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Freud
Chapter9
周末,不僅遊樂設施擠滿了人,悼念亡者之地也添了不少人氣。
這天,首爾近郊的警察公墓,聚滿了前來祭拜的警眷。
這些牽著年幼子女的婦人,許多人臉頰上都帶著淚水,滴滴都是眷戀。
鄭秀晶刻意戴黑色的鴨舌帽,用口罩遮著臉,好讓自己能混在這些人中。
這個禮拜她時刻都感覺被人跟蹤,只好選一個假日,混在人群中走進公墓。
最終,她站在鄭智勳的塔位前。
鄭秀晶看著塔位上那張熟悉的照片,內心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堂堂一名高級警官,會在死後聲名狼藉,連警察該有的葬禮儀式都沒有,甚至連遺願都無法達成…
劉彩靜的父母拒絕讓鄭智薰與劉彩靜合葬。
想到這裡,鄭秀晶的眼眶就紅了。
她好想問鄭智薰,到底該怎麼辦?
沒有了長官,臥底到底該怎麼存活?
我們該不會就在黑道的身分下…過完餘生…
連我們臥底死後…都沒人知道我們是警察…
這些疑慮讓鄭秀晶的眼神充滿慌亂,這些她曾逃避的消極想法,如今在鄭智薰的塔位前,竟然反撲的會如此強烈。
想到現今每一刻都如履薄冰,鄭秀晶心裡就揚起一股憤恨。
她知道鄭智薰絕對不是自殺,很可能就是MK的人殺的!
但,到底兇手是誰?連一絲頭緒都沒有…
鄭秀晶嘆了口氣後,從包包裡拿出一束花,她將花束放在鄭智薰的塔位前,卻看到塔櫃的縫隙有其他的殘破花瓣,這讓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她看了下四周才將塔櫃打開,裡面擺放著一束早已枯萎的百合。
鄭秀晶回想起這一個禮拜都被人跟蹤,而跟蹤自己的人相當有跟蹤技巧,每次都沒辦法反追蹤,這身手一看就不是MK的手下能做到的,一定是受過這種訓練的警察。
然而,哪一種警察會來跟蹤我?
當然就是臥底。
所以鄭秀晶將花束拿出來,仔細瞧這束花有沒有蹊蹺。
現在臥底之間唯一的關聯,就只有長官一人。
如果臥底要找到對方,最大的線索一定是來自長官。
鄭秀晶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撥開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心裡的刺激感也越來越濃。
但最後,結果讓人失望,花瓣都拔光了,卻什麼也沒有。
唉…
鄭秀晶哀怨的低頭,無助的看著光溜溜的花莖,然而,這一看,就看出了東西!
原來花莖上有洞!還是按照摩斯密碼排列的小洞!
這些洞非常小,沒有辦法在陽光下看得清楚,鄭秀晶只好將花莖藏在口袋裡,然後走到一間暗室,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小洞,光點才浮現。
那些光點…是一連串的數字。
接著照下一排洞,也看到一串數字。
鄭秀晶想起以前看過類似的密碼,這些數字都是座標,但要算出正確的結果,需要一個鑰匙,也就是公式。
果然,還有下一排小洞,光點的密碼是…
05132359。
這排數字是日期與時分,看來,還要再來這裡一次,才能拿到公式。
這位還真是心思縝密的臥底…而且還是使用密碼的高手…
鄭秀晶舒心的笑了,既然臥底找上門,應該就不會再被跟蹤了吧。
她將花莖藏在後背包,走出暗室後,混在人群裡離開公墓。
然而,鄭秀晶前腳剛走,鄭允浩後腳就走進公墓。
他的神情肅穆,拿著一束鮮花走向那牽著幼童哭泣的婦人。
中午時分,在一間富麗堂皇的西餐廳裡,有一群學者在聚餐。
這些白髮蒼蒼的學者間,坐著一位格外年輕的小夥子,彷彿眾星拱月般,老人們都在談論這個男孩子。
「奇校長,你能生個這樣的兒子真好!」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教授說。
「是啊是啊!不到十八歲就能到哈佛讀博士!真是天才!」另一名教授說。
「不敢不敢,我家成煥只是個平凡人,跟大家沒兩樣。」
奇沅賢雖然語氣謙虛,但看向兒子的眼神充滿自豪,奇成煥則是始終低著頭,不敢對上大家的目光。
應該說…他害怕那些目光。
打從他出生那一刻開始,人們給他的目光都太過炙熱了。
奇成煥每次看到父母、老師投來的驕傲目光,都覺得這些人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一個很會讀書的怪物…
一開始,奇成煥也想成為一個平凡人,但是他的課業成績不允許,過度優異的成績,硬是將他推上了資優這個寶貴頭銜。
於是,才八歲的他,一舉跳級到國中。
奇成煥還記得當時的自己身型矮小,在一群國中生面前宛若侏儒。
但最令人害怕的不是身體的差異,而是溝通。
奇成煥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跟同學溝通,年齡的差異造成思想的差異,最後讓奇成煥跟同學之間有了一條跨不過的鴻溝。
所以直到十七歲,奇成煥都沒有交過一個朋友。
奇成煥常常自問,沒有朋友是自己的錯嗎?
然而,父親給了他答案…
「成煥…你沒有錯,這只是老天爺送給你太多禮物,所以收回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罷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腦袋嗎?該知足了,孩子。」
是的…我該知足了…
朋友什麼的,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天才本來就要享受孤獨…
「所以…成煥什麼時後要到美國?」
一名教授的話,讓奇成煥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話題的中心已經轉移到美國去了。
「喔,下個月。」奇沅賢說。
奇成煥聽到父親的回應,驚愕的看了過去,奇沅賢卻當沒看到,逕自說下去…
「為了讓成煥早日熟悉美國的環境,我們打算提早送成煥過去,我跟內人也會一起搬到美國照顧成煥。」
「這樣啊…哇…那就是全家一起移民囉?」
「不是移民,只是想讓成煥能好好讀完書,沒有後顧之憂。」
奇成煥有種被出賣的錯覺,他的雙手緊抓著膝上的餐巾,都要將布給揉爛了。
「成煥?」
父親的一聲叫喚,嚇了奇成煥一大跳,手一揮就打到奇沅賢手上的水杯,灑了奇沅賢一身,衣服都濕了一大塊。
「爸!對不起!我…對不起!」
其他的教授也趕緊拿紙巾給奇沅賢,奇沅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微笑的說…
「我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大家慢吃。」
奇成煥跟在奇沅賢後頭,父子倆一同到洗手間。
一進洗手間,奇成煥就抽了許多紙巾給父親。
「爸…真的很抱歉…」
「不礙事,只是…你為什麼反應那麼大,都把我的水打翻了。」
奇成煥聽了父親的疑問,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爸…真的要去美國嗎…不是本來還有兩個月?」
奇沅賢白了奇成煥一眼…
「你做了那些事…還能待在這裡嗎?」
奇成煥馬上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讓作為父親的奇沅賢於心不忍,拍拍奇成煥的肩…
「兒子啊…你是天才…天才總有異於常人之處…爸爸能體諒的…」
「真的?」奇成煥的眼神帶有一絲質疑。
「當然,以你的才智,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最優秀的醫師,所以…有那些小瑕疵不算什麼…放心…爸會保護你的。」
奇成煥聽到父親說要保護自己,原本心底的愧疚感突然煙消雲散。
彷彿…
罪行被赦免了…
周三,晚上七點,於玫瑰旅館。
載著鄭秀妍與鄭允浩的箱型車就停在距離旅館不到兩百公尺的地方。
因為經過連續兩個禮拜的監視,一點可疑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原本派遣的員警,都被收編回警局,現今就只剩鄭秀妍與鄭允浩還在駐守。
這時,箱型車裡冒出了陣陣白煙,鄭允浩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瓦斯爐,竟然用瓦斯爐燒開水,在車裡煮起泡麵。
「哇…真的好香啊…」
鄭允浩故意將加了熱水的泡麵拿到鄭秀妍面前,鄭秀妍只是瞪了鄭允浩一眼,就側過身休息。
「妳確定不吃?」鄭允浩知道鄭秀妍不吃垃圾食物,故意又問一次。
「不吃。」
「那我拿給小妹妹吃。」
鄭允浩拿著泡麵走到另一輛轎車,敲了下車窗,對方就將車窗搖下。
「我煮了泡麵,要吃嗎?」鄭允浩問後座穿著學生服的女孩。
女孩聞到了泡麵的香味,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但不敢馬上答應,只是雙眼盯著坐在駕駛座的馬伕。
結果,馬伕自己也抵不過泡麵的誘惑…
「還有嗎?我也沒吃東西。」
「當然有!我再去泡一碗,這碗給小妹妹。」
最後,演變成鄭允浩與馬伕、應召妹圍在一起吃泡麵,畫面好不和諧。
鄭允浩之所以會拿泡麵來,是因為經過這兩個禮拜,發現這些應召的女孩都普遍瘦弱,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常常處於沒吃飽的狀態。
這些女孩有些才十七八歲…不該這樣過生活的…
「警官…謝謝…」
女孩的一聲道謝,讓鄭允浩的臉頰都羞紅了。
「不用說什麼謝謝,只是一碗泡麵。」
女孩只是淡淡一笑,就低頭繼續吃麵。
鄭允浩看著女孩青澀的模樣,誠懇的說…
「妳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一到八點,鄭允浩就回到箱型車,和鄭秀妍一起透過女孩胸前的鈕扣攝影機,監視著一切。
兩人的雙眼緊盯著螢幕,而在另一條街道,鄭秀晶正拿著手機看著同個畫面。
女孩一步步走進玫瑰旅館,跟櫃台小姐打聲招呼,拿了鑰匙後,就走往三樓。
玫瑰旅館是一間舊式的旅館,所以地上鋪的地毯十分古老,像是將紅酒潑灑在地上,這一地的酒液包覆住了女孩稚嫩的雙腳。
最後,女孩站在房門口,先做了個深呼吸,才打開門。
「Oppa,抱歉來晚了。」
女孩一說出這句,鄭秀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而透過女孩胸前的鏡頭,可以看到一個男人站在窗邊,男人穿著黑衣黑褲,臉上還掛上口罩。
鄭允浩與鄭秀妍看到這樣的裝束,就對看了一眼。
女孩笑臉盈盈的走向男人,但因為男人的打扮實在太過怪異,女孩的每一步都很小心。
「Oppa,怎麼把自己包緊緊的?」
男人將女孩從上到下仔細的看一眼後,才開口…
「妳叫什麼名字?」
「宥妮。」
「宥妮,那妳幾歲了?」
「十七。」
男人像是很滿意宥妮的回答,點了點頭。
「是正統的韓國人?」
「對。」
「有沒有長期病史?」
「Oppa~你這樣好像醫生喔~」
宥妮笑著拍了男人一下,男人的站姿因此就有些傾斜。
然而,也拜這個「傾斜」所賜,男人發現女孩的衣服有些奇怪。
尤其是鈕扣…
怎麼有一顆特別大?
這讓男人瞬間有了警覺,視線也變得冷冽。
他抓住宥妮的手,將宥妮拉到自己懷裡,頓時鏡頭一黑。
鄭允浩與鄭秀妍只聽到宥妮傳來一句…
「Oppa~別那麼著急~還沒洗澡呢~」
畫面自此就變一片黑暗,連聲音都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鄭秀妍開始覺得不對勁。
「可能還抱在一起吧。」鄭允浩不當一回事的說。
「但是連聲音都沒有?」
「唉呦,這種事總有前戲,妳看那麼多天了還不明白?」鄭允浩說話時臉頰緋紅。
「你是說…他們在…Kissing?」鄭秀妍也害羞起來,不好意思說韓文,只好說英文。
「可…可能吧。」
突然!畫面變成一團雜訊。
這下子就不是畫面黑掉那麼簡單了。
「課長,我們要過去嗎?連訊號都沒有了!」
「這個…太突然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要是搞錯了,多尷尬啊…」
「搞錯就搞錯!總比鬧出人命好吧!」鄭秀妍說。
「好吧!出動!」
鄭秀妍與鄭允浩從車裡衝了出來,鄭允浩對鄭秀妍說…
「我先上去,妳叫支援。」
「是。」
鄭秀妍看著鄭允浩進旅館,自己則拿出對講機…
「玫瑰旅館出狀況,請派人過來支援!」
鄭允浩走進旅館,跟櫃台拿鑰匙,坐電梯上樓時,從腰間掏出手槍。
等從電梯出來,鄭允浩就舉著槍,他緩緩走向房間。
然而,當他推開房間後,就整個人傻住了。
地毯早成了一片血池,屍體躺在血池中,眼珠被挖去,脖子有一道好長的傷口。
這就是…一個小時前…跟我一起吃泡麵的女孩?
鄭允浩蹲下身看著死去的女孩,握著槍的手不斷顫抖。
這時,有人早已悄悄走到他的身後,手裡握著銳利無比的手術刀。
鄭允浩卻還在哀傷中,他看著屍體旁還放著一個玻璃罐,玻璃罐裡裝滿了透明液體,而在液體中飄浮的,是一對眼珠。
他還記得那時女孩笑著對他說「謝謝」,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竟然…
眼淚…掉了下來…
但,鄭允浩同時發現自己的影子竟然在晃動,轉過身就看到有人拿刀撲向自己。
「啊!!!」
男人像是瘋了似的,猛獸般吼叫,拿手術刀刺向鄭允浩,鄭允浩一個側身,閃過了那人的攻擊。
「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開槍了!」
鄭允浩用槍指著男人,男人卻已經失去理智,拿著手術刀就想砍鄭允浩。
「說了不要過來!」
儘管男人的每一刀都充滿危險,但鄭允浩不想開槍,因為警察開的每一發子彈都要寫報告,而且對方的身型瘦弱,似乎用不到槍。
於是,鄭允浩將手槍收起來,打算肉搏。
他一鼓作氣往男人衝去,先是抓住男人握著手術刀的手,再給男人的臉一拳!
男人痛得都流鼻血了,但還是奮力掙脫,兩人纏鬥時,男人看到鄭允浩的腳,瞬間靈機一動。
他故意將鄭允浩往後推,被這麼一推,鄭允浩的腳就絆到女孩,直接摔在地上。
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男人將手中的手術刀插往鄭允浩的心臟!
沒想到鄭允浩是側著倒下,手術刀竟是插偏了!插在手臂上!
男人氣得想再給鄭允浩一刀,卻被人猛然拉起,臉還被揍了。
那拳頭太過狠辣,男人瞬間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鄭秀晶看著被自己打暈的男人,想拉下男人的口罩,但這時…
「啊…」鄭允浩痛得不斷哀嚎。
鄭秀晶看著洶湧的血流量,心想應該是切到動脈了。
如果不馬上救治…會死的…
鄭秀晶只好先去幫鄭允浩止血,她找到鄭允浩手臂的止血點,就大力壓在上頭。
好死不死,躺在一旁的男人醒了,男人看了眼被拋到好遠的手術刀,他悄悄地拿起擺放眼珠的玻璃罐。
男人將玻璃罐舉得好高,鄭秀晶卻因為背對著,所以看不見。
只要男人一個使勁,就可以砸爛鄭秀晶的腦袋!
男人笑了,他的眼神充滿噬血的興奮,他將玻璃罐舉起,然後往下一砸!
砰!
冒出的,卻是男人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的右手滿是鮮血,玻璃罐也砸在地上。
鄭秀妍舉著槍走進來,槍口上還冒著硝煙。
「不許動!」
鄭秀妍看到鄭允浩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鄭秀晶還幫鄭允浩按住動脈。
心想怎麼才過幾分鐘,就天翻地覆了。
「我今天就要知道你這個殺人魔是誰…」
鄭秀妍一步步往男人逼近,男人則是一步步往後退。
這時,門外響起了喇叭聲,男人驚訝的挑了下眉。
在鄭秀妍已經幾乎要抓住男人的口罩時,男人突然轉身抱著頭往窗戶一撞,跳了出去。
鄭秀妍一看男人跳窗就趕緊下樓,但早已沒有男人的身影,支援卻來了。
一整批的警察從警備車下來,為首的警察看到鄭秀妍就走了過去。
「上面情況如何?」
「課長受傷了,趕快叫救護車。」
鄭秀妍交代完就回到房間,裡頭只剩鄭允浩一人,鄭允浩的手臂還纏著布條。
鄭秀妍並不意外鄭秀晶會突然消失,因為自從鄭秀晶加入黑道,就已經成為見不得光的黑暗。
鄭允浩被送入醫院的同時,一輛轎車開進首爾近郊的豪宅。
奇沅賢從駕駛座出來,此時的他焦急的滿頭大汗,趕緊將後座的人抱出來。
他帶著男人走進豪宅,直奔地下室。
這間豪宅就是奇家大宅,地下室是奇沅賢的研究室,裡頭有一間跟醫院相同規格的手術房,奇沅賢將男人帶進手術室,就讓男人躺在手術床上。
男人一躺下馬上扯開口罩,大聲哭喊…
「爸…我痛啊!痛!」
「成煥啊!乖!不痛了!爸爸會救你的!」
奇沅賢急忙拿出針筒,抽出麻醉劑,打在奇成煥的手臂上。
等奇成煥昏迷後,奇沅賢拿出一整套手術器具,動手術的架勢就如同在醫院。
說什麼他都要將兒子救活…
那可是…他的命…
這場手術共花了三個小時,包括連接神經跟縫合。
然而,這一槍打在奇成煥的右手手掌上,就算康復,也拿不了手術刀。
想到這一點,奇沅賢的眼淚都要蹦出來了。
奇沅賢邊擦著眼淚邊上樓,卻在客廳碰到妻子。
「老公…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到地下室有聲音…」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是這樣嗎?我剛剛去成煥的房間,發現他不在房裡。」
「他可能出去走走了吧。」
「可是成煥很少那麼晚出門的…」
「我就說他出去走走!妳還囉嗦什麼!」
奇沅賢這一吼,讓妻子都委屈的掉下眼淚…
「老公…你對我那麼兇幹嘛…」
奇沅賢輕咳了一聲,想掩飾自己的異常…
「反正,今晚什麼事情都沒有,成煥很快就會回來。」
深夜,束草的荒涼小巷裡,鄭秀晶獨自一人走著。
她手裡拿著乾枯的花莖,順著公式解開後的座標而來。
鄭秀晶還是頭一次那麼興奮,能夠找到同是臥底的同伴,該是件多難得的事!
她看了下手表…
23點55分…還差四分鐘。
她一步步走往座標處,那是小巷的盡頭,有一座路燈。
鄭秀晶每走近一步,呼吸就越發急促。
等她站在路燈前,一人從陰暗處走進燈光。
剛好…23點59分…
鄭秀晶看到那人,頓時雙眼睜得好大。
「K,真沒想到會是妳。」對方說。
鄭秀晶搔著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人…
「我也沒想到是妳…」
「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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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劇情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