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III Lamb

 

Chapter17

 

 

 

 

一日清早，警車在街道中穿梭巡邏。

 

沈昌珉握著方向盤專心開車，鄭秀妍則是將視線拋向窗外。

 

陽光將街道掃得清亮，就像這座城市沒有一絲罪惡。

 

如此…

 

虛偽…

 

這種意料之外的恬靜，才會讓人心生不安。

 

「秀妍…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幾個禮拜…太安靜了…」沈昌珉突然冒出聲。

 

「天下太平不好嗎？」鄭秀妍將視線轉到沈昌珉身上。

 

「不是，明明就應該有事發生的…」

 

遇到一個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沈昌珉順勢將雙手一攤，語氣無奈的說…

 

「妳看…我們每天這樣巡邏…不是很無趣嗎？」

 

這時，車上廣播突然播放…

 

「緊急！緊急！清陽街54號有突發狀況，請附近同仁趕緊前往支援。」

 

「昌珉，你要的案子來了。」鄭秀妍調侃的說。

 

「唉呦！早知道我就別烏鴉嘴了！」

 

沈昌珉儘管抱怨，還是打開警示燈，直接闖紅燈往案發現場飆去。

 

 

 

 

兩人到達案發現場時，已經有多名警員在現場。

 

那是一棟處於精華地段的高級招待所，所以圍上封鎖線後，引發了許多人圍觀。

 

兩人亮出警察證就直接走進招待所。

 

「哇…好豪華的地方啊…」沈昌珉忍不住抬頭張望。

 

「別亂看，這裡是私人招待所。」鄭秀妍用手肘撞了下沈昌珉。

 

而幫忙帶路的員警不忘回頭問兩人…

 

「有吃早餐嗎？」

 

「有啊。」

 

兩人正覺得這問題很奇怪，一看到眼前的景像，就都明白了。

 

「嘔…」

 

沈昌珉馬上衝出去吐了，鄭秀妍則是摀住鼻子。

 

兩個赤裸的女人躺在床上，皮膚早已浮出屍斑，甚至有蛆在身上爬。

 

桌上與地面則遍佈著衣物與各種情趣用品。

 

鄭秀妍戴上員警遞來的口罩後問…

 

「屍體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個小時前，這兩個死者都是酒店小姐，其中一個人的父親因為女兒失蹤一個禮拜了就報警，結果就成這樣了。」警員說。

 

「誰發現死者的？」

 

「喔，這裡定期會有打掃阿姨，是她發現的。」

 

「那…阿姨人呢？」

 

「她嚇壞了，女警正在安撫呢。」

 

「那就先把屍體送到法醫那裡。」

 

「是。」

 

等員警將屍體被運走後，鄭秀妍叫沈昌珉進屋。

 

沈昌珉還是面無血色，但因為屍體不在現場，情緒已經平穩下來。

 

「怎麼樣，你想要的案子來了，開心嗎？」鄭秀妍調侃的問。

 

「秀妍…別挖苦我了…我說的是屠夫，不是那兩個女孩子…」

 

鄭秀妍與沈昌珉都戴上乳膠手套，查看屋子裡的一切，將證物一一裝袋。

 

「唉呦…丁字褲啊…」沈昌珉捏起粉紅色的丁字褲，有些害羞的放進證物袋裡。

 

「昌珉，你去搜查桌面上的證物，地上的我來撿。」

 

「好。」

 

沈昌珉聽到鄭秀妍的話如釋重負，趕緊把證物袋給鄭秀妍，開始搜索桌面。

 

兩人搜查證物時，不時聊個兩句…

 

「秀妍…妳覺得…那兩個女孩子為什麼會死？有人故意殺害嗎？」

 

「可能，不過我剛剛看了…那兩個女孩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跡…」

 

「這樣啊…」

 

沈昌珉發現其中一個桌面擺了個小罐子，好奇的拿起來觀看…

 

「這是什麼？裡頭有水，好像是透明的…」

 

「那是神仙水。」鄭秀妍將沈昌珉手中的罐子放進證物袋裡。

 

「神仙水？難道是說最近很紅的Monster？」

 

「嗯。」鄭秀妍點頭。

 

「天啊…該不會是吃毒品吃死的吧…」

 

「有可能。」鄭秀妍只能聳聳肩。

 

 

 

 

下午三點，鄭秀晶再次穿過首爾大學走往信愛會。

 

每天這個時候去找主教，已經成了鄭秀晶的習慣。

 

然而，今天卻多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今天禮堂外圍了一群保鑣，每個人都身材壯碩，彷彿一拳就能把鄭秀晶打扁。

 

鄭秀晶站在這些保鑣面前，光身高就是弱勢。

 

「我要找朴牧師。」鄭秀晶對門口的保鑣說。

 

「牧師說，妳不能進去。」其中一個保鑣說話了。

 

「喔？」

 

鄭秀晶挑起了眉，舒活了下手腕的筋骨，嘴角彎起違和的笑容。

 

「那就…不要怪我了…」

 

朴牧師一想到今天終於可以擺脫鄭秀晶，心情無比爽朗。

 

這些保鑣可是他重金禮聘的，就是要嚇跑鄭秀晶。

 

剛好外頭冒出打鬥的聲音，朴牧師猜想是保鏢在教訓鄭秀晶，心裡更是得意。

 

怎知，禮堂的門猛然被推開。

 

朴牧師轉頭一望，看到所以保鑣都躺在地上哀嚎，只有一人站著。

 

鄭秀晶緩緩走進禮堂，身上毫髮無傷。

 

「主教…你真的…太小看我了…」

 

「妳竟然沒事…」

 

朴牧師不斷往後退，仍不忘咒罵鄭秀晶…

 

「妳為什麼要這樣纏著我！我可是你們以前的客戶！為什麼要這樣騷擾我！」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挖了我們牆角而已…怎麼算是騷擾呢？」

 

鄭秀晶走到朴牧師面前，一手搭在朴牧師的肩上…

 

「主教，只要你願意說出那個人是誰，我馬上消失。」

 

朴牧師拍開鄭秀晶的手，一臉厭惡的說…

 

「馬上要進行聖餐時間了，請妳離開。」

 

「看來…主教您不打算跟我say goodbye，那只能下次見了。」

 

鄭秀晶轉身走出禮堂，正要走出教堂大門時，朴智妍迎面走來。

 

「妳來啦。」朴智妍像是看到了老朋友，熱情的打招呼。

 

「嗯。」鄭秀晶只是點個頭就離開。

 

「等等！」

 

朴智妍想抓住鄭秀晶的手，鄭秀晶先一步將朴智妍的手扭到後頭。

 

「啊！！！好痛！」朴智妍痛的大叫。

 

「是妳啊…」鄭秀晶發現是朴智妍才鬆手。

 

「好痛…」朴智妍淚花都飆出來了。

 

「妳沒事想抓我的手幹什麼？」鄭秀晶問。

 

「妳手上有血…」

 

鄭秀晶舉起手才看到手上的確有血漬，還是受了點傷。

 

「抱歉…是我太大驚小怪了…妳沒事吧？」

 

「沒事的…妳的傷…我幫妳包紮吧。」

 

朴智妍不管鄭秀晶同不同意，直接拉鄭秀晶回到教堂，兩人走進一個房間。

 

「坐吧，我去拿急救箱。」

 

鄭秀晶坐在床邊，看到房內的可愛裝潢，以及床頭的玩偶，忍不住問…

 

「這裡該不會是妳的房間吧。」

 

「是啊，不行嗎？」

 

「都要大學畢業了…還跟玩偶睡覺？」鄭秀晶笑著問。

 

朴智妍聽了鄭秀晶的話，頓時雙頰一紅，將手中的碘酒瓶扔向鄭秀晶，鄭秀晶笑著接住碘酒。

 

「我開玩笑的，玩偶很可愛。」

 

「妳知道妳說話的表情非常不真誠嗎…」

 

「喔？」

 

朴智妍坐到鄭秀晶身旁，將包紮的醫藥用品放到一旁。

 

「手給我。」

 

「喔。」

 

鄭秀晶伸出受傷的手，朴智妍用碘酒幫忙消毒。

 

「怎麼受傷的？」朴智妍問。

 

「跌倒。」

 

「別騙我，跌倒不會傷到手…而且妳剛才走路很正常。」

 

鄭秀晶沒有說話，看了眼外頭後說…

 

「妳不用參加什麼聖餐時間嗎？」

 

「父親說我大學畢業以後才能參加…」

 

「還要等大學畢業？聖餐時間那麼慎重？」

 

「那是很資深的教徒才能參與的活動…是個能更接近主的儀式…」

 

「但妳不是牧師的女兒嗎？這樣還不夠資格？」

 

「唉…」

 

鄭秀晶似乎說到朴智妍的痛處，朴智妍的表情不再明朗。

 

「其實…我很清楚…我爸想要我嫁到美國去…所以不讓我參與聖餐…」

 

朴智妍越說越氣，嘴唇都翹了起來…

 

「我也想…更接近主啊…」

 

而在教堂的地下室裡，正在進行朴智妍心心念念的聖餐時間。

 

三十多個信徒手拉著手圍成一圈，每人都閉上雙眼禱告。

 

禱告的聲音越加洪亮，氣氛越加沸騰，等到沸騰到最頂點，坐在中心位置的朴牧師抬手歡呼…

 

「感謝主！」

 

「感謝主！」信眾們跟著吶喊。

 

「讚美主！」

 

「讚美主！」信眾們再次跟著吶喊。

 

朴牧師從袍子裡拿出一包粉末，所有信眾的雙眼一亮…

 

「這些神賜的喜悅…只有我們這些神的選民才能享用…」

 

信眾成了垂涎肉末的狗，看到粉末就沒了尊嚴，用最卑微的姿勢爬向朴牧師。

 

「來…來…主的羔羊啊…來我這裡…」

 

朴牧師在每人手心倒下一點粉末，信眾拿到粉末後，就跪在地上瘋狂吸食。

 

「感受到了嗎！神賜予我們的快樂！」

 

朴牧師將信眾的頭按在地上，讓他們能夠更容易的吸食毒品。

 

「讚美主！感謝主！因為主我們才能享受此時的快樂！這是榮耀！」

 

當所有信眾都沉浸在毒品的快樂中，唯一清醒的朴牧師到了另一個房間。

 

負責守門的信眾看到朴牧師前來，馬上用鑰匙把門打開。

 

房間裡頭聚集許多小女孩，每個女孩面黃肌瘦，神情充滿了驚恐。

 

「這是新的一批？」朴牧師問。

 

「對…寮國來的…已經跟對方講好了…後天交貨…」守門人說。

 

「我知道了。」

 

朴牧師蹲下身，對窩在角落哭泣的女孩招手…

 

「乖…我不會害妳的…過來我這裡…」

 

朴牧師的笑容溫和，就像是陰暗世界裡唯一的光亮。

 

女孩收起了眼淚，怯怯的往朴牧師走去，朴牧師拍拍女孩的頭…

 

「乖孩子…」

 

下一秒！

 

朴牧師猛然抓住她的雙手，守門人不知何時已經拿出針筒，直接朝女孩的手臂插下去，女孩頓時全身抽蓄，倒在地上後全身肌肉還持續抽動。

 

這突然的舉動讓所有女孩都嚇壞了，害怕地發出尖銳的叫聲。

 

朴牧師面對女孩的害怕與眼淚，卻沒有絲毫憐憫…

 

「很好…下一個是誰呢？」

 

 

 

 

下午，首爾大學圖書館裡，朴孝敏邊聽著耳機邊看書。

 

但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因為耳機裡的內容才是重點。

 

上個禮拜，朴孝敏在具太石的辦公室裡裝了竊聽器，從那天開始，朴孝敏每天都在監聽具太石，但都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突然，有人拍了朴孝敏的肩膀，朴孝敏猛然回頭。

 

「怎麼了？嚇了那麼一大跳？」Luna笑著問。

 

「沒有…」朴孝敏將耳機收起。

 

「K來了，我們去見她。」

 

「好。」

 

Luna與朴孝敏一起離開圖書館，到楓樹林去找鄭秀晶。

 

鄭秀晶已經等候多時，一看到Luna與朴孝敏就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鄭秀晶主動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主教的事有查出來了嗎？」Luna問。

 

「主教口風很緊…我從他那裡找不到線索…不過他女兒倒是個沒心眼的人…我會從她那裡套話。」

 

「主教的女兒？也是個毒蟲吧？K，誰的話都可以信，毒蟲的話萬萬不能信。」

 

鄭秀晶搖頭…

 

「主教的女兒並不知道主教在背後做了什麼勾當，主教似乎不讓她的女兒接觸毒品的事…」

 

「呵…真諷刺啊…主教在背地裡賣了多少人的女兒，毀了多少家庭，結果自己女兒乾淨的跟張白紙一樣…」

 

「是啊…」鄭秀晶也覺得諷刺。

 

「K，妳繼續套那張白紙的話，反正我不急，只是想出一口氣而已。」

 

「我知道。」

 

「很好，辛苦妳了，妳去忙吧。」

 

鄭秀晶離開後，Luna笑著對朴孝敏說…

 

「不覺得主教很好笑嗎？完全不讓自己女兒碰毒…」

 

Luna發現朴孝敏的臉色不對，自己的眉心也皺了起來…

 

「孝敏？妳怎麼了？」

 

朴孝敏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去，Luna趕緊跟上去。

 

「孝敏！妳幹嘛啊！」

 

Luna抓住朴孝敏的手，朴孝敏一回頭，Luna就愣住了。

 

朴孝敏兩頰上都是淚水。

 

「孝敏…妳…」

 

Luna有些手足無措，她沒想到朴孝敏會哭。

 

「孝敏，妳怎麼了？我幫妳擦眼淚…」

 

Luna拿出紙巾幫朴孝敏擦淚，擦淚的過程中，朴孝敏始終緊抿著唇，但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就這樣無聲的過了許久，朴孝敏才說話。

 

她只說了幾個字，就讓Luna愧疚萬分。

 

「我也是毒蟲啊…」

 

「孝敏，妳不是啊…我…我剛才不是在說妳…沒有的…」

 

「事實上…我是個毒蟲啊…」

 

朴孝敏說完話就甩開Luna的手，逕自離去。

 

 

 

 

傍晚，鄭秀妍與沈昌珉一同從法醫那裡回警局。

 

這次是由鄭秀妍開車，沈昌珉則在一旁打瞌睡。

 

然而，此時鄭秀妍的腦海裡都是剛才在法醫那裡聽到的話。

 

「是吸毒過量死的。」老張拿著啃到一半的雞翅，信誓旦旦的說。

 

「吸什麼毒？」

 

「不就你們上午送來的神仙水，那兩個女孩喝太多了，一時心臟無法負荷，就休克了…」

 

「神仙水是用來助興的，女孩生前有從事性行為嗎？」鄭秀妍問。

 

「體內採集不到精液，屍體也腐爛七天了，我沒辦法回答妳這個問題。」

 

「好…我知道了…」

 

「不過…神仙水這陣子還真是鬧出好多事啊…」老張說。

 

「老張你也知道這東西？」

 

「當然，我很多朋友都是醫生，他們說最近常收到失憶或是尿失禁的病患，結果發現都是神仙水害的。」

 

鄭秀妍聽到這裡就提起了興趣…

 

「那…老張，你對這東西有多少了解？」

 

「我只知道神仙水的後遺症通常都是失憶，朋友說求診的人幾乎都是因為這個原因來的。」

 

「那…神仙水造成的失憶…會復原嗎？」鄭秀妍問。

 

「這要看個人體質，不過據說…大部分的人事後沒多久都會記起來。」

 

真的會記起來？

 

鄭秀妍還記得當時聽到老張說那句話時，心底的震驚。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要是鄭秀晶記起來了，鄭秀妍無法保證自己可以理智的面對這件事。

 

畢竟當時允許事態發展下去的，並不是理智…

 

而是從一開始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那股不敢正視的情感…

 

與沈昌珉回到警局後，鄭秀妍開自己的車回家。

 

一路上，她還是在想著鄭秀晶的事，這件事格外令她困擾。

 

然而，等燈號變換的短短幾秒，鄭秀妍透過車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鄭秀晶走進了一家花店，似乎在跟店員交談，不一會兒就看到店員拿了束玫瑰花給鄭秀晶。

 

買花？

 

然而，鄭秀晶來到這家花店，是有別的任務。

 

「請問…老闆跟老闆娘在嗎？」鄭秀晶問店員。

 

「那個…我們老闆跟老闆娘還在國外呢…短期之內不會回來…」

 

「看來…還沒走出喪子之痛啊…」

 

「妳知道…我們老闆他們家的事？」店員非常驚訝。

 

鄭秀晶見時機成熟，就自我介紹…

 

「鄭智薰學長是我在警校裡最尊敬的前輩，才想說…順便來看看學長的父母。」

 

「喔…那太可惜了…既然妳知道他們家的事，也知道他們短期內不會想回國…」

 

「我能體諒，那請問…有風信子的種子嗎？」

 

「當然有。」店員跑去拿種子。

 

鄭秀晶出來後，將花束塞給金明洙，風信子的種子則放在口袋裡。

 

「送你。」

 

「老大！沒事送我花幹嘛！」

 

金明洙從沒想到會從鄭秀晶那裡拿到花，感到非常彆扭，急忙退了回去。

 

「不想要啊，那我收回。」

 

鄭秀晶拿回玫瑰花束，先是想了下，接著騎摩托車揚長而去。

 

鄭秀妍跟在鄭秀晶後頭，她想知道鄭秀晶想拿花去哪裡。

 

最後，答案揭曉，鄭秀晶的摩托車停在鄭家門口。

 

鄭秀妍看著鄭秀晶在門口來回踱步，不時抬頭張望，有時還無聊的搔著頭。

 

所以…

 

花是要送給我的？

 

鄭秀妍一想到鄭秀晶是來送花給自己的，不禁嘴角上揚。

 

怎知，鄭秀晶將花束插在信箱口，就打算騎車離開。

 

「妳在這裡做什麼？」

 

鄭秀晶還沒騎上車，轉頭就看到鄭秀妍走來。

 

「姊…」

 

「說啊，妳怎麼跑來了？」鄭秀妍雙手盤在胸前，一副妳沒回答別想走的樣子。

 

「只是路過。」鄭秀晶秉持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原則。

 

「那妳最近常常路過。」鄭秀妍默默放了個冷箭。

 

鄭秀晶像是被戳到軟處，羞愧的抬不起頭，鄭秀妍倒是偷笑了起來。

 

「我…我…」鄭秀晶口吃了。

 

「嗯？」

 

鄭秀晶將信箱裡的花束拿出來，彆扭的拿著花走到鄭秀妍面前。

 

「我記得…妳喜歡花…」鄭秀晶玫瑰花束舉到鄭秀妍面前。

 

「為什麼要送我花？」

 

「妳是我姊姊，我對妳好是應該的。」

 

「我記得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還記得我們以前常常吵架嗎？」

 

「那…那時候是我不懂事！」

 

鄭秀晶聽到鄭秀妍提起陳年舊事，頓時臉都脹紅了。

 

當年的鄭秀晶為了追尋鄭秀妍的腳步，幾乎走火入魔。

 

鄭秀妍在警校裡締下的成績，鄭秀晶都想一一打破。

 

因為對當時的鄭秀晶來說，唯有這樣做才能在鄭秀妍心中保有一定的地位。

 

只有這樣…才能讓姊姊看到我…

 

只要我足夠優秀，姊姊就會看到我…

 

這股強烈的執拗，讓鄭秀晶在警校裡博得優異的成績，因此，鄭智薰才會找上門。

 

「鄭秀晶，妳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上妳嗎？」

 

「不知道，長官。」

 

「妳非常優秀，無論是學科、射擊、搏擊都是最強的人才，妳的種種優秀條件，讓我產生了想破格收警校未畢業生當臥底的念頭。」

 

鄭智薰看著面露稚氣的鄭秀晶，心裡還是有些遲疑…

 

「我知道鄭家是警察世家，妳的父親還是這間學校的校長，妳姊姊也是非常優秀的警察同仁…老實說…找妳之前我猶豫了很久…」

 

「長官，我願意成為臥底。」鄭秀晶毫不猶豫的說。

 

「鄭秀晶，妳知道成為臥底後，會犧牲很多嗎？很可能被逐出家門。」

 

鄭智薰並不知道，他當時講的那些話對鄭秀晶來說是多大的吸引。

 

對於當時一直找不到與姊姊相處之道的鄭秀晶來說，能夠逃離那個家，簡直是夢寐以求。

 

長時間的內心角力，已經讓鄭秀晶身心俱疲。

 

她已經不想繼續當那個瘋狂爭取鄭秀妍目光的自己。

 

逃避，成了當時鄭秀晶的抉擇。

 

然而，鄭秀晶怎麼都想不到，當時為了逃避鄭秀妍而下的抉擇，反而將自己拉回鄭秀妍身邊。

 

現在的自己，已經無法再用平常心去看眼前的鄭秀妍。

 

鄭秀妍伸手接過鄭秀晶的花束，發現鄭秀晶根本不敢看自己，不禁苦笑…

 

「那時候的妳不會送我花，但至少會一直在我身邊。」

 

「姊…」

 

「秀晶，我…」

 

這時，鄭秀妍的手機突然響起，鄭秀妍看了眼來電顯示就接起。

 

「媽，我到門口了，會馬上進去。」

 

掛了電話後，鄭秀妍先是猶豫的看了家門口一眼，才對鄭秀晶說…

 

「謝謝妳的花，我先回家了。」

 

「嗯。」

 

鄭秀晶靜靜地看著鄭秀妍進屋，才騎車離開。

 

 

 

 

而在海岸邊，朴孝敏一個人坐在那兒看海。

 

海風肆虐，將她的衣服都打濕了。

 

不一會兒，Luna坐在她身旁，幫她披上外套。

 

「我找了妳好久…」Luna說。

 

朴孝敏沒有說話，視線還是拋向海平面。

 

Luna的目光斂了下來，她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紅色液體…

 

「聽說…喝了這個毒癮就不會發作…喝一次可以維持三天…」

 

「Luna…」朴孝敏不敢置信的看向Luna。

 

「妳平常都叫我善伶的…」

 

「善伶…謝謝妳。」

 

朴孝敏剛將那罐紅色液體收進口袋，Luna就抱住了她。

 

「孝敏…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朴孝敏說。

 

「孝敏，不要怪我…我只是很怕失去妳…我唯一懂得留住人的方式…就只有用毒品…妳不要離開我…」

 

朴孝敏聽到了Luna的哽咽聲，這次的出逃，似乎嚇到Luna了…

 

「孝敏…我真的很怕失去妳…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朴孝敏反問。

 

「我說的不是以前的那種在一起，我是說…像戀人那樣的在一起。」

 

朴孝敏默不作聲，但心裡早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Luna的確長大了…

 

當初只會渴求姊姊般的關愛的女孩，現在開始想要追求更緊密的關係…

 

而我…該接受嗎？

 

抑或是說，能夠不接受嗎？

 

Luna緩緩靠近朴孝敏，朴孝敏都能聽到Luna緊張的心跳聲，就像情竇初開的女孩，她的嘴唇落在朴孝敏的臉頰上，在朴孝敏耳邊訴說承諾…

 

「孝敏…妳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給妳…」

 

 

 

再來，吻，落在嘴角…

 

 

 

 

「…除了自由…」

 

 

 

 

 

=============================

偷偷說，我很喜歡這篇文裡鄭家兩姊妹的人設

感情戲什麼的，寫起來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