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5再見
跟悲傷說再見,
跟過往說再見。
跟不情願和痛苦再也不見。
親愛的戀人,
所有的捨棄與捨得,
都是為了再與妳相見。
在一間裝潢十分富麗堂皇的婚紗店裡,李珍基滿是新郎倌的雀躍,站在全身鏡前擺弄身上的西裝,不時撇向闔著布廉的更衣室。
過一會兒,更衣室前的布廉終於拉開,一身雪白婚紗的鄭秀妍走了出來。
鄭秀妍穿著一襲蕾絲婚紗,褐色的長髮盤在頭上,高雅的姿態讓李珍基根本移不開眼。
「秀妍…妳好美…」李珍基上前牽住鄭秀妍的手。
鄭秀妍對李珍基露出淺笑,當眼角瞄到不遠處那人後,不著痕跡地將手抽開。
「爺爺…您怎麼來了?」
鄭秀妍輕撩起裙擺,用緩慢的步伐走到鄭延成面前,而坐在輪椅上的老者,看到孫女穿上了婚紗,感動的都落下眼淚…
「我的寶貝孫女終於要結婚了…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鄭秀妍蹲在鄭延成面前,隔著絲綢手套握住爺爺佈滿皺紋的手,李珍基在旁看著這一幕也格外感動。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已經穿上婚紗的女人,表面裝作溫順善良,內心卻已佈下一個個圈套,等著請君入甕。
於首爾近郊的一間韓式餐廳裡,沈昌珉跟鄭允浩一身正裝的坐在餐桌前,坐在兩人對面的老人是延耀醫院的其中一名董事,也是最後一名需要收買的董事。
「黃董,不知道…您的意思是?」鄭允浩低聲問。
黃董嘆了口氣,緊皺的雙眉看得出還在猶豫不決…
「那個…非得做到那麼絕嗎?李院長也為醫院貢獻了十幾年。」
坐在鄭允浩身旁的沈昌珉,不等友人說話就趕緊插話…
「黃董,您不也希望醫院換新氣象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是這麼說的…可是…」
鄭允浩看到黃董有些動搖,趁勝追擊地接著說…
「黃董,換下李院長已經是大勢所趨,就算您不加入,李院長被換掉也是早晚的事,您為何不趁現在的好時機,順便賣理事長一個人情呢?」
鄭允浩的話似乎讓黃董很受用,老人沉默片刻後,對兩人舉起酒杯…
「看來…我得跟李院長說聲抱歉了。」
鄭允浩與沈昌珉聽到黃董的答覆,開心得合不攏嘴,急忙拿起酒杯與黃董碰杯。
酒過三巡後,黃董不勝酒力就先離開了,沈昌珉跟鄭允浩則還在飯桌前。
沈昌珉像是剛爬完一座山,累的躺在榻榻米上,鄭允浩的表情則不太明朗。
「昌珉…你說…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嗎?」
「只要能找到秀晶…就是對的。」漲紅著臉的沈昌珉看著天花板笑著說。
鄭允浩看著一片癡心的友人,忍不住憐憫的說…
「你啊,真癡情…也不想想就算鄭醫師回來了,也是回到理事長身邊啊,你啊,這根本是做白工,知道嗎?」
「既然知道我做白工,那幹嘛還幫我?」沈昌珉反問。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欺負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醫師…就只有這個原因。」
自從李珍基與鄭秀妍的婚事宣布後,李斗煥的辦公室就成了熱門景點,每天都絡繹不絕。
像這天,又來了一批首爾大學的醫師,來向李斗煥寒喧…
「院長…聽說您這裡最近很多貴客啊。」其中一名醫師奉承的說。
「哪有,都是好朋友,哈哈!」現在的李斗煥意氣風發,連笑聲都格外宏亮。
「院長,您可要記得我們啊,等到您的公子與鄭理事長結婚後,這間醫院就跟你的沒兩樣了!」
「唉呦!可不能這麼說話!別人聽到可還得了!」李斗煥雖是這麼說,卻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在醫院裡受許多人吹捧的李斗煥,回家看到妻子的苦瓜臉,頓時沒了胃口,就氣得放下筷子責罵一臉鬱鬱寡歡的妻子…
「妳最近是怎麼搞的!整天擺一張臉!看妳的臉我都沒胃口了!」
「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池春美縮著脖子說話,不敢抬頭看李斗煥。
「不舒服就去看病啊,不要總是用這張臉對著我!我欠妳的啊?」
「老公…對不起,是我沒有管理好我的表情,你別生氣了,我有煮人參雞湯,現在去端給你喝。」
池春美急忙從廚房端了碗雞湯出來,李斗煥這才消了氣,慢條斯理地喝著湯,池春美看丈夫的情緒平復了不少,才終於敢問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老公,秀妍跟珍基都要結婚了,當初被妳送走的那個女醫師,該放走了吧?」
李斗煥停下喝湯的動作,抬頭看向妻子…
「你怎麼突然關心這個?」
「沒…沒有…只是突然想到…那孩子好像很年輕…不知道現在過得好不好…」
「呵,那裡環境清幽,我都想在那裡養老了,妳不用幫她瞎操心,倒是把精神放在準備珍基的婚禮上。」
「這是當然的。」池春美連忙點頭。
而李斗煥一講到婚禮精神就來了,拿著湯匙對著池春美說…
「我告訴妳,一定要把婚禮辦得很盛大,讓全國都知道我李斗煥的兒子娶了延耀集團的千金!」
池春美笑著點點頭,但笑容的背後,是一個母親說不出的心酸。
「三個月了…」
朴敏英捧著裝了熱咖啡的馬克杯,走到車院長的身旁。
「什麼三個月?」車院長邊問邊寫著藥物清單。
「秀晶成啞巴三個月了…一個好好的醫師…就這樣廢了…」朴敏英透過窗戶,看到鄭秀晶一步步走遠。
車院長癟了下嘴就說…
「少說話,多做事,秀晶原本的工作,我們可要分擔呢。」
「你都不擔心她以後說不出話來嗎?」朴敏英看向車院長的眼神帶有一絲怨懟。
「擔心又能怎樣?問題還是要她自己解決啊…」
「明明我們可以幫她的!」
啪一聲,朴敏英將馬克杯重放在桌上,咖啡都濺出來了。
老車抬頭就看到朴敏英穿上外套出門了,估計是去找鄭秀晶了。
朴敏英的確是去找鄭秀晶,她來到鄭秀晶的「秘密基地」,看到鄭秀晶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就跟著一屁股坐到鄭秀經身旁,也不管身旁的人願不願意聽,就自顧自的說…
「三個月不說話…妳不悶嗎?」
鄭秀晶沒有理會朴敏英,僅是低頭搓著受凍的雙手。
「我知道妳不想理我,但我真的很擔心妳…幹嘛為了賭氣不說話呢,妳可是一名醫生啊,不說話怎麼看診…」
鄭秀晶沒有回應,僅是一笑置之。
「妳不要笑,我是跟妳說真的,作為一名醫師,怎麼能夠不說話呢?」
鄭秀晶或許是受不了朴敏英的嘮叨,從口袋拿了張紙,寫了些字就將紙條放在長椅上,直接起身離開。
朴敏英拿起紙條一看,瞬間怒火中燒,跑回醫院找車院長。
「老車,秀晶回來了嗎?」朴敏英打開門時,風雪也跟著灌進來。
「她直接回房間了。」老車看了眼鄭秀晶的臥房。
朴敏英走到老車面前,把鄭秀晶寫的紙條放到桌上,氣呼呼的說…
「老車,你看看秀晶寫了什麼!她說她是因為那個女人才選擇當醫師的,所以現在已經沒有做醫師的想法了…這什麼話啊!我們帶她下山吧,她真的病了!」
「那是她的選擇,我們沒辦法干涉。」
「老車…難道對你來說…秀晶不算是病人嗎?作為一個醫師,難道要對一個病患袖手旁觀嗎?」
「敏英…這種病是心病…跟我們…」
「老車,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敏英啊…」
「老車,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了醫院就要犧牲秀晶?你憑什麼決定秀晶就要成為被犧牲的那位呢?這是不對的…」
「我…」
「用犧牲一個人的幸福,來換取一整村的人的健康,聽起來很划算…但那是因為…被傷害的人不是你啊!老車,作為一個醫者,不能沒有良心!」
這次,車院長沒有再說話,沉默替他回答。
當天晚上,在床上昏睡一整天的鄭秀晶,被突然出現敲門聲吵醒,她揉著惺忪的雙眼前去開門,怎知一開門就看到朴敏英手裡提著一個大包包。
「秀晶,我帶妳下山。」
鄭秀晶歪著頭看著朴敏英,像是聽不懂朴敏英所說的話。
「我說,我要帶妳下山!送妳回韓國!這次,老車不會阻止妳的。」
鄭秀晶的雙眼逐漸聚焦,像是聽懂朴敏英的話,但也很快就搖頭拒絕。
「秀晶,老車這次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我會讓妳回到她身邊。」
朴敏英抓住鄭秀晶的手腕,想拉著她離開,沒想到鄭秀晶扯開她的手,轉身就將門鎖上,朴敏英被關在外面。
「秀晶?妳幹嘛關門?」
朴敏英不管怎麼拍門,鄭秀晶就是不開門。
「秀晶!妳瘋了嗎?為什麼不走?」
房外的朴敏英大聲吼叫著,鄭秀晶則蹲坐在床的角落,雙手將膝蓋緊緊環住,像是一團陰影,逐漸融進黑暗中。
「敏英…別拍了…她不會開門的…」老車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
「我不信!」朴敏英咬著牙說。
「妳忘了那張喜帖嗎?對於現在的秀晶來說,韓國才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時光總是走得很急,唯有出現驚喜才會剎那變成永恆。
隨著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焦慮感逐漸爬上鄭秀妍的心頭,讓她連著好幾日失眠,鄭秀妍每日被這種難以喘息的感受折磨,直到具荷拉帶來一個好消息。
「我們大寶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具荷拉說話時,還摸著自己微凸的肚皮。
「天啊,恭喜!」鄭秀妍上前與具荷拉擁抱。
「別說什麼恭喜,我很苦惱呢,這個孩子來的太快了,大寶都還沒長大呢。」
「荷拉,之前約定好的,我要當這孩子的乾媽,妳別忘了喔。」
「怎麼會忘~不過.大寶的乾媽…現在找得如何了?」
鄭秀妍雙目一滯,做了個深呼吸後,露出勉強的微笑…
「明天…就會知道結果了。」
「秀妍,我相信妳,妳辦得到的。」
隔天一早,延耀醫院舉行例行會議,在諾大的會議室,作為理事長的鄭秀妍端坐在圓桌的主位上,聽著各科主管們你一言我一句。
鄭秀妍覺得很神奇,以前覺得枯燥的內容,現在卻能夠聽出趣味來。
看來…行政做久了,也做出興趣來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討論,會議終於結束。
戰火,即刻點燃。
李斗煥起身要宣布會議結束的那一刻,鄭秀妍突然舉起手打斷…
「不是…還有個臨時動議嗎?」
「臨時動議?各位會有意見嗎?」李斗煥笑著問在座的醫師。
「我說的不是行政會議,而是臨時董事會議,秘書,請董事們入場。」
鄭秀妍話一說完,會議室的大門就被秘書打開,在外頭等候已久的董事們陸續走了進來,原本還坐著的醫師們紛紛起身讓位。
在一片紛亂的氣氛下,鄭秀妍氣定神閒的說…
「就請各位醫師們離開,但,李院長必須留下。」
看到那麼多董事突然出現,李斗煥心中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他望著坐在主位上的鄭秀妍,想從鄭秀妍的表情看出些什麼,但鄭秀妍僅是回覆一個淺笑。
而所有董事坐定位後,鄭秀妍才正式說明臨時會議的目的…
「這次臨時動議是要解除現任院長的職務。」
李斗煥瞬間睜大雙眼,他看著在場的所有董事,沒一個人敢跟他對到眼。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讓李斗煥猝不及防。
董事面前厚厚一疊的資料,搭配鄭秀妍的解說,成了傷害李斗煥的最強利器。
「各位董事手上的資料,都是李院長任內的弊端惡行,他私吞公款、惡意減縮部門預算,做了許多傷害本院的事,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繼續在本院擔任院長。」
鄭秀妍話才剛說完,許多董事都跟著附議…
「是啊!如果院長真的有做這上面寫的內容,就必須下台!」
「李院長要下台!」
李斗煥看著眼前的資料,一時之間百口莫辯,而在董事們翻閱資料的空檔,黃董舉手提議…
「理事長,我建議現在馬上投票表決是否要換下李院長。」
李斗煥看到所有人串通一氣,才知道自己被下了圈套,卻也為時已晚。
花了十幾年建立的王國,一夕之間,就摔落下寶座。
半小時後,延耀醫院的所有佈告欄上都貼了一張公告,馬上引來許多人圍觀,剛開完一台刀的李珍基也好奇的擠上前看,看到裡面的內容轉頭就跑。
李珍基幾乎是飛奔到院長辦公室,他連門都沒敲就直接衝了進去…
「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斗煥正在收拾東西,聽到李珍基的聲音,連抬頭看一眼都懶…
「你來啦…幫我打包吧…」
「爸…你怎麼被解職了?你告訴我啊!」
面對兒子的慌張,做父親的也只剩嘆氣…
「珍基啊…我們都太輕敵了…會咬人的狗…還真的都不出聲的…」
「爸…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斗煥將桌上的東西都放到紙箱裡,才抬頭看向李珍基…
「去問你的寶貝未婚妻吧,為了這一天,她一定等很久了。」
「秀妍?跟她有什麼關係?」
「就是她召開董事會開除我的,怎麼沒有關係?」
「什麼?」
李珍基正感疑惑,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逼近,轉頭就看到鄭秀妍站在身旁。
「秀妍…我爸被解職…跟妳沒有關係吧?」
鄭秀妍雙手盤在胸前,冷冷的望著李珍基…
「李醫師,你的解聘書我已經請人放在你辦公室桌上,即日開始生效。」
「什麼?秀妍…我做錯了什麼嗎?」
李斗煥看到兒子還搞不清楚狀況,氣得對李珍基大吼…
「珍基,你這個傻子!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你結婚!」
「秀妍…是真的嗎?爸說的…是真的嗎?」
面對李珍基的徬徨,鄭秀妍沒有回應,而是走到書桌前,將桌上的院長頭銜放倒…
「李院長…該是時候告訴我…秀晶人在哪裡了。」
「呵…憑什麼要我告訴妳?」李斗煥問。
「院長難道不怕那些資料曝光嗎?我今天只拿出一點,還有很多呢…」
「理事長大人,我手裡還有鄭秀晶這個籌碼…似乎不佔下風啊~珍基,我們走。」
李斗煥抱起紙箱,瞪了鄭秀妍一眼,就拉著李珍基離開辦公室。
而具荷拉看到佈告欄上的公告,就趕緊跑到理事長辦公室找鄭秀妍…
「秀妍!妳成功了!」具荷拉說話都還在喘。
「孕婦就別跑了…對孩子不好…」鄭秀妍忍不住念了兩句。
「秀妍,所以妳知道鄭秀晶人在哪裡了嗎?」
「院長沒說…」
「沒說?為什麼沒問到?妳不是有不利於他的資料嗎?」
「我答應過一個人…不能對李家父子太絕…」
「是誰?給妳李斗煥貪污資料的人嗎?」
「恩,是一位跟秀晶很親近的人…我答應過她,不會對李院長趕盡殺絕。」
鄭秀妍還記得,去找池春美的那天下著綿綿細雨,在雨水的喧嘩聲中,她向池春美說出自己的全部計畫,也提出希望池春美幫忙的要求。
鄭秀妍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場賭博,以母愛為籌碼的重大賭注。
池春美很可能會為了丈夫,告訴李家父子自己的全部計畫。
然而,池春美的眼淚讓鄭秀妍知道自己沒有輸。
「請妳一定要把秀晶帶回來。」
「我會的。」
「秀妍…可以拜託妳…不要對我丈夫跟珍基趕盡殺絕嗎?他們只是被權力矇住了眼…」
「伯母…您放心,我只會讓李院長父子離開醫院,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這樣就好…就好了…秀妍啊…請妳一定要把那孩子帶回來…拜託妳了。」
具荷拉看到鄭秀妍還陷在回憶裡,就出聲問話…
「既然問不出秀晶的下落,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不就白忙一場了?」
鄭秀妍被具荷拉的話拉回現實,不急不徐的回答…
「不會白忙的,趕走李家父子就等於清掉了最大的阻礙…何況…還有我爺爺呢…」
正如鄭秀妍所料,一回到鄭家,就對上鄭延成嚴峻的神色。
「秀妍…我的好孫女…妳知道妳在幹嘛嗎?」
面對爺爺的質問,鄭秀妍已經不打算繼續裝做乖巧…
「爺爺…我一直以來都很清醒…是您被蒙蔽了。」
「妳這段時間的表現…都是在騙我嗎!」
「爺爺…抱歉…如果我不這麼做…沒辦法扳倒院長他們…」
鄭秀妍的話一再地刺傷鄭延成的心,讓他氣到雙手抖得不停…
「難道…妳還惦記著那個女醫師嗎?」
鄭秀妍沒有正面回應鄭延成的話,而蹲在爺爺面前,柔聲的向爺爺乞求…
「爺爺…請告訴我秀晶人在哪裡,拜託您了。」
「如果我不說呢?」鄭延成反問。
「那我就繼續找下去…反正我這輩子就栽在她身上了。」
鄭延成看著孫女釋然的微笑,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氣憤…
「秀妍…妳變了…妳為了個女孩子…連我都騙!真是讓我太寒心了…」
鄭延成聲聲控訴孫女的欺騙,鄭秀妍卻充耳不聞。
因為鄭秀妍心裡也有千言萬語,只是礙於會傷了爺爺的心,所以沒有訴說。
隔天一早,鄭秀妍簽下新院長的人事命令後,就命令會計室將所有跟瑞士有關的帳目都送到理事長辦公室,但會計室那裡卻說沒有跟瑞士有關的帳目。
鄭秀妍愣了許久後,直接打了通電話給會計室…
「把五年內海外相關的帳目都拿來。」
「理事長…那樣…資料會非常多…」
「沒關係,都拿來吧。」
帳目的確就像會計室所說的那麼龐雜,鄭秀妍看著辦公室裡滿山滿谷的紙本,做了個深呼吸後,就捲起袖子努力幹活。
然而,這壯觀的景象,讓下班來辦公室串門子的具荷拉嚇了一跳
…
「秀妍…這些都是什麼啊?」紙本多到具荷拉都快沒地方站了。
「荷拉,妳來的正好,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帳目。」
「秀妍…我可是醫生啊,對帳不是我的專長。」
鄭秀妍挑了下眉後問…
「妳以前當學生會長的時候,可是很會看帳的,現在怎麼不會啦?」
「妳不說我都忘了…那好,我來試看看吧。」
兩人查閱了一整天,都從白天到了夜晚,金明洙送晚餐過來時,看到滿屋的紙山,也嚇了一跳…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公,快來幫我們,我眼睛都要瞎了。」
鄭秀妍看到金明洙還呆站在門口,進一步解釋…
「我在查跟瑞士有關的帳目,應該是跟著從第三方國家轉出去的。」
「喔…那我來幫忙。」
從這天起,鄭秀妍與金明洙、具荷拉有空就會到辦公室翻帳目,查了整整一個禮拜,鄭秀妍才從中看到一筆奇怪的項目…
「奇怪…我們醫院沒有對法國投資…怎麼會付出去那麼大的款項…」
鄭秀妍隨即讓會計室去追款項的流向,不一會兒,秘書前來回報…
「報告理事長,會計室那裡說,法國的款項最後都到了一間瑞士的私人醫院。」
「瑞士的醫院?什麼醫院!」鄭秀妍興奮的都站起身了。
「叫做普林醫院。」
「普林醫院?我怎麼沒聽過這個醫院…查一下普林醫院的資料,今天就要給我。」
「是。」秘書向鄭秀妍鞠躬後,離開了辦公室。
鄭秀妍坐回位子上,此刻的她興奮的心跳都變得好快。
要是…
秀晶真的在那間醫院…
鄭秀妍越想越激動,不自覺笑了出來。
剛好這時,Catherine打了通電話,鄭秀妍連忙接起…
「Catherine,我正好要找妳!我好像找到了秀晶的下落…好像是在瑞士的…」
「普林醫院對吧?」Catherine自動接下去說。
「Catherine,妳怎麼知道?」
「Jessi,我打來就是要告訴妳,我查到了這間醫院,我現在人就在瑞士,正要準備上山確認。」
「我跟妳去!」鄭秀妍急忙說。
「Jessi,先別急,讓我去確認是不是妳要找的人,到時候妳再來也不遲…何況…這裡的環境異常惡劣…我怕妳身體受不了。」Catherine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
「那妳確認完趕緊打給我。」
「會的,司機來了,我就先掛囉。」
Catherine掛了手機後,隨即跑到一輛越野車前,那是她來瑞士前就找好的導遊。
導遊開車載Catherine上山,車子一路攀往山頂,路途有些顛頗,Catherine好奇地問司機…
「平常會有很多人上下山嗎?」
「才沒有,山上的居民一個禮拜或是一個月才下山一次,這裡的交通很不方便,他們不會隨便下來的。」
「那麼偏僻啊…」Catherine嘟囔的說。
「對啊,連手機都沒訊號呢,不信妳自己看。」
Catherine聽了導遊的話就拿出手機,果然沒有半格訊號。
這裡…還真是與世隔絕…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達普林醫院,導遊指著前方的小木屋…
「前面那個就是普林醫院了。」
「好,謝謝。」
Catherine一下車,雙腳馬上陷在雪泥中,走了好久才走到普林醫院。
「請問…你們這裡有一名鄭秀晶醫師嗎?」Catherine走進醫院時,順手拍掉身上的雪屑。
剛幫一名婦人看完診的朴敏英,聽到Catherine的話就走過來…
「請問妳是哪位?」
「我有事要找鄭秀晶。」Catherine說。
「好,我叫她出來。」
朴敏英轉身走往鄭秀晶的房間的途中,不斷搔著頭。
她明明記得鄭秀晶的戀人是個韓國人啊,怎麼變成一個老外?
還是個金髮老外?
朴敏英走進鄭秀晶的房間,一句話也沒說,就將躺在床上的鄭秀晶拉出房間。
鄭秀晶一臉茫然地被帶到大廳,眼前陌生的金髮女人,更是讓她一頭霧水。
「妳就是鄭秀晶吧?我是Catherine,秀妍的好友。」Catherine主動自我介紹。
鄭秀晶聽到「秀妍」二字馬上皺起了眉,轉身就想逃回房間,Catherine眼明手快地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為什麼要逃?是秀妍讓我來找妳的。」
鄭秀晶推開擋在面前的Catherine,跑回自己的房間,還將門鎖上了。
Catherine正要追上去,朴敏英就出聲阻止…
「妳回去吧,她不會開門的。」
「為什麼要我回去?我花了那麼久時間才找到她,秀妍真的很著急的在找她!」
朴敏英發出一聲冷笑…
「呵…那女人那麼有情有義啊…難道妳都沒發現她哪裡怪怪的嗎?」
「怪?」
「沒發現她都沒說話?妳的朋友讓她成了啞巴。」
「等等…啞巴?妳說什麼?」
朴敏英沒打算多做解釋,指向門口對Catherine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回去吧,這裡不歡迎妳。」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Catherine自然無法待下去。
而在下山的路上,Catherine滿腦子都是朴敏英那句「妳的朋友讓她成了啞巴」
Catherine不知道該如何向鄭秀妍交代,該告訴鄭秀妍這個消息嗎?
然而,一回到平地,Catherine就接到鄭秀妍的電話…
「Catherine,確定是秀晶嗎?」鄭秀妍的聲音既興奮又忐忑。
「恩。」Catherine只是應聲。
「真是太好了!我馬上過去!」
「秀妍…等等…那個…鄭秀晶她…」
「秀晶怎麼了嗎?她生病了嗎?還是怎麼了?」鄭秀妍的語調變得慌張。
「秀妍…妳冷靜聽我說…鄭秀晶她…她的身體有點…」
鄭秀妍感覺到Catherine的欲言又止,於是坐回位子做了個深呼吸…
「Catherine…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可以接受的…」
Catherine遲疑了一會兒後,才說出口…
「我剛剛去了普林醫院,鄭秀晶似乎說不出話來…成了啞巴。」
話筒那端瞬間寧靜了,寂靜佈滿了每一口呼吸,過久的沉默讓Catherine都以為鄭秀妍不會回應了,才傳來鄭秀妍的聲音…
「我會搭最早的班機過去,就麻煩妳在那裡多待一段時間。」
兩天後,鄭秀妍總算踏上瑞士的土地,寒冷的風雪瘋狂肆虐,讓山下的小鎮也雪白一片,卻都抵擋不了她的決心。
她在旅館與Catherine碰面,Catherine要求跟鄭秀妍一起上山,鄭秀妍卻拒絕了。
「可是…秀妍,妳一個人跟導遊上山,我不放心。」Catherine還在勸說。
「我已經找好司機了。」
「找好了?」
兩人走出旅館門口,一名身型壯碩的男人站在越野車旁,似乎等待已久。
男人走到鄭秀妍面前,對鄭秀妍微微鞠躬…
「理事長。」
鄭秀妍仔細的端倪一遍眼前的男人,才開口…
「你就是車院長對吧,就麻煩你帶我上山了。」
車院長是在兩天前的深夜知道鄭秀妍會來到這裡。
那天,村長冒著風雪前來,讓還在睡夢中的車院長瞬間沒了睡意。
「她…要過來?」
「是啊,而且都成了理事長了。」村長說。
車院長開車時,不斷透過前視鏡偷看副駕駛座的鄭秀妍,不料,又一次的偷看時,直接對上鄭秀妍的目光,要閃避也來不及。
鄭秀妍倒是趁著這次的對視,開啟了話題…
「這些年…秀晶過得好嗎?」
「還可以…」
車院長看著鄭秀妍陷入沉思,忍不住問…
「理事長…其實您可以讓我直接帶秀晶下山,為什麼要親自上來呢?」
「我想知道秀晶這些年住在什麼樣的地方…以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秀晶說不出話來…」
「就算這樣…您也不用過來這裡…」車院長嘟囔的說。
「什麼意思?」
「您不是已經跟院長兒子結婚了嗎?怎麼還來找秀晶?」
鄭秀妍立馬皺起了眉,眼神一片茫然…
「結婚?我沒有跟他結婚,你們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的?」
「沒結婚?那秀晶收到的喜帖是假的嗎?」車院長反問。
車院長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解開了鄭秀妍的疑惑…
「喜帖?等等…難道秀晶是看到了喜帖…受了打擊才…」
「您猜對了呢…秀晶拿到喜帖後,在雪地裡待了好久,差點都要失溫死了…之後又發了幾天高燒,醒來就一句話也不說,雖然做過檢驗確定身體沒有問題…但這是心病…」
車院長的話讓鄭秀妍陷入了沉默,而這股沉默延續到了普林醫院。
鄭秀妍看著眼前的小木屋,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快看到鄭秀晶,走進木屋卻只看到一名陌生的女醫師,車院長趕緊向鄭秀妍介紹…
「理事長,這位是我們的朴敏英,朴醫師。」
鄭秀妍的眼神難掩失望,對朴敏英點了下頭,就轉頭四處逡巡,
朴敏英則是聽到「理事長」這個關鍵字,就亮起了雙眼…
「秀晶不在這裡,我帶妳去找她吧!」
風雪變得越來越大,朴敏英領著鄭秀妍走往鄭秀晶秘密基地的路也越來越艱辛。
朴敏英不時看向鄭秀妍,像是探究小說女主角的真面目…
「妳跟秀晶形容的不太一樣…」
「她有跟妳說到我?」鄭秀妍瞇著眼問。
「恩,她只跟我談過妳。」
鄭秀妍抿了下唇,隨即就問…
「她說了我什麼?有沒有埋怨過我…說我都沒來找她?」
「她跟我說了妳們相識相愛的過程,但一句抱怨都沒有。」
朴敏英漸漸停下腳步,因為鄭秀晶就坐在前方的長椅。
「她在那裡,我就不帶妳過去了。」朴敏英指著前方的木椅。
「好,謝謝。」
鄭秀妍與朴敏英道別後,往鄭秀晶的方向走去,朴敏英則是往反方向離開。
從看到鄭秀晶背影的那一刻,鄭秀妍的眼眶就紅了。
接著,每走一步,眼淚就掉了一滴。
「秀晶…」當喊出那熟悉的名字,哽咽就再也忍不住了。
而前方的瘦弱背影,也在喊出名字那一刻震了一下。
鄭秀晶像是不敢置信,過了許久才轉過頭來,發現是鄭秀妍後,緩緩站起身。
鄭秀妍走到鄭秀晶面前,一時之間所有的情緒都湧了上來,但最後只化為一句…
「我來接妳回家。」
鄭秀妍捧起鄭秀晶凍紅的臉頰,想親吻鄭秀晶,鄭秀晶的雙手卻抵在她的胸前。
看到鄭秀晶緊咬著唇,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鄭秀妍想起了車院長告訴她的事。
「秀晶,那張喜帖是假的,我沒有結婚。」
鄭秀妍並伸出左手,讓鄭秀晶看著無名指上的兩環戒指…
「我這裡的戒指…是我送妳的對戒…我把妳的也套上去了…」
鄭秀晶的瞳孔不斷張縮,像是在試圖理解鄭秀妍的話,最後,恍然大悟地笑了,但笑著笑著就哭了,像個孩子皺著臉大哭。
鄭秀妍將鄭秀晶抱進懷裡,緊緊摟著…
「我已經讓李家父子離開醫院…以後…沒有人可以阻礙我們…」
兩人回到醫院,朴敏英就給兩人送上熱咖啡…
「外面很冷,暖暖身子吧。」
「謝謝。」
鄭秀妍喝咖啡取暖,感覺到空著的手有一股暖意,低頭就看到鄭秀晶用自己的杯子幫鄭秀妍暖手。
「傻孩子,我沒那麼冷。」鄭秀妍笑著說。
這時,車院長從辦公室走出來,對鄭秀妍說…
「理事長,剛才廣播說風雪會變大,而且天色快暗了,明天再下山吧。」
「好,今晚就麻煩你們了。」
「我去幫您準備一間客房。」車院長說。
「不用,我跟秀晶一間就可以了。」
鄭秀妍說得理所當然,朴敏英聽了差點被咖啡嗆到,鄭秀晶則表情淡定,但將鄭秀妍的手握得好緊。
而趁著鄭秀晶整理房間的空檔,朴敏英偷偷來找鄭秀妍聊天。
「妳打算帶秀晶回韓國?」朴敏英低聲問。
「恩,對了,這段時間應該是妳主要照顧秀晶吧,我替她跟妳說聲謝謝。」
「別那麼客氣,秀晶這孩子很乖,沒惹什麼事,但我很好奇,秀晶沒辦法講話的事,妳打算怎麼解決?」
「我回去就讓最好的醫師來醫治秀晶。」
「可是…她這是心病,心病要心藥醫。」
朴敏英的話讓鄭秀妍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
「既然問題是源自於我…那我會解決的。」
「怎麼解決?」朴敏英的好奇心越來越旺盛。
「朴醫師,時間不早了,我跟秀晶就先睡了,你們也盡早就寢吧。」
鄭秀妍打開房門,給了朴敏英一個迷樣的微笑就關上門,讓朴敏英摸不著頭緒。
而鄭秀妍走進房間就坐在床邊,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秀晶,不用忙了,來我旁邊坐。」
鄭秀晶停下整理行李的動作,聽話的坐到鄭秀妍身旁,雙眼直盯著鄭秀妍。
鄭秀妍牽住鄭秀晶的手,放在手中來回摩娑…
「秀晶…這幾年發生了好多事…我要一件一件地說給妳聽…妳不能嫌我煩…」
鄭秀晶大力地點頭,把鄭秀妍的手放在臉頰上蹭啊蹭的。
手心的熱度讓鄭秀妍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鄭秀妍直接上前吻了鄭秀晶,鄭秀晶一開始還略顯僵硬,等適應後就懂得回吻,雙手也攀上鄭秀妍的肩膀。
兩人深吻許久後,鄭秀妍的吻從鄭秀晶的雙唇轉移陣地,來到那飽滿的耳垂。
鄭秀妍含住鄭秀晶的耳垂,在她的耳際呢喃…
「秀晶…我很想妳…這些年…每一天都很想妳…」
鄭秀晶被鄭秀妍的吻與情話弄得毫無招架之力,鄭秀妍欺身而上,鄭秀晶就乖乖的躺在鄭秀妍身下。
「我一醒來…妳就不見了…為了讓爺爺說出妳的下落…我曾經站在天台上用生命威脅了…但爺爺還是不肯說…」
鄭秀妍看到鄭秀晶緊皺的雙眉,就急忙解釋…
「妳放心,我沒做傻事…只是對爺爺死心了,打算換個方式來找尋妳…」
鄭秀妍將鄭秀晶的衣服往上撩,指尖順著腰部的線條往上蔓延,最後一把握住胸前的豐盈,雙唇則貼在那人的頸部肌膚上,每一口舔拭都在訴說著痛苦與思念…
「我…假裝願意嫁給李珍基,來獲得他們的信任…」
鄭秀妍埋首在鄭秀晶胸前,每一口吸吮都帶有聲響,讓鄭秀晶害羞的閉上雙眼。
鄭秀妍將鄭秀晶的上衣褪下,掛在手臂上搖搖欲墜的內衣也拿了下來,鄭秀晶看到自己已經上身赤裸,鄭秀妍卻還包得緊緊的,就也脫下鄭秀妍的衣服。
隨著衣物一件件掉落,兩人總算坦誠相見。
鄭秀妍不給鄭秀晶喘息的機會,再次吻上鄭秀晶,這次的親吻帶有濃重的情慾,每次的親吻、啃咬,都像是要把對方吞進自己身體裡,連帶著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都變得躁動。
綿密的吻在鄭秀晶全身肆虐,幾乎每一片肌膚都被親吻過,只剩…
那片禁地。
鄭秀妍親吻著鄭秀晶格外敏感的大腿內側,讓鄭秀晶的臉都脹紅了,而當濕熱的雙唇碰觸到最敏銳處,鄭秀晶瞬間縮成一團,但無法避免雙腿之間持續的被侵入。
鄭秀晶幾乎就要融化在鄭秀妍的唇舌之間,她一手放在鄭秀妍的頭上,像是要推開,卻又捨不得放開,這番猶豫,讓自己只能任由鄭秀妍蹂躪。
「秀晶…要裝作喜歡一個很厭惡的人…真的很難…」
鄭秀妍抬起頭看向鄭秀晶,雙唇上的水澤十分晃眼…
「但為了找到妳…再難我也願意去做…」
情話跟身體傳來的陣陣快感,讓鄭秀晶很快就到達頂峰,但鄭秀妍才不打算這樣就放過鄭秀晶,她的手覆在鄭秀晶雙腿之間,輕柔的愛撫著。
當指尖進入鄭秀晶身體的那一刻,鄭秀妍說…
「秀晶…我愛妳…」
鄭秀晶雙手環上鄭秀妍的脖子,兩人緊緊相擁。
鄭秀妍每次進出都讓鄭秀晶渾身顫慄,兩人的汗水在濕熱的空氣中拋灑,原始的節奏太過誘人,讓鄭秀妍心中的思念越來越狂,動作也越來越急促,鄭秀晶的身體都快要繃到極致,而攀上高峰那一刻,鄭秀晶腦中一片空白,隨即攤倒在床上。
鄭秀晶不斷喘著氣,感覺到一滴滴晶瑩的液體打在胸前,抬頭就看到鄭秀妍滿臉淚水,她不捨的抹去鄭秀妍臉上的淚,鄭秀妍就趴在鄭秀晶身上,耳際則貼在鄭秀晶的心口…
「秀晶…我好希望親耳聽到妳喊我的名字…一聲也好…」
鄭秀妍的聲音帶著哽咽,讓鄭秀晶的心也跟著抽痛,痛得都閉上了雙眼。
鄭秀晶一手放在鄭秀妍的頭上,動作輕柔地梳理髮絲。
再多的怨懟、不甘,都在聽到鄭秀妍那些話後,通通化為泡沫。
「秀妍…我想妳…」
鄭秀妍聞聲驚訝地抬頭望向鄭秀晶,看到鄭秀晶的笑容後,上前吻了鄭秀晶。
隔天一早,鄭秀妍與鄭秀晶準備一同下山。
車院長幫忙兩人把行李放到車上,朴敏英則與鄭秀晶擁抱道別…
「秀晶啊,妳回去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朴醫師妳也是。」鄭秀晶笑著回應。
朴敏英跟車院長都很有默契地沒問鄭秀晶為什麼一夜過後突然說得出話來。
因為他們都聽到了,木屋的隔音效果很差,真的很差。
昨晚朴敏英還是塞了耳塞才睡著,車院長也是喝了半瓶伏特加才得以入睡。
不過兩人倒是挺稱讚鄭秀妍的身體素質,看起來柔弱,其實不一般呢!
認真看,手臂還有肌肉線條呢!
當然,這些都不會說的~只敢心裡默默調侃一下。
而兩人回到首爾後,鄭秀妍就將鄭秀晶安排在醫院附近的一間公寓。
「晚點還會再擺一些家具,秀晶,喜歡這裡嗎?」鄭秀妍望向鄭秀晶。
「喜歡啊,不過…秀妍,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嗎?」
「對啊。」
「那妳爺爺呢?」
鄭秀妍的表情出現了遲疑…
「他…僕人會照顧得很好…別說這個了,我們來談妳復職的事。」
鄭秀妍牽著鄭秀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妳想走哪一科?」
「還是神經內科吧…那秀妍呢?接下來是當醫師還是理事長?」
「目前理事長的業務已經夠繁重了,我想…可能就不會走醫師那條路了。」
突然,門鈴響起,鄭秀妍前去開門,一開門馬上傳來小孩的喧鬧聲。
金明洙跟具荷拉帶著金大寶來訪,鄭秀晶儘管有聽鄭秀妍說過這兩人結婚,還有了小孩,但直到看了真人才出現實感。
金明洙一看到鄭秀晶就興奮的抱住她,正打算要轉圈圈時,感受到具荷拉生硬的乾咳與鄭秀妍的敵意目光,就很識相的放棄了。
具荷拉將已經兩歲的金大寶推到鄭秀晶面前…
「大寶,叫乾媽。」
「乾媽…」金大寶乖巧的用奶音喊著。
「我是乾媽?」鄭秀晶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鄭秀妍。
「對啊,學姐幫妳認的乾兒子。」金明洙說。
「所以…秀妍也是大寶的乾媽囉?」鄭秀晶又問。
具荷拉馬上反駁…
「不對,秀妍是我肚子裡小寶的乾媽。」
「不是都一樣?」鄭秀晶澈底糊塗了。
鄭秀妍接著鄭秀晶的話說…
「對啊,秀晶說的對,我們都是大寶小寶的乾媽。」
「秀晶啊!歡迎回來!!!」
休息一個禮拜後,鄭秀晶回到延耀醫院,金基範開心的都放禮炮了。
鄭秀晶拿掉身上的彩帶,才走出住院醫師辦公室,就看到沈昌珉走來…
「老師,好久不見。」
「秀晶,歡迎回來。」沈昌珉僅是對鄭秀晶點個頭,就轉身離去。
而鄭秀晶回到醫院沒幾個月就上手了,過著住院醫師的過勞生活。
這天,金基範這個八卦中心又開始在辦公室大聊八卦。
「唉唉,聽說李院長跑去鄉下的醫院當院長了。」
具荷拉沒理金基範的話,滿腦子都是媽媽經,倒是鄭秀晶過來關心…
「那李醫師呢?」
「好像也跟著過去了,唉…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慘…」
鄭秀晶聽了金基範所說的八卦後,變得有些心神不寧,因為她在想著那位陌生的「親人」,但沒想到卻在護理站旁剛好碰到池春美,兩人一起在陽台談話。
「妳瘦了好多…」池春美開口就是關心鄭秀晶的身體狀況。
「我覺得還好。」鄭秀晶的回應相對冷淡。
池春美將女兒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就將裝了雞湯的保溫壺塞到鄭秀晶手裡…
「這是為妳煮的紅參雞湯,記得喝…以後…我可能不會回首爾了…」
「謝謝,我有聽秀妍說了…我能回來也是多虧妳的幫忙。」
「我這輩子能夠為妳做的…也只有這樣了…我…我先走了。」
池春美害怕被女兒看到自己流淚,怎知轉身鄭秀晶就喊住了她。
「媽,謝謝妳。」
聽到那聲「媽」,池春美的眼淚瞬間蹦了出來,但她一手遮住臉,快步走出陽台。
鄭秀晶看著母親越來越遠的身影,知道下次再見,可能是很久以後了。
又是一個周四,鄭秀晶來到鄭家與鄭延成同桌吃飯。
鄭延成始終沒抬頭看鄭秀晶一眼,甚至吃沒幾口就要管家扶他回房間。
「老先生,下周四我會再過來的。」鄭秀晶說。
「妳不要一直來煩我了!我都要吃不下飯了!」
「老先生,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呢?」
「機會?」鄭延成一臉鄭秀晶不可理喻的樣子。
「我知道秀妍很敬愛您、也很在乎您,如果您能支持我們,秀妍一定會很開心。」
「妳做夢!」
鄭秀晶沒管鄭延成的話,自顧自的說…
「老先生,下周四見。」
「妳!」鄭延成簡直要氣到中風了。
而鄭延成回房後,鄭秀晶也離開了鄭家,大門口早有一輛車在等待。
鄭秀晶上車後,駕駛座的鄭秀妍拍拍她的頭…
「秀晶…不用勉強自己…」
「我不勉強,我相信總有一天妳爺爺會接受我的。」
「好吧…下禮拜四我排開時間了,我們一起跟爺爺吃飯。」
「恩。」
鄭秀妍知道剛才鄭秀晶在鄭家沒吃多少,就帶鄭秀晶到附近餐廳吃飯,兩人吃完飯後,一同在街上散步。
「我們上次逛這條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鄭秀晶說。
「真的嗎?我倒有些忘記了…我們…是不是有在這裡談過初戀這件事?」
「對啊。」
「那…鄭醫師,妳還記得妳的初戀嗎?」鄭秀妍問話時還瞇起了雙眼。
「忘了。」鄭秀晶說完還忍不住偷笑。
鄭秀妍停下腳步,雙手叉腰的看著鄭秀晶…
「騙人,怎麼會忘了初戀。」
鄭秀晶知道不要再鬧鄭秀妍了,就上前挽住她的手…
「我才不會忘了初戀,她那麼霸道。」
「哪有…她哪裡霸道?」鄭秀妍嘟著嘴問。
「什麼地方都霸道,但…我愛她,所以…也愛她的霸道。」
鄭秀妍笑了,笑得都快合不攏嘴,兩人挽著手又走了一段路後,鄭秀晶突然開口…
「秀妍…妳覺得什麼是愛情?」
鄭秀妍停下腳步,轉身面向鄭秀晶,對著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說…
「愛情啊…應該是把珍貴的回憶牢牢記在心裡…」
鄭秀晶聽到鄭秀妍的回答,低頭會心一笑,鄭秀妍捧起鄭秀晶的臉,鄭秀晶以為要接吻就閉上雙眼,隨即感覺到額前有一股溫熱…
「愛…是祝福對方獲得幸福…」
鄭秀晶被帶進溫暖的懷抱中,情話在耳邊細細呢喃…
「愛…是即使對方轉身離開…仍會默默守候…」
鄭秀妍再次捧起鄭秀晶的臉,兩人四目相交,唇瓣相貼的瞬間,她說出最後一句…
「愛…是住在妳心裡,一輩子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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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4180結束了!!!
這個中篇的文章終於結束了,感謝每位讀者的參與~
說好會HE就一定是HE的~
之後接續的就是之前寫到一半的silence
不過我會將silence重新修改再放上來,需要一段時間來修改,就請讀者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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