時間很晚了，今晚要留下來過夜嗎？」

 

鄭秀妍在棉被下的雙手絞在一起，像是做了很長的掙扎。

 

最後，乖乖點頭。

 

說到底，鄭秀妍當時打了朴敏英一巴掌，不就是因為惱羞成怒。

 

鄭秀妍心底的那些心思，或許就只有同齡的朴敏英最清楚。

 

如今，鄭秀晶都邀請了，怎麼有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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