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Chapter Five 局

 

 

 

 

那天，我起的很早。

 

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遠在釜山的妳。

 

我坐在床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我們…

 

到底該何去何從？

 

 

 

儘管心裡充滿猶豫，行囊卻是昨晚就準備好。

 

火車票，也握在手心。

 

鄭秀妍…妳的行動出賣了妳的心…

 

 

 

一步又一步，我躡手躡腳的下樓。

 

大門…只有咫尺…

 

「秀妍。」

 

一轉身，我看到爸媽站在客廳，兩人嚴肅的凝視著我。

 

他們的眼神裡透出滿滿的責怪。

 

「秀妍…妳也要跟著胡鬧嗎？」父親出聲指責。

 

「我…」

 

母親趁我不注意，上前搶奪我的行李，我與母親不斷拉扯，最後裝滿衣物的行李散在一地。

 

接著，我聽見了母親的嗚咽聲…

 

「是我的錯…以為有個妹妹能夠讓妳有個伴…卻沒想到生了個魔鬼…秀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媽…不要這樣…」

 

「那妳答應我跟秀晶分開。」母親的雙眼睜的好大，像是要親眼看到我妥協。

 

親愛的妹妹，如果妳是我，妳會怎麼做？

 

我在這裡孤立無援，母親的眼淚拖住了我的心。

 

「媽…」

 

「讓她對妳死心…願意去美國…只要她去美國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母親抱住了我，她的眼淚我無法負荷…

 

我也開始思考，只有二十初歲的我，如何負責妳的人生呢？

 

愛情，並不是生命的全部啊…

 

 

 

秀晶啊…

 

我們…是不是該…適可而止？

 

 

 

然而…

 

我一時的懦弱…

 

換來的卻是不完整的妳。

 

 

 

「秀晶…認得我嗎？」

 

我一步步走向妳，妳頭上的繃帶還滲出了血。

 

妳歪著頭看向我，過了幾秒突然高喊…

 

「恩！是姊姊！我最喜歡姊姊了！」

 

妳抱住了我，用孩童特有的奶音對我撒嬌，我，卻流下淚來。

 

 

 

親愛的妹妹…

 

妳果真用最殘忍的手段，報復了我…

 

 

 

 

今早，鄭秀妍起晚了，醒來時已經七點半。

 

等到鄭秀妍匆忙洗漱完，準備到對面房間時，一開門，就看到鄭秀晶站在門口。

 

「姊，早安！」

 

看到鄭秀晶身上已經換好衣服，鄭秀妍這才想起她已經不需要為鄭秀晶更衣。

 

從上禮拜開始，鄭秀晶已經不需他人幫忙更衣。

 

「秀晶…早。」

 

鄭秀妍伸手摸了下鄭秀晶的頭，鄭秀晶就上前攬住姊姊的手。

 

「姊，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恩。」

 

鄭秀妍與鄭秀晶一同下樓，鄭家父母看到兩人牽著的手，表情都不明朗。

 

「爸、媽，早安。」鄭秀妍先道早。

 

「早。」鄭父應了聲就繼續看報紙。

 

鄭母則是將兩人的早餐擺在桌上，還刻意在兩人之間放了個鹽罐。

 

如今的鄭秀晶已經可以自己吃飯，從舉止來看，與五年前的鄭秀晶無異，這讓付出許多心力教導的宋茜驕傲不已，最近，鄭秀晶甚至進步到可以討論新聞時事。

 

像是看到鄭父手上的報紙，都會忍不住說兩句。

 

「那麼多人都在一瞬間成了焦屍，我想這次的火災，很可能是發生爆燃。」

 

「爆燃？那是什麼？」

 

「妳不知道？那就是…」

 

鄭秀晶侃侃而談，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

 

相對於鄭家父母眼神中的畏懼，鄭秀妍的眼底閃爍著希冀。

 

早餐結束後，宋茜與鄭秀晶如往常目送三人離開，但鄭母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宋小姐，我們談一下吧。」

 

宋茜看了鄭秀晶一眼才點頭，與鄭母到一旁的書房談話。

 

鄭母走進書房後就著急的問…

 

「秀晶…智力恢復了吧？」

 

「這個…還需要鑑定。」

 

「那妳找個時間就帶她去鑑定，越快越好！」

 

「是。」

 

「那…秀晶…有沒有恢復記憶？有沒有說些以前的事？有沒有…談到秀妍？」

 

鄭母一連串的問題讓宋茜應接不暇，但還是一一回答。

 

「夫人，據我這段時間跟二小姐的相處，她只有智力的恢復，對以前的事都還不記得，所以不會說以前的事，更不會提到大小姐。」

 

「那就好…」

 

鄭母鬆了一口氣，但想起鄭秀妍，又不免提醒…

 

「對了，帶秀晶去鑑定智力的事，不要讓秀妍知道，一旦鑑定有了結果，要馬上告訴我。」

 

「是。」

 

這場談話匆忙的結束了，宋茜看著鄭母離開才轉身上樓，走進鄭秀晶的房間，就看到鄭秀晶又在估算圓周率，所有白板上都充滿數字。

 

「二小姐…妳還在算啊？」

 

「恩…」

 

鄭秀晶放下了筆，轉身看向宋茜。

 

「保姆姊姊，我媽跟妳說了什麼？」

 

「她…要我帶妳去做智力鑑定。」

 

「喔…」

 

解答疑惑之後，鄭秀晶又拾起白板筆。

 

「那個…二小姐…」

 

「恩？」

 

「妳真的對以前的事毫無印象？」

 

「恩，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還真是可惜，大小姐快要結婚了，要是能在出嫁前知道妳恢復記憶了，那該有多好。」

 

筆鋒懸在空中，鄭秀晶的動作停滯了下來。

 

「妳為什麼會覺得我恢復記憶，我姊會開心？」

 

「因為感覺大小姐很想妳，想以前的妳。」

 

宋茜的話讓鄭秀晶陷入沉思，但沒有任何回應。

 

 

 

 

之後，某一天的早晨。

 

鄭秀妍下樓到飯廳時，看到爸媽在與鄭秀晶聊天。

 

這番和樂融融的氣氛，讓鄭秀妍有些錯愕。

 

她從沒看過父母與鄭秀晶談笑風生的景像。

 

「啊，秀妍，妳來啦，快坐。」鄭父帶著笑意看向鄭秀妍。

 

鄭秀妍坐在鄭秀晶對面，想找機會與鄭秀晶攀談，鄭秀晶卻始終看向父親。

 

父女間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的確，公司是需要一個懂管理的人才，上次一個經理被挖腳，公司亂了好久。」

 

「這是當然，爸，員工再怎麼厲害，都是外人，只要有好的薪資，隨時都能走人。」

 

「是呀…還是要自己人才安心…」

 

鄭秀妍聽了會兒父親與鄭秀晶的談話，臉色頓時僵住。

 

他們在談公事…

 

爸竟然會跟秀晶談公事？

 

鄭秀妍略帶恐懼的看向父親，鄭父當然接收到鄭秀妍的目光…

 

「秀妍，秀晶去做過鑑定了，智力都恢復了，甚至比以前更高！我啊，想說盡快送她去美國繼續學業，讀完書回來接我的班！」

 

「恢復了？！」鄭秀妍驚訝的看向鄭秀晶，鄭秀晶微笑點頭。

 

「是啊，姊，多虧保姆姊姊，我現在可以想很多事情，也很想繼續完成學業，能夠幫上爸爸的忙，當然是最好的。」

 

鄭秀晶雖然滿臉笑容，但鄭秀妍能夠感覺的到，這份和藹充滿疏離。

 

從鄭秀晶的眼神看得出來，以前的鄭秀晶根本沒回來。

 

「不過，姊，別擔心，我會等到妳的婚禮結束，才到美國去。」

 

鄭秀晶突然握住鄭秀妍的手…

 

「身為妹妹，我當然要親眼見證姊姊的幸福。」

 

「那…真是太好了…」

 

鄭秀妍說這句話時，滿腹的酸楚都強壓在心裡，她幾乎不敢直視鄭秀晶，她怕多看一眼，會越加心痛。

 

如今這一切都是報應，報應她當時的懦弱。

 

早餐結束後，鄭秀晶像往常那樣呆站在玄關目送著鄭家人離開。

 

宋茜看著鄭秀晶的背影，她不知道讓鄭秀晶恢復是不是好事。

 

畢竟剛才，鄭秀妍的笑容就像哭泣，鄭秀晶的表情也不明朗。

 

從很早之前，宋茜就覺得鄭秀妍與鄭秀晶的關係充滿詭譎，

 

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想。

 

姊妹…到底除了姊妹，還能是什麼呢？

 

當天夜裡，儘管不需要更衣，鄭秀妍還是特地到鄭秀晶房間一趟。

 

「姊，妳怎麼過來了？」

 

鄭秀晶從白板後探出頭來，宋茜也接著走進鄭秀妍的視線。

 

「秀晶…都晚上九點了，該睡了。」

 

「喔，等我解完這一次就去睡，姊，妳也快睡吧。」

 

鄭秀晶說完後就想繼續估算，鄭秀妍卻出聲拉回…

 

「秀晶…我們…談談好嗎？」

 

鄭秀妍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鄭秀晶放下筆，露出了微笑。

 

「當然可以。」

 

宋茜也很識時務的找藉口離開，頓時，鄭秀晶的房裡，只剩姊妹兩人。

 

「秀晶，妳確定要去美國嗎？」

 

「不好嗎？」鄭秀晶反問。

 

「不是不好…只是…」

 

鄭秀妍走到鄭秀晶面前，發現鄭秀晶的手上還沾有墨漬，就趕緊用自己的手帕擦拭鄭秀晶的手。

 

「我看…妳還是去用肥皂洗好了，擦不乾淨…」

 

突然，鄭秀晶低頭吻了鄭秀妍的唇。

 

雖然只有一瞬，還是讓鄭秀妍紅了臉。

 

「秀晶…妳…」

 

「我記得之前妳也讓我這樣bobo，晚安bobo，不是嗎？」

 

面對鄭秀妍的疑問，鄭秀妍只想趕快逃離。

 

「恩…那…我先回房，妳也早點睡。」

 

鄭秀妍離開後，鄭秀晶撫上了自己的唇。

 

 

 

 

凌晨時分，宋茜口渴想喝水，就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間。

 

正想找走廊燈的開關，卻發現有一個房間的門縫是亮著的。

 

那是鄭秀晶的房間。

 

宋茜好奇的走到鄭秀晶房門前，悄悄的打開房門。

 

透過那細微的縫，她看到鄭秀晶坐在床邊，腿上擺了一台筆記型電腦，正在打字。

 

電腦？

 

她怎麼會有？！

 

宋茜從不記得鄭秀晶有筆電，至少她進來鄭家的這兩個多月都沒看到。

 

正當宋茜滿腹疑惑時，鄭秀晶似乎完成了工作，將筆電闔上，藏在衣櫃的最底層。

 

這一系列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熟練，讓宋茜不免猜想，鄭秀晶會不會根本沒失憶。

 

然而，還來不及多想，門就突然打開。

 

「妳…看到了什麼？」

 

鄭秀晶就站在面前，讓宋茜緊張得喘不過氣。

 

「我…我…」

 

「無論妳看到了什麼，都忘了吧，記得對妳不會有好處。」

 

鄭秀晶說完這句就從宋茜身旁走過，打開走廊的燈，準備下樓。

 

宋茜看著鄭秀晶離去的背影，腦中的臆測更無法停歇。

 

於是，她追了上去，在樓梯口攔住了鄭秀晶。

 

「二小姐，妳根本沒失憶過，對吧？」

 

「我為什麼要回答妳？」

 

「妳…根本沒有失智，甚至連記憶都沒失去，對吧？」

 

鄭秀晶沒有否認，只是一步步往後退，腳踝抵在階梯的邊緣。

 

只要一個輕忽，就會墜落。

 

「保姆姊姊，妳有墜落的經驗嗎？」

 

「什麼？」鄭秀晶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宋茜愣住了。

 

「我有經驗喔…夏季只有風是熱的，海水還是無比刺冷…就像千萬根針扎在身上…」

 

「二小姐…」

 

「但再冷，還是不比心冷…我只是，想讓我愛的人…跟我一樣痛苦…」

 

鄭秀晶臉上浮現違和的笑容，她張開雙手，然後往後一躺。

 

宋茜看到鄭秀晶往後倒，伸手想要抓住，卻晚了一步。

 

「二小姐！」

 

 

 

 

鄭秀晶被送進醫院時，滿身是血，階梯的邊緣將她的身體劃出許多道傷口。

 

鄭秀妍守在手術房外，不斷對上天祈禱。

 

鄭父鄭母也是心急如焚，唯有宋茜表情惶恐的坐在角落。

 

鄭秀妍在救護車上就曾問過宋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宋茜只說了句「她摔倒了」，就沒有下文。

 

所以鄭家人都以為是一場意外。

 

最後，醫師診斷鄭秀晶只有右腳骨折，沒有腦部損傷。

 

聽到鄭秀晶平安無事，鄭秀妍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鄭秀晶受傷住院後，鄭秀妍每天下班都會到醫院探望，甚至在某天帶來了一個驚喜。

 

「這個給妳。」鄭秀妍把身旁大袋子裡的熊寶寶拿出來。

 

「豆丁？」鄭秀晶沒想到鄭秀妍會把豆丁帶來，宋茜也嚇了一跳。

 

「我怕妳在這裡會寂寞，就帶她來陪妳。」

 

「不是還有保姆姊姊嗎？」鄭秀晶笑著看向宋茜。

 

「也是啦…對了，秀晶…婚禮快到了，我不能常來看妳。」

 

「姊…我的腿快康復了…我一定能去妳的婚禮。」

 

「不用勉強…」鄭秀妍皺著眉說。

 

「我會去的。」鄭秀晶笑著回答。

 

 

 

 

終於，到了鄭秀妍婚禮當天。

 

鄭秀晶的腳已經康復，跟著鄭家父母一起到結婚會場。

 

當天，鄭秀晶穿著漂亮的粉色小禮服，不過…手裡，還抱著豆丁。

 

宋茜在出門前已經說了好幾次，要鄭秀晶別帶豆丁來，鄭秀晶卻不聽勸，硬是帶豆丁出場，於是滿場的人都在看著這個抱著熊娃娃的少女。

 

然而，鄭家人到達會場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探望新娘子，所有人看到鄭秀妍一身白紗，都猛誇好看。

 

鄭秀晶卻只是靜靜的看著，眼神還帶著一絲哀戚。

 

鄭家父母看到女兒穿上婚紗，才終於有了嫁女兒的實感，眼淚婆娑的說著祝福的話。

 

鄭秀妍與母親相擁時，就剛好對上鄭秀晶的視線。

 

於是，在與母親分開懷抱後，鄭秀妍對呆站在一旁的妹妹打開懷抱。

 

「秀晶…來，跟我抱一個。」

 

「喔…」

 

鄭秀晶的表情略帶僵硬，但還是上前與鄭秀妍擁抱。

 

兩人相擁這一幕，看在鄭家父母眼裡真是五味雜陳。

 

「好了，我們出去吧，婚禮要開始了。」

 

鄭父牽著鄭母打算離開，鄭秀晶卻留在原地。

 

「我還想跟姊說些話…爸，你們先去會場吧。」

 

「好…但不要太久。」

 

鄭父交待完這句，就與妻子一同離開，宋茜則是看了鄭秀晶一眼，才轉身離去。

 

等休息室只剩姊妹兩人，鄭秀妍才放下勉強的微笑。

 

「其實…身體不舒服的話…妳今天不用來的…」

 

鄭秀妍低頭看了眼鄭秀晶的右腳…

 

「腳還不舒服嗎？」

 

即使到了婚禮當天，鄭秀妍最關心的，還是鄭秀晶的傷勢。            

 

「腳還好，倒是頭有點痛。」

 

「頭痛？」

 

鄭秀妍托起厚重的紗裙，緩緩走到鄭秀晶面前，隔著絲質的手套，按摩鄭秀晶的太陽穴。

 

「頭怎麼會痛呢？」

 

鄭秀晶沒有說話，只是任由鄭秀妍撫著自己的頭。

 

鄭秀妍覺得今天的鄭秀晶有些不同，從眼神就能看出端倪。

 

鄭秀晶的眼神中似乎有千言萬語…

 

「秀晶…妳想跟我說什麼？」

 

鄭秀妍原本放在鄭秀晶額頭的手緩緩滑落，擱在鄭秀晶的臉頰上。

 

鄭秀晶任由鄭秀妍撫著自己的臉頰，手中的豆丁…則掉落在地上…

 

「姊…我該相信妳嗎？」

 

「什麼？」

 

鄭秀晶伸手牽起鄭秀妍垂在裙邊的左手。

 

「我該…再相信妳一次嗎？」

 

鄭秀晶在鄭秀妍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脫下絲製的手套，低頭吻在左手無名指上…

 

那屬於婚戒的位置…

 

這一刻，鄭秀妍就像全身觸電般，慌然一顫。

 

接著，是如珠串的眼淚傾洩而下。

 

「秀晶…妳…妳記起來了？」

 

面對鄭秀妍的淚眼，鄭秀晶的表情並沒有和緩下來，反而更加嚴肅。

 

因為鄭秀晶在賭，這是她在鄭秀妍身上，第二次的豪賭。

 

「姊…我問妳的問題，妳還沒回答我。」

 

「什麼問題？」鄭秀妍說話時都還在哽咽。

 

「我跟妳之間…到底是不是愛情？」

 

整整五年了…

 

鄭秀晶不相信過了那麼長時間，鄭秀妍還找不到答案。

 

「姊…我只要妳回答我這個問題…」

 

面對鄭秀晶的質問，鄭秀妍只是哭泣，沒有絲毫回應。

 

兩人之間瀰漫好長一段沉默，久到鄭秀晶幾乎要心冷了…

 

是啊…我怎麼會忘了…姊…就是這樣的人呢…

 

不管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都會選擇放棄我…

 

「秀晶…」鄭秀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別說了，妳的答案我已經得到了。」

 

鄭秀晶卻不想知道答案，她不想再次感受被拒絕的痛苦，轉身就想離開。

 

她沒想到自己再聰明，在愛情裡，自己永遠都是個輸家…

 

「秀晶！」

 

鄭秀妍往鄭秀晶跑去，從後將鄭秀晶抱住。

 

「別走…求妳別走…」

 

鄭秀妍的雙手將鄭秀晶纏的好緊…

 

「我不是不愛…只是…當年傷害妳那麼深…我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格說愛妳…秀晶…我真的不知道…」

 

鄭秀妍的眼淚沾濕了鄭秀晶的背。

 

「秀晶…我好想妳…我真的好想妳…」

 

鄭秀妍哭的連話都說不下去，一個美麗的新娘子，把妝都哭花了。

 

得到鄭秀妍的回答，鄭秀晶這才有勇氣看向鄭秀妍。

 

她將鄭秀妍的眼淚抹去，低聲的問…

 

「姊…妳願意跟我走嗎？」

 

鄭秀晶問這句話時，繃緊了神經，她好怕鄭秀妍會退卻。

 

「好。」

 

沒想到，鄭秀妍毫無猶豫的一口答應了。

 

「姊…妳…妳答應我了？」鄭秀晶不敢置信的笑了。

 

「秀晶，妳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得到鄭秀妍的答案，鄭秀晶就將地上的豆丁拾起，然後用力一扯，熊寶寶被撕開一個大洞。

 

鄭秀晶從熊寶寶身體裡掏出一件符合鄭秀妍尺寸的衣服，還有兩張火車票。

 

「天啊！為什麼…豆丁身體裡…」鄭秀妍嘆為觀止。

 

「那是我預先藏好的，姊，把衣服換上。」

 

等鄭秀妍換好衣服，兩人就從後門逃了出去。

 

而在婚禮會場裡，所有賓客齊聚一堂，都在等新郎新娘登場。

 

鄭母與宋茜坐在主桌，等待鄭父牽新娘登場。

 

突然，大門被打開，沈昌珉與鄭父衝了進來，沈昌珉更是慌張的大喊…

 

「秀妍！秀妍！妳在哪裡！」

 

頓時，全場譁然。

 

鄭母與宋茜更是嚇得站起身來。

 

 

 

 

在所有人慌亂的尋找新娘的同時，新娘已在搭往釜山的列車，準備過新的人生。

 

鄭秀妍看著正凝視窗外風景的鄭秀晶，淺然一笑，然後將頭靠著鄭秀晶的肩膀。

 

兩人一同看向車窗外…

 

「秀晶，妳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可能是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我醒來就漸漸記得了…」

 

「是這樣啊…秀晶…為什麼想去釜山？」

 

鄭秀晶挑了下眉，接著撫上鄭秀妍的臉，趁火車過山洞的黑暗，吻了鄭秀妍的唇。

 

 

 

 

 

「因為…想跟妳從頭開始，五年前的痛，我想用喜悅償還。」

 

 

 

 

 

長遠的旅程讓列車上的旅客都睡著了，鄭秀妍也不例外。

 

鄭秀晶撫著鄭秀妍眼瞼下的淡紫，她知道鄭秀妍好幾天沒睡好了。

 

原來…她也不想做別人的新娘子…

 

這時，手機響了。

 

鄭秀晶從後方口袋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就將鄭秀妍的頭靠在椅背上，往偏僻處走去。

 

站在車廂間的閘道，鄭秀晶見四周無人才敢接起。

 

 

 

「鄭小姐，一切順利嗎？」

 

 

 

「恩，現在已經在車上，過兩天就會離開這個國家，謝謝妳的幫助。」

 

 

 

「不用謝，我們是互惠關係，我才該感謝鄭小姐您的資料，啊，還有您那精湛的演技。」

 

 

 

鄭秀晶聽到對方話筒傳來輕笑，充滿了調侃的意味，馬上出口還擊。

 

 

 

「妳也不遑多讓啊…親愛的…」

 

 

 

 

 

 

 

「親愛的…保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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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