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本章推薦的歌曲是陳綺真的沙發海，請讀者自行查詢

 

 

 

二

 

 

 

 

“Her wist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

 

她的熱切的臉，如夜雨似的，攪擾著我的夢魂。

—— 泰戈爾 《飛鳥集》

 

 

 

 

第一道清晨的陽光灑入地面時，鄭秀妍便醒了。

 

她在更衣室裡忙碌著，換了一套又一套的服裝，折騰了許久才選定。

 

換上靛藍色的襯衫與黑色長褲的她，來到化妝台前，在微翹的薄唇上塗了玫瑰色的唇膏，噴了點香水在手腕，順道抹些在頸部，出門前再套上褐色格紋的風衣。

 

不到八點，鄭秀妍便走進XBC電視台，高跟鞋的清脆聲如同戰鼓，讓整個XBC都繃緊了神經，人人屏息迎接女王歸來。

 

鄭秀妍在後輩的問候聲中來到報導部的樓層，同仁看到鄭秀妍都起身打招呼，鄭秀妍說了聲「早安」就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口掛了個「新聞組組長」的名牌，辦公桌上已經放了杯熱咖啡。

 

鄭秀妍把風衣掛在衣架上，就拿起咖啡嘗了一口，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剛好的溫度與甜度。

 

鄭秀妍坐在柔軟的辦公椅上，還沒來得及拿起桌上的資料，手機便響起，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哪位？」鄭秀妍試探性的問。

 

「鄭秀妍xi您好，我這裡是樂養集團，會長想跟您說話，不知道方不方便？」

 

鄭秀妍的眼睛瞬間瞇成一條線…

 

「請說。」

 

助理進來辦公室收拾桌面時，咖啡已經見底。

 

鄭秀妍站在落地窗前，助理只能看著她的背影，看不到鄭秀妍的表情。

 

「等下的會議，讓晨間跟午間的team都過來開會。」

 

「是，我馬上去通知他們。」

 

「等等。」鄭秀妍叫住了助理，助理疑惑的看向鄭秀妍。

 

鄭秀妍轉身望向助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今天的咖啡，謝謝。」

 

「那個…不客氣。」

 

助理剛走出辦公室，就被人拉到一旁，鄭秀晶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盯著助理。

 

「前輩，喜歡今天的咖啡嗎？」鄭秀晶迫不及待地問。

 

「很喜歡啊，秀晶xi怎麼不讓我告訴組長，這是您泡的咖啡呢？」

 

「唉呦，我身為後輩，做這點事是應該的啊。」

 

「不過，秀晶xi怎麼知道秀妍xi喜歡加兩包糖的拿鐵？」

 

「我也只是猜的啊~哈哈~真巧~」

 

鄭秀晶尷尬的笑了笑就找了個藉口離開，她來到一樓的咖啡廳，買了杯咖啡到一旁的座位休息。

 

「所以…前輩的口味還是沒變…真是太好了…」

 

鄭秀晶自言自語著，還不忘偷笑。

 

這時，剛播報完晨間新聞的裴秀智走到鄭秀晶那桌，順手拿起鄭秀晶的飲料來喝…

 

「鄭秀晶xi，午間新聞好玩嗎？」

 

「不錯啊，播報完還有時間可以跑新聞。」

 

「秀妍前輩回來XBC，妳很高興吧，不是把她當偶像嗎？」

 

裴秀智這句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是啊，可以跟偶像共事，根本是夢想成真。」鄭秀晶也直言不諱。

 

「但妳不怕這樣一來，妳就回不去晚間新聞了？那可是黃金時段呢。」

 

「妳呢？秀智xi想報晚間新聞嗎？」鄭秀晶反問裴秀智。

 

「當然想啊，那可是所有主播的夢想。」裴秀智說完還翻了個白眼。

 

「那妳會把我當競爭對手嗎？」

 

「想知道嗎？靠過來我告訴妳。」

 

鄭秀晶乖乖得靠了過去，小耳朵離裴秀智越來越近。

 

裴秀智抬起手，啪！用力彈了下鄭秀晶的額頭…

 

「死丫頭，如果我把妳當對手，現在報晨間新聞的人就是妳了。」

 

鄭秀晶摀著額頭，癟著嘴叨念…

 

「我靠臉吃飯的啊，大姊！要打也不要打臉…」

 

 

 

 

早上十點，XBC新聞報導部召開例行新聞會議。

 

這是鄭秀妍回到XBC後第一次召開新聞部的會議，不僅是記者，XBC的主播也都出席，裴秀智與鄭秀晶面對面坐著，兩人大眼瞪小眼。

 

鄭秀晶不斷指著自己額頭上的紅腫，裴秀智只是沒良心的笑了笑。

 

鄭秀妍並沒有給兩人嬉鬧的時間，她秀出上一周的收視率報表，開門見山地說…

 

「大家也都看到了，上一周的收視率比起以往稍微下滑，我今天找各位來，就是想跟各位溝通XBC新聞台的未來方向。」

 

裴秀智雙手叉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們晨間新聞一向都是跟著公司的政策走，公司的方向就是我們的方向。」

 

「午間新聞呢？有什麼想法？」

 

鄭秀妍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鄭秀晶與搭擋的男主播。

 

鄭秀晶與同仁們對看了下，然後搖搖頭…

 

「我們午間新聞的同仁…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前輩您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鄭秀妍給一旁的助理一個眼神，助理連忙將準備好的資料發下去。

 

「相信各位都知道，現在網路新聞非常發達，觀眾觀看網路新聞的比例遠高於電視台，不過，近幾年網路新聞為了追求快速更新，常有錯誤或假造的疑慮，我們電視台要想抓回觀眾的視線，就勢必要找到觀眾關心的議題，並用我們電視台的優勢人力與資源，將XBC打造成一個既能跟上潮流，又具有公信力的新聞台。」

 

「我贊成。」裴秀智第一個出聲。

 

「我們也是。」鄭秀晶跟著附和。

 

「既然各位都贊成這個提案，那我們接下來就來討論如何實施…」

 

這是鄭秀晶第一次看到鄭秀妍工作的樣子，看得目不轉睛，總是在心裡吶喊著…

 

好帥！前輩好帥！

 

會議結束後，鄭秀晶收拾資料準備離開，怎知鄭秀妍開口說要讓鄭秀晶留下來單獨談話，鄭秀晶嚇了一跳。

 

這位準迷妹不知所措地看向裴秀智，裴秀智也只是聳了下肩就離開。

 

等到會議室只剩兩人，鄭秀妍走向瑟縮成一團的鄭秀晶…

 

「秀晶xi。」

 

鄭秀妍一手搭在鄭秀晶的肩膀上。

 

「前輩，什麼事？」鄭秀晶害怕的如同受驚的小倉鼠，只差沒瑟瑟發抖。

 

「妳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啊，前輩怎麼這樣問？」鄭秀晶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鄭秀妍。

 

「我有話跟妳說，等我播報完新聞，一起吃個宵夜？」

 

 

 

 

天啊！！！！！！

 

鄭秀晶窩在廁所隔間裡尖叫。

 

她沒想到可以有一天跟鄭秀妍單獨吃飯。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不，是十七級的颶風！

 

鄭秀晶在廁所待了快半個小時才平息情緒，她來到攝影棚後台化妝，剛好男主播也在化妝，兩人就一起閒聊。

 

「秀晶xi，妳來這裡也好，聽說晚間新聞那兩個打得火熱。」男主播說。

 

「你說什麼？」鄭秀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穿著超短裙的氣象主播拿著平板走來，邊看著氣象資訊邊八卦…

 

「秀晶xi，妳沒聽說嗎？妳的舊搭擋跟我們XBC一姊最近緋聞傳的很兇呢。」

 

「允浩oppa跟前輩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兩個人都單身呢。」氣象主播又補了句。

 

鄭秀晶想再反駁，但時間已經快來不及，就只好讓這個話題停在這裡。

 

時間逐漸往12點靠近，鄭秀晶與男主播都已經就定位。

 

3…2…1…

 

「各位觀眾午安，歡迎收看XBC午間新聞，今天上午青瓦台…」

 

鄭秀晶轉到午間新聞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許多餐廳為了配合喜歡鄭秀晶的客人，都將電視轉到XBC。

 

好多人嘆著鄭秀晶被發配邊疆，還有粉絲替鄭秀晶感到氣憤，但鄭秀晶本來卻享受著這樣的改變，她播報完午間新聞後，就去追樂養集團的新聞。

 

樂養集團在XBC紕漏使用過期原物料製作巧克力球後，隨即發了個聲明，將責任通通推給底下的基層，說是作業員的疏忽，誤拿要報廢的原物料製作商品。

 

但鄭秀晶很清楚，這份聲明不是事實，樂養集團的高層是蓄意使用過期原料。

 

為了讓大眾知道樂養集團的真面目，鄭秀晶動用了許多關係才找到願意出面指認的員工，她與一名仍在職的員工約在咖啡廳裡進行訪談。

 

「謝謝你願意出面指認樂養，你放心，我們會做馬賽克與變音處理。」

 

「謝謝。」樂養的員工臉上戴著口罩，只有雙眼露出來，但仍看得出來非常緊張。

 

包廂裡只有兩人，鄭秀晶拿出訪談的提問大綱，開始發問…

 

「您知道的樂養集團，是怎麼處理過期原物料？」

 

「樂養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只是前幾次沒有被發現而已…廠長是聽總經理的指示，把過期的原物料放在倉庫，之後再混在製造原料裡。」

 

「您為什麼願意出面指認樂養集團？」

 

「我自己也有孩子，我都不敢讓我孩子吃我們公司的產品…想到別人家的孩子可能在吃我們公司的商品…我就…覺得自己會下地獄…」

 

樂養的員工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回憶，越說越氣憤，憤怒的情緒就像一個力道，把他埋在心中的秘密一點一點地擠出來，而這些秘辛全都被小小的錄音筆錄了下來。

 

同時，在XBC電視台，鄭秀妍去上洗手間，回辦公室的路上遇到裴秀智，裴秀智笑著與她打招呼。

 

「大嫂，好久不見。」

 

「我都跟那個人離婚了…別那樣叫我了…」鄭秀妍搖了搖頭。

 

「也是，那叫秀妍姊？」

 

「可以。」

 

裴秀智看著鄭秀妍的氣色紅潤，一手搭在鄭秀妍的肩上，湊過去說悄悄話…

 

「秀妍姊，妳很快就打起精神來了呢，允浩oppa很不錯，黃金單身漢喔~」

 

鄭秀妍退後一步，擺出無奈的表情…

 

「妳想歪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倒是妳，打算一直隱瞞身份在XBC當主播？」

 

「反正我姓裴，沒人知道我的家世，現在這樣很好啊，很自由。」

 

「我現在也才嘗到自由的感覺，以前在崔家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聽到鄭秀妍這麼說，裴秀智顯得有些尷尬…

 

「是我哥…也是我們家欠妳的…所以，我希望秀妍姊妳能幸福，允浩oppa真的是個好對象！又帥又高…」

 

鄭秀妍摀住裴秀智的嘴巴，不讓裴秀智說下去。

 

「唔唔唔…唔唔…」

 

「秀智，別再說了。」

 

 

 

 

訪談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鄭秀晶整理了下訪談稿跟錄音檔，就與工作同仁一起到附近的飯館吃晚飯。

 

飯館老闆看到鄭秀晶來用餐，趕緊請客人幫忙拍合照，一時之間，餐館裡擠滿要跟鄭秀晶拍照的民眾，鄭秀晶能坐下來好好吃飯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

 

「果然是秀晶xi，人氣是第一呢！」一名工作人員說。

 

「對啊，我們XBC的台柱！」另一名工作人員跟著說。

 

鄭秀晶連忙搖頭…

 

「千萬別這麼說，我們XBC還有很多優秀的主播，我排不上號。」

 

「秀晶xi是說鄭秀妍嗎？她很快就會當官，主播台待不久的。」

 

「當官？」鄭秀晶瞪大雙眼。

 

「我們部長很欣賞她，估計現在讓鄭秀妍當晚間新聞的主播，等到適合的時機，再接部長的位子吧。」

 

「部長？」鄭秀晶的笑容僵住了。

 

「是啊，這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事。」

 

鄭秀晶瞬間沒了胃口。

 

她好不容易等到鄭秀妍恢復單身，也回到了主播台，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鄭秀妍會一路往上爬，那麼她和鄭秀妍之間的距離又會再次拉大。

 

採訪組的車回電視台的路上，鄭秀晶透過車窗看到電視牆上的鄭秀妍。

 

她才發現，原來過了那麼久，自己還是如此渺小。

 

此刻的她就像以前的那個孩子，只能隔著電視機看著鄭秀妍，自己永遠只是台下的觀眾，人群中的一小點，鄭秀妍壓根兒看不見。

 

她看著鄭允浩跟鄭秀妍坐在一起，想起了兩人的緋聞，心裡更是堵得慌。

 

落寞與忌妒在鄭秀晶的心裡如針線來回穿插，把鄭秀晶的心綑得好緊，以至於跟鄭秀妍一起吃消夜的喜悅都完全沒了。

 

鄭秀妍播報完晚間新聞後，開車載鄭秀晶到附近的酒吧，兩人一同坐在吧台前。

 

鄭秀妍像是常客，將酒單遞給鄭秀晶，自己點了杯威士忌。

 

「秀晶xi，想喝點什麼？」鄭秀妍問。

 

「我不喝酒，可樂，謝謝。」

 

鄭秀妍抿了口冰涼的烈酒，便對鄭秀晶說…

 

「我喜歡這裡，很安靜。」

 

「是。」鄭秀晶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跟鄭秀妍對上眼。

 

「妳都不問我，為什麼單獨找妳出來？」

 

「前輩，有話就直說吧？」

 

鄭秀妍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側過身面向鄭秀晶。

 

「樂養集團的事…妳真的要查下去？」

 

鄭秀妍吐出的氣息帶有濃烈的酒氣，讓鄭秀晶有些醉了。

 

「前輩…我…」

 

「樂養是XBC的大客戶，因為妳之前播報的新聞，讓XBC損失了所有樂養的廣告，這些事妳都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樂養集團發出的聲明稿太過輕描淡寫，明明是高層指示使用過期原料，卻推給基層員工，這對他們太不公平了。」

 

「秀晶xi有確實的證據嗎？高層刻意指使的證據。」

 

鄭秀妍的語氣咄咄逼人，鄭秀晶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前輩，您是來勸退我的嗎？」

 

鄭秀晶問出這句的那一刻，她好後悔，她不想破壞鄭秀妍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她不想親眼看到最崇敬的人跌落神壇。

 

鄭秀妍笑了，向酒保要了第二杯威士忌，邊啜著酒邊說…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妳只不過是堅守住記者的原則，誇妳都來不及了，妳就繼續追那條線，有事我扛。」

 

鄭秀晶也跟著笑了，著實鬆了口氣。

 

「前輩…現在說的這些話，是在誇獎我嗎？」

 

「就當作是吧。」

 

鄭秀妍盯著鄭秀晶的目光逐漸匯聚，讓鄭秀晶害羞的撇過頭去。

 

「前輩…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現在很少有像妳這樣的記者了，妳難道都不會害怕我利用職權阻止妳嗎？」

 

「我相信前輩。」

 

「妳又不認識我，憑什麼那麼相信我？」

 

鄭秀妍隨口說的一句話，讓鄭秀晶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想。

 

妳果然忘了我…

 

說了一千遍、一萬遍要妳記得我…

 

妳還是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我以前曾經受過一個記者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會徹底對這個世界灰心，因為她，我才會想要成為記者，我想走她走過的路…」

 

鄭秀妍了然的點頭，略帶惆悵的說…

 

「聽了真羨慕，當記者的目標就是這樣吧。」

 

「那前輩的目標是什麼呢？」

 

「忘了。」鄭秀妍回答完這句，就掏出卡買單。

 

鄭秀晶看著鄭秀妍疲憊的神態，主動提出要載鄭秀妍回家，鄭秀妍答應了。

 

鄭秀晶開車送鄭秀妍回家的時候，不時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鄭秀妍。

 

鄭秀妍一手托著下巴，靠著車窗閉眼小憩。

 

「前輩…」

 

「嗯？」鄭秀妍的雙眼微張。

 

「前輩用什麼香水啊，味道好香喔。」

 

「忘了，我會一直換，妳的香水也很好聞啊。」

 

「前輩喜歡嗎？喜歡的話，我送前輩一瓶。」

 

「哪有後輩送前輩東西的，要也是我送妳。」

 

鄭秀晶轉了下眼珠子，趁紅燈的時候，轉頭問鄭秀妍…

 

「那前輩要送我，您用的那款香水嗎？」

 

「嗯哼。」鄭秀妍微微的應聲。

 

或許是因為身邊的人是女生，鄭秀妍安心的睡著了。

 

車內只剩鄭秀妍徐徐的呼吸聲，以及鄭秀晶如水的目光。

 

突然，鄭秀妍感覺到一陣搖晃，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下意識呼了個巴掌。

 

啪一聲！

 

鄭秀晶的臉上浮出一個紅色的掌印。

 

「秀晶xi？」鄭秀妍認出是鄭秀晶後，驚呼出聲。

 

鄭秀晶一手摀著臉，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前輩…我只是想叫醒妳…沒必要出手那麼重吧…」

 

 

 

 

隔天一早，鄭秀晶戴著圍巾來上班，圍巾幾乎遮住半張臉。

 

鄭秀妍一大早就傳簡訊給鄭秀晶，讓鄭秀晶一到公司就到她的辦公室。

 

鄭秀晶來到鄭秀妍的辦公室時，看到桌上擺了一罐藥膏。

 

「秀晶xi，妳拿去吧，聽說可以消腫。」鄭秀妍略帶歉意的說。

 

「謝謝前輩。」

 

鄭秀晶拿著鄭秀妍給的藥膏到化妝室抹臉，結果讓女同事看到了掌印，這下子不得了了，鄭秀妍與鄭秀晶不和的謠言如碳酸飲料的氣泡瘋狂冒出，一個巴掌印馬上就說成是鄭秀妍為了維持在XBC一姊的地位，給鄭秀晶的下馬威。

 

而這個謠言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傳遍XBC，甚至傳到部長耳裡，報導部部長只好找鄭秀妍過去一趟。

 

「部長，您找我？」

 

「秀妍啊，妳是前輩當然能管教後輩，不過秀晶是新聞主播，臉不能出狀況…」

 

鄭秀妍不打算為自己辯白，畢竟她打鄭秀晶是事實。

 

「是，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鄭秀妍離開部長辦公室，遇到剛好要來找部長的裴秀智，兩人在走廊聊了兩句。

 

「秀妍姊，部長沒有為難妳吧？」

 

「沒有，不過…妳怎麼都不問我秀晶xi掌印的事？妳應該都聽說了。」

 

「秀妍姊妳不是那種人，肯定是誤會。」

 

「全公司也只有妳信我吧。」

 

「還有秀晶啊，她把妳當偶像，喜歡到恨不得把妳的照片弄成手機桌面，以她的個性，是不可能讓這樣的流言繼續下去的。」

 

「偶像？」鄭秀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對啊，妳都沒有發現嗎？她是妳的超級迷妹啊。」

 

 

 

 

裴秀智說的是對的，鄭秀晶無法讓對鄭秀妍不利的流言繼續流傳。

 

她下班後，沒有選擇回家休息，而是買了一堆食物回電視台。

 

鄭秀妍播報完新聞後，就看到鄭秀晶站在攝影機後對她招手。

 

「秀晶xi？」鄭秀妍邊拆身上的麥克風邊走向鄭秀晶。

 

「前輩辛苦了，為了謝謝前輩這陣子的照顧，我買了消夜給您，我還買了咖啡給攝影棚的工作同仁喔，人人有份。」鄭秀晶故意大聲說話，要讓每個人都聽到。

 

「謝謝秀晶xi。」工作人員喊著。

 

「不要謝我，要謝就謝秀妍前輩吧。」

 

兩人來到天台，鄭秀妍接過鄭秀晶遞來的熱飲。

 

「前輩也吃點三明治吧，這家很有名的。」

 

鄭秀晶把三明治遞到鄭秀妍面前，還貼心的把外包裝都撕開摺好。

 

「秀晶xi，其實妳不用特地為我這麼做…」

 

「前輩，等等。」

 

鄭秀晶拿面紙幫忙擦鄭秀妍嘴邊的美乃滋，鄭秀妍的眉心微微皺起。

 

「我…我這樣是不是太冒犯了…抱歉前輩…」鄭秀晶退離三步。

 

鄭秀妍把吃沒兩口的三明治收進牛皮紙袋，先放到一邊去。

 

「秀晶xi。」

 

「嗯？」鄭秀晶還在懊悔剛才的唐突舉動。

 

「聽說…妳把我當作偶像？」

 

「誰…誰說的？」

 

其實鄭秀晶的內心狀態是…

 

誰！哪個混帳說出來的！！！誰！！！是誰！！！

 

「秀智xi啊，她還開玩笑說，搞不好妳會把我的照片弄成手機桌面。」

 

鄭秀晶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抓住口袋裡的手機。

 

「秀晶xi，把手伸出來，我也有東西要給妳。」

 

「什麼東西？」

 

鄭秀妍從口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放到鄭秀晶手裡，鄭秀晶打開盒子一看，是一罐香水。

 

「上次答應過妳的，不是嗎？」

 

「我…我只是開玩笑的，這樣您太破費了…」

 

「噴一下，看是不是妳喜歡的味道。」

 

鄭秀晶點頭如搗蒜，噴了點香水在手腕，也抹了些在脖子。

 

「真的好香喔…前輩要聞看看嗎？」

 

鄭秀晶開心到胡言亂語，沒想到鄭秀妍答應了。

 

「好。」

 

鄭秀妍往鄭秀晶靠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縮短，讓鄭秀晶緊張的心跳急促。

 

鄭秀妍嗅了嗅鄭秀晶的脖子，呼吸聲傳到鄭秀晶耳裡，讓鄭秀晶頭皮都發麻了。

 

「的確很香。」

 

「是…是吧…」鄭秀晶緊張的嘴唇都在顫抖。

 

「秀晶xi。」

 

「嗯？」

 

「妳的心跳好快，我都聽到了。」

 

鄭秀晶不知所措地望著鄭秀妍，鄭秀妍卻笑了，退回原本的位置。

 

鄭秀妍雙手背在後面，用最正經的口吻說出最違和的四個字。

 

「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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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會加快劇情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