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CH 3

 

 

愛妳的我很笨

 

笨的無可救藥

 

但我還是愛著妳…

 

 

我卻忘了

 

聰明一世的妳

 

也有糊塗的時候

 

 

 

我能否癡想

 

有一天我們能夠笑著談起

 

那些年我們的傻呢？

 

 

 

 

2012年9月5日 晚上11點 徐賢家門口

 

 

黃美英站在徐賢家門口，她的雙頰微紅，站直的雙腳有些搖晃，她喝了很多。

 

黃美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來這裡，自己要結婚為什麼要徵詢徐賢的意見呢？

 

何況…

 

那個人會在乎嗎？

 

但儘管心裡鬥爭了那麼久，她還是來到了這裡，她想問徐賢…

 

「妳希望我結婚嗎？」

 

但其實她根本不用問就知道，徐賢一定會笑著說…

 

「結就結啊，關我什麼事？」

 

『徐賢是個很殘忍的人』

 

這是黃美英與徐賢認識那麼多年後，得到最深刻的結論，徐賢不會給她想傷害的人任何情面，即使對方多珍惜她。

 

突然，電梯的門打開，黃美英聽到了一陣高跟鞋踩踏的聲音，她下意識的躲在逃生梯後。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是鄭秀妍。

 

黃美英皺起了眉。

 

鄭秀妍按了電鈴，沒幾秒徐賢就打開了門，徐賢的表情有些急迫。

 

「怎麼現在才過來？」徐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責怪。

「今天學生多啊…算了，讓我先進去吧。」

 

鄭秀妍的口氣也很不好，但其實鄭秀妍口氣不好，是因為她家的林允兒小朋友，她跟她家小年下吵架了，林允兒竟然就跑到徐賢家訴苦，一訴苦就說了一個晚上，讓徐賢都快受不了了，只好趕快把事主找來。

 

「好，快進來吧。」

 

徐賢在鄭秀妍進來後，就帶上了門，而黃美英在門關上後才走出來。

 

黃美英的表情充滿嘲諷，但不是對徐賢，而是對自己的。

 

黃美英先是自嘲的笑了，然後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溽濕，她搭電梯離開了，當電梯抵達一樓，電梯門打開後，黃美英打給了對方。

 

「恩，結婚吧。」

 

黃美英聽著對方喜悅的笑聲，而自己卻在哭泣。

 

她掛了電話後，還是忍不住轉身看向燈還亮著的那一戶，她漸漸開始後悔，如果當年，她沒有交男友，如果當年，她早點發現鄭秀妍對她是威脅的存在，她就不會讓鄭秀妍靠近徐賢。

 

但一切都只是後悔，事實發生後的懊悔罷了。

 

 

 

 

2001年7月4日 晚上11點

 

 

那天，是徐賢與黃美英都無法忘記的日子，因為就從那天開始，他們徹底分道揚鑣，成為了陌生人。

 

那晚，黃美英與男友和一群朋友在一間pub裡聚會，那是黃美英第一次喝酒，她只喝了一小口，就緊皺著眉。

 

「美英，不喜歡就不要喝吧。」黃美英男友體貼的說。

 

「不會，我很喜歡。」

 

黃美英又喝了一大口，因為她希望酒能夠消愁，把她這一年累積的不滿通通清乾淨。

 

黃美英發現自己很能忍，她竟然能夠忍受徐賢的忽視與冷嘲熱諷長達一年，而且還是在毫無原因的情況下，徐賢常常避不見面，而一見到黃美英，說的都是不好聽的話，例如…

 

「有時間去交男朋友，不如去讀書，時間不是拿來給妳這樣浪費的。」

 

徐賢口氣中的每一絲鄙夷，都會讓黃美英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讓徐賢看不起，她這個「姊姊」是不是已經毫無地位可言。

 

「美英…別再喝了…」

 

黃美英男友將黃美英手中的啤酒拿走，因為黃美英實在喝太多了，再喝下去會掛的。

 

「好…不喝不喝…」黃美英靠在男友身上睡著了。

 

黃美英在男友的攙扶下，往自己家走去，原本黃美英男友想騎腳踏車，但因為怕黃美英睡著直接從車上摔下來，於是還是決定走路比較保險。

 

黃美英發現她似乎還沒有跟她男友在這街道散步過，這街道上滿滿的，都只有她與徐賢的回憶，雖然每次都是自己跟在徐賢後面追著跑，但是現在想起來，還是開心的想笑，因為連那樣的回憶，都比現在的他們幸福多了。

 

而在一個路口，不遠處一人走進巷子，與黃美英正面相對，黃美英露出了笑容，她想喊著徐賢的名字，但徐賢卻低下頭，裝做沒有看到黃美英，甚至想轉進別條巷子，明明…他們家就在隔壁而已。

 

「徐賢！」

 

黃美英這一喊，徐賢止住了腳步，她轉頭看向黃美英，眼神中充滿不屑，但黃美英不知道徐賢眼神中的不屑是針對她的男友。

 

「妳要跑去哪裡？」黃美英大聲的對徐賢喊著。

 

徐賢皺起了眉，心想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怎麼可以那麼大聲說話，於是她快步走向黃美英，正想開口罵黃美英時，黃美英突然撲向她，將她緊緊抱住。

 

黃美英已經好久沒有抱過徐賢，好久好久…

 

徐賢卻聞到了酒味，她瞪向黃美英的男友。

 

「她喝酒了？」徐賢問黃美英的男友。

 

「恩…」男友點頭。

 

「你走吧，我會送我姊姊回家。」

 

「痾…我…」

 

「回去。」

 

徐賢只說了這句，黃美英的男友就感覺到很沉重的壓力，而且看到黃美英都敢靠在徐賢身上了，應該真的是妹妹吧，於是也真的走了。

 

街道上只剩黃美英與徐賢兩人，黃美英還是緊抱著徐賢不放。

 

「妳好臭…」

 

徐賢將黃美英從身上扯開，然後拉住黃美英的手，轉身就想帶黃美英回家，黃美英卻拉住了徐賢。

 

徐賢轉身看向黃美英，黃美英臉頰上都是淚水。

 

「為什麼都不理我？」黃美英哭著說。

 

「我沒有不理妳。」徐賢她自己都知道她在睜眼說瞎話。

 

「有！妳有！」

 

黃美英說話太大聲，徐賢趕緊將黃美英的嘴摀住，但黃美英竟然咬了徐賢的手。

 

「啊…妳幹嘛啊…」

 

徐賢看到自己虎口的地方都被咬出血了，而黃美英的嘴邊還帶著血跡。

 

「對…對不起…痛嗎？」

 

黃美英看到徐賢手上的傷口，才驚覺自己做了錯事，她的手還沒伸向徐賢，就被徐賢打掉。

 

「走開，我才不會跟喝了酒的瘋子計較…」徐賢沒好氣的說。

 

徐賢平常說這些話，黃美英都沒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故，黃美英變得敏感，徐賢說的每句話，都深深的刺傷黃美英的心。

 

「小賢…」黃美英哽咽的開口。

 

「幹嘛？」

 

「妳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黃美英說完後，徐賢愣住了，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應該說，她從來沒有看不起黃美英，但她不知道黃美英此時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瘋言。

 

「妳喝醉了，怎麼盡問些蠢問題，回家啦。」

 

徐賢再次牽住黃美英的手，卻被黃美英甩開。

 

「我知道妳看不起我！我一直以來都知道的…」

 

黃美英開始大哭，徐賢完全不知道怎麼跟酒醉後的黃美英溝通，所以她選擇了最笨的方法。

 

「好啊…妳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啦…都十二點了還不回家，阿姨會擔心的！」

 

徐賢根本不相信黃美英會記得她說的話，酒醉的人通常沒有意識，但她不知道，就是這句成了引爆點。

 

「我就知道妳看不起我…我功課不好，沒妳聰明…所以妳一定很瞧不起我對不對…嗚嗚嗚…」

 

「黃美英…我…」徐賢想辯解。

 

「我才討厭妳！」

 

黃美英這一喊，徐賢愣住了。

 

「妳為什麼功課要那麼好，為什麼要那麼優秀，妳知道因為妳…我有多累嗎？媽媽每天都跟我說妳的好，但是我就是達不到啊，他們為什麼都要把對妳的期望套到我身上？我不是妳啊！我是黃美英！因為妳…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因為妳…都是因為妳…」

 

徐賢感覺風有點涼，她撫了一下臉頰，卻發現臉頰上是濕的，她哭了，卻渾然不覺。

 

「徐賢…我討厭妳…」

 

黃美英說完這句，就腿軟的蹲在地上，徐賢趕緊上前扶住她，卻被黃美英推開。

 

「妳不要可憐我…我還沒悲慘到需要妳幫助…」

 

徐賢知道真話傷人，但是當這些話是從黃美英口中說出時，徐賢真的毫無抵抗的能力，她沒有辦法抑止流淚，此刻的她就像是無措的小孩，不知道如何讓自己不哭，而造成這一切的黃美英，之後卻可以用酒醉的藉口來逃避。

 

『真是太可惡了…』

 

「好啊，那我不要管妳了！反正妳就是一個笨蛋！無可救藥的笨蛋！」

 

徐賢失控的對黃美英大吼，在話說出口後，徐賢就後悔了，但黃美英卻笑了。

 

黃美英站起身，她先是走向徐賢，然後突然攫住徐賢的衣領。

 

「徐賢…我這輩子…一定要贏妳…無論如何…我都要贏過妳…」

 

徐賢看到黃美英清澈的雙眸，才知道黃美英並沒有醉，剛才兩人說的每一句，他們兩人都聽到了，也記在心裡了。

 

「妳就…那麼想贏我？」徐賢苦笑的問。

 

「對，這輩子只要能贏過妳，做什麼我都甘願…」

 

徐賢緊咬著牙根，她從沒想過黃美英會這樣對待自己，說那麼狠毒的話，不過…既然黃美英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徐賢自問沒有理由讓步。

 

「好，那我就看以後誰比較有成就，誰過的更好，黃美英，妳贏不了我的…」

 

徐賢扯開黃美英扯住衣領的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黃美英看著徐賢走進家裡，但也突然想起，這兩天徐賢的父母一起到外地出差，家裡只有徐賢一個人，黃美英在徐賢家門外等候，但她不敢按電鈴，她怕徐賢會罵她。

 

黃美英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很笨，她毀了她與徐賢建立了將近二十年的親情與友情，一切都毀在剛才莽撞冒出的自尊心。

 

而半小時後，黃美英突然看到一人騎著機車往這裡靠近，那人下車後，臉上還帶著睡意。

 

是鄭秀妍，徐賢的英文家教老師，黃美英不知道鄭秀妍為什麼要來這裡。

 

而鄭秀妍看到黃美英站在徐賢家門外，也嚇了一跳，剛才徐賢突然打電話給鄭秀妍，一開口就在哭，讓一向以為徐賢沒有情緒的鄭秀妍嚇瘋了，趕緊半夜騎車來找徐賢。

 

「是徐賢的表姊吧？現在很晚了，快回家吧。」

 

鄭秀妍與黃美英說完這句，就按了徐賢家的電鈴，黃美英趕緊躲了起來，黃美英看到徐賢來開門，鼻頭都還紅紅的。

 

「小鬼…妳…」

 

徐賢抱住了鄭秀妍，但最感到驚訝的是黃美英。

 

「別問我為什麼，就是想哭…」徐賢邊吸著鼻子邊說。

 

「好啦，死小鬼，要算我加班費的，讓我進去吧。」

 

鄭秀妍走進徐賢家，黃美英卻待在徐賢家外等待著，她不知道自己再等待什麼，等待鄭秀妍離開？還是等待著徐賢家的燈關上？

 

黃美英不知道自己為何等待？

 

但她的心卻異常的急躁，就像是一鼓躁動的心急想破繭而出。

 

那年的黃美英十八歲，她知道愛情，卻不了解愛情，但在她摸索的同時，她卻也喪失了珍貴的東西，這件事，也是等到很久以後她才懂。

 

最後，徐賢家的燈關了，鄭秀妍並沒有走。

 

 

 

 

2012年9月20號 晚上九點 Red House酒吧

 

 

當鄭秀妍趕來時，徐賢與林允兒已經喝掛倒在桌上，鄭秀妍的額頭爆出青筋。

 

付了貴死人的酒錢後，鄭秀妍當場賞了兩人兩巴掌，兩人馬上就醒了，尤其是林允兒，看到鄭秀妍後那花癡的神情比酒醉前更絕。

 

「秀妍…」

 

林允兒上前要抱鄭秀妍，馬上被鄭秀妍推開。

 

「說！誰開頭的？」

 

鄭秀妍一問，模範生徐賢馬上舉手。

 

「是我…老師…」

 

鄭秀妍馬上來一個爆栗，林允兒趕緊閉上眼不看，林允兒當年就是因為鄭秀妍對徐賢那麼暴力，才相信他們不是一對，但是等到在一起後，林允兒才知道鄭秀妍的暴力並不會因為妳是她戀人而有差別待遇。

 

「徐賢，幹麼教壞我家小孩！」

 

鄭秀妍瞪向坐在一旁想當沒事的林允兒。

 

「就…想喝酒…」

 

鄭秀妍聽到徐賢的原因，她不禁笑了，她是笑自己傻，徐賢從來不會說原因。

 

「要喝酒幹嘛跑到這裡來？這裡坐車要一小時唉，妳沒事帶我家小孩跑那麼遠幹嘛？」

 

林允兒點點頭，因為她也想問這個問題，剛才徐賢一通電話就要她到這間酒吧陪她喝酒，要不是徐賢親自來載她，林允兒還真不想去呢。

 

「哪來那麼多問題…就想喝酒…」

 

鄭秀妍跟徐賢認識那麼久，自然知道徐賢閃爍其詞時，就是問到了重點。

 

但鄭秀妍知道徐賢不會主動告訴她原因，原因要她自己找，於是鄭秀妍想著她對這家酒吧的印象，剛開始她還真的是毫無頭緒，但是當聽到包廂外駐唱歌手的聲音時，鄭秀妍什麼都想起來了。

 

果然，跟黃美英有關。

 

鄭秀妍看向徐賢，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

 

「徐賢，妳喜歡黃美英，對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徐賢先是呆住了，然後站起身，還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灑了一地。

 

她說了句：「鬼扯！」，然後就落荒而逃，鄭秀妍與林允兒從沒看過那麼狼狽的徐賢，這次總算看到了，但也多增了些憂慮。

 

因為鄭秀妍的猜測似乎是真的。

 

 

 

 

2009年5月24日 晚上八點  RED HOUSE

 

 

那天徐賢與她當時的男友在這裡約會，這是她與男友在一起的第三周年，今天是紀念日。

 

但那天，徐賢想提分手。

 

而徐賢的男友卻渾然不覺，依然貼心的幫徐賢夾菜，兩人還品嘗著雞尾酒，氣氛似乎很好，但徐賢已經打電話讓鄭秀妍與林允兒過來，因為這是她的第一場戀愛，她沒有勇氣自己一個人面對毫無所知的男友。

 

徐賢似乎在愛情裡，一直都不及格。

 

「小賢…妳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是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嗎？我們可以換地方的…」

 

「沒關係，我很喜歡這裡的氣氛，只是最近…再減肥…」

 

「小賢，妳很瘦了，可不能減肥，再減就沒有了。」男友心疼的說。

 

徐賢卻在等鄭秀妍與林允兒來。

 

「對了，這間酒吧我之所以要帶妳來，是因為這裡有駐唱歌手，他們唱的都很好，所以想帶妳來聽聽，啊，來了。」

 

徐賢順著男友的目光看向舞台，臉色卻突然僵住。

 

黃美英站在舞台上，她站在正中央，手裡握著麥克風，她身旁站著吉他手，另一側則是貝斯手，後方坐著鼓手。

 

徐賢已經將近八年沒看到黃美英，自從她上了大學以後，黃美英就像是失蹤一樣的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如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故人，徐賢竟然激動的想哭。

 

黃美英沒有看到徐賢，她等待樂團的人們暖好身，而自己也清了一下嗓子後，才開始唱，黃美英這個駐唱歌手的習慣，第一首歌一定是她點給自己的。

 

「今天帶來的第一首，是我很喜歡的歌，雖然是去年的歌，但我到現在還在聽著，adele的Chasing Pavements。」

 

徐賢的目光離不開黃美英，她發現即使認識十幾年了，卻從未真正瞭解黃美英，眼前的黃美英好陌生，卻讓徐賢無法忽視。

 

黃美英的歌聲並不洪亮，而是帶著一股滄桑感，就像溫度恰到好處的溫水倒入喉中，在吞下後幾秒才會感到那股暖意，黃美英的聲音亦然，但讓徐賢的心暖的連眼淚都流了下來。

 

「小賢…妳沒事吧？」

 

徐賢接過男友的面紙，她沒想過自己會哭，她人生兩次哭泣，都是為了黃美英。

 

 

Should I give up
我該放棄

Or should I just keep chasing pavements?
或我該保持這樣的追逐？

Even if it leads nowhere
即使是遙不可及的

Or would it be a waste?
或者是白費力氣

Even if I knew my place
即使我知道我的處境

Should I leave it there?
我該將愛留在原地嗎

Should I give up
我該放棄

Or should I just keep chasing pavements?
或我應該保持無盡的追逐？

Even if it leads nowhere
即使這是遙不可及的

 

 

黃美英唱著自己最愛的歌曲，習慣性的看向觀眾，卻在看到那人時傻住了，歌曲也在那一刻結束，黃美英逃了，她根本不敢直視徐賢，像是不戰而敗的逃兵，倉皇的逃離現場。

 

「黃美英，站住！」

 

黃美英已經走進後台，卻還是被徐賢叫住，她緩緩的轉身，也在轉身的瞬間換上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小賢，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好久…不見了…」徐賢故意將好久這兩個字說的很重。

 

「妳怎麼會在這裡？」

 

黃美英才剛問，徐賢的男友就走了過來。

 

「小賢。」

 

「oppa，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表姊黃美英，這是我男友。」

 

黃美英聽到徐賢的介紹，嘴角僵住了，但還是與徐賢的男友握手問好。

 

她在言談中瞭解徐賢的男友是律師，事業非常成功，徐賢果然在往成功的道路走著…與她不同。

 

「妳男友條件很好。」

 

徐賢沒想到多年後黃美英對她說的第一句是這句，她的火不打一處來，於是賭氣的說。

 

「是啊，妳輸了。」

 

黃美英愣住了，她沒想到徐賢還記得當年的話，那段他們都想忘記的回憶。

 

「還不知道呢。」黃美英故作輕鬆的說。

 

徐賢卻感覺黃美英意有所指，她心想難道黃美英知道她今天是要來跟男友說分手的？

 

而同時鄭秀妍也出現了，她是跟著工作人員的指示走的，結果一到後台就看到了黃美英。

 

「小賢，這不是妳表姊嗎？」

 

「恩，妳怎麼那麼久才來？林允兒呢？」

 

「她啊…再幫她主管跑腿，別說了…」鄭秀妍語氣中透出無奈。

 

黃美英已經聽不到鄭秀妍說什麼，她的雙眼直視鄭秀妍，眼神中帶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敵意。

黃美英又開始後悔了，她發現在她缺席徐賢生命的八年裡，鄭秀妍依然存在，甚至…變得更加重要。

 

那她呢？

 

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