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CH14

 

 

 

 

晦暗不明的情愫

 

滯留在名為親情的鎖鏈上

 

時日久了

 

鎖鍊還在

 

但情愫早已滲進鎖鍊中

 

情愛早已不分

 

 

 

我確知我愛妳

 

但妳呢？

 

難道

 

真要鎖鍊斷了才能知道

 

我們之間是有情還是無情？

 

 

 

 

艱困的睜開雙眼

 

馬上就感到頭痛欲裂

 

秀妍緊皺著眉看向早已光亮的四周

 

看著身旁熟悉的擺設

 

她確認自己身在家中

 

而昨晚的回憶殘破不堪

 

她記憶的終點只有一個畫面

 

就是允兒逃開的身影

 

想到這裡

 

秀妍一陣鼻酸

 

她伸手拿床頭櫃上的面紙

 

「秀妍，妳醒了？」

 

乍聽到徐賢的聲音

 

秀妍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但轉身一看

 

這才發現徐賢坐在床邊

 

「妳怎麼來了？」秀妍問。

 

「昨天晚上接到美英oni的電話，就趕過來了。」

 

徐賢靠向秀妍

 

伸手撥去秀妍臉頰上的眼淚

 

「妳看起來很累，整晚沒睡？」秀妍擔心的問。

 

「不要緊的，我已經跟法院請了假，今天打算好好照顧妳。」

 

秀妍將手撐著床想起身

 

徐賢就扶起秀妍

 

讓秀妍靠在枕頭上

 

「小賢，妳不用照顧我，我沒有大礙，妳快回家休息吧。」

 

「可是…」

 

「小賢，昨天…後來有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都忘了…」秀妍趕緊插入話題。

 

「聽美英oni說，妳蹲在地上一直哭，所以她只好先送妳回家，但是妳回家以後還是在哭，所以美英oni就打給我，讓我來照顧妳。」

 

「這樣啊…」

 

徐賢先是抿了下唇

 

然後握住秀妍的手

 

「秀妍…可以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只是遇到了熟人。」

 

「就只有這樣嗎？」

 

徐賢的目光透徹

 

瞳孔中散發真誠

 

秀妍真的很不想欺騙徐賢

 

但秀妍更不想將過往說出口

 

那段接近灰色的過去

 

不僅允兒

 

秀妍也不想再提

 

所以最後秀妍選擇沉默

 

「秀妍，妳不願意說我不勉強…」徐賢說。

 

「小賢，對不起…」

 

「妳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麼…」

 

徐賢伸手撫上秀妍的臉

 

當手心貼上秀妍的臉頰時

 

徐賢感覺到了秀妍的緊繃

 

這讓徐賢微微皺起了眉

 

「小賢，怎麼了嗎？」秀妍看出了徐賢表情的不對勁。

 

徐賢的雙眼注視著秀妍

 

她在猶豫該不該問

 

此刻

 

她該問在心裡徘徊已久的疑問嗎？

 

「秀妍…」

 

「恩？」

 

「妳怕我嗎？」

 

「不會啊，怎麼會？」秀妍對徐賢的問題很不能理解。

 

「可是…秀妍，我感覺的到妳怕我，我的任何靠近妳都會很緊張。」

 

秀妍的瞳孔瞬間放大

 

原本就已蒼白的臉變得更僵硬

 

「秀妍，如果妳不能接受身體上的碰觸，我可以盡量避免。」

 

「不！不用這樣…都是我的問題…」秀妍緊咬著牙。

 

「秀妍，不要這樣想。」

 

徐賢心疼的看著秀妍

 

她沒想到秀妍會如此自責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秀妍，可以告訴我妳變成這樣的原因嗎？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沒什麼…就只是單純排斥身體接觸。」秀妍輕描淡寫的帶過。

 

「真的…是這樣嗎？」

 

徐賢總覺得秀妍試圖隱瞞什麼

 

「恩，我累了，想繼續睡，妳快回去休息吧。」

 

徐賢看向秀妍的雙瞳

 

她看見了一層名為防備的薄膜

 

於是

 

她選擇退讓

 

「好，那我就不吵妳了。」

 

秀妍躺在床上

 

徐賢幫秀妍蓋好被子

 

看到秀妍閉上雙眼才離開臥房

 

而徐賢走出臥房時

 

美英正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客廳

 

「怎麼出來了？」美英問。

 

「秀妍要我回家休息，我拗不過她，所以…」徐賢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是這樣啊，那妳就先回去休息吧，秀妍的話我跟秀晶會照顧的。」

 

美英說這句話時

 

秀晶猛點頭

 

「那就麻煩你們了，如果秀妍有任何狀況就麻煩通知我。」

 

「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

 

美英將徐賢推向大門

 

徐賢的雙眼還直盯著秀妍的臥房

 

美英就打開大門將徐賢推了出去

 

然後趕緊關門

 

「美英oni，幹嘛那麼急著把徐賢oni送走？」

 

秀晶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奶

 

一臉莫名的看向美英

 

「這個嘛…因為有些事我要親口問問。」美英的表情變得嚴肅。

 

美英走向沙發

 

坐在秀晶身旁

 

「問什麼事？姊姊現在狀況很不好，先不要問她好了。」

 

美英搖頭

 

將秀晶手裡的那杯牛奶拿走

 

「我要問的人是妳。」

 

「我？」秀晶一臉詫異的指著自己。

 

「妳知道妳姊姊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嗎？」

 

「不是貧血嗎？所以昏過去了。」秀晶說。

 

美英笑了

 

她搖頭

 

「這是秀妍要我給徐賢的說法，但這不是真的，昨天晚上妳姊姊遇見了一個人，才會突然崩潰大哭，最後昏了過去。」

 

「誰？姊姊是遇到了誰？」秀晶皺起了眉。

 

美英抿了下唇

 

目光投向了秀妍的臥房

 

「林允兒，她在公司的晚會上看見了林允兒，那時她哭著走向林允兒，林允兒卻逃開了。」

 

「允兒oni？不可能啊，姊姊看到允兒oni怎麼會哭呢？」秀晶非常不解。

 

美英轉頭看向秀晶

 

她語重心長的問…

 

「秀晶，妳確定妳姊姊跟林允兒真的只是鄰居？」

 

「當然！唉，不對喔…姊姊對允兒oni比對我還要好呢！所以根本算是姊妹了！」

 

「那…妳跟秀妍是怎麼認識允兒的？」

 

「這個嘛…其實我也沒印象了，只知道允兒oni是姊姊帶來的，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允兒oni的父母工作很忙，經常不在家，所以姊姊常常帶允兒oni來跟我們一起玩。」

 

「上次在咖啡廳妳跟林允兒見面，好像說到林允兒突然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美英問。

 

「喔，這個啊，好像是我小學六年級的事了，就是那時候允兒oni他們一家突然搬走了，但其實我也不清楚，因為那時候我剛好畢業旅行，等我回到家裡允兒oni一家早就搬走了…那時候我哭了好久呢…」

 

美英挑了下眉後問

 

「那林允兒一家突然搬走，妳姊姊的反應如何？」

 

「就…」

 

秀晶的話突然停頓

 

有些疑惑的看向美英

 

「姊姊她…沒有哭，只是發呆，不斷的放空…但是曾有一天凌晨，當我半夜爬起來喝水的時候，我看到姊姊躲在浴室裡哭…我知道她一定也很難過…」

 

「妳怎麼知道她哭了？妳看到了？」

 

「不，我是聽到的，浴室門鎖著，我怎麼看的到呢？」

 

秀晶話說完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

 

「啊」了一聲

 

「啊！對了…現在想想，突然發現好多事情都是在允兒oni離開之後發生的…」

 

「發生了什麼事？」美英問。

 

「姊姊突然就跟她男友分手了，原本規劃好的班遊也突然退出，總之…就是變得很奇怪…」

 

「妳姊交過男友？！」美英驚呼。

 

「對啊，對方還是她的同班同學，他們當初是班對呢，超有名的。」

 

美英愣住了

 

她沒想到認識秀妍那麼久了

 

竟然現在才知道秀妍交過男友

 

美英笑了

 

她的笑是嘲笑自己的無知

 

也是在嘲笑秀妍對自己的不信任

 

「美英oni，妳看起來怪怪的，妳沒事吧？」秀晶問。

 

「沒事。」

 

美英看向秀妍的臥房

 

漸漸的感覺到

 

不僅是現實中的隔閡

 

其實秀妍心裡更有無數道牆

 

在隔離著這個世界

 

 

 

 

同時

 

在醫院的一間VIP病房裡

 

秀英站在病床旁

 

看著身上纏滿繃帶的侑莉

 

拳頭始終握的好緊

 

「都查好了嗎？」秀英語氣冰冷的問。

 

「是，那四個男人都找到了。」站在秀英後方，穿著西裝的男人說。

 

秀英轉過身看向男人

 

她的手指著仍在昏迷中的侑莉

 

「我要那四個人都變成這樣，侑莉身上有幾刀，他們身上就要有幾刀，你聽懂了嗎？」秀英每一個字都咬的好重。

 

「是，會馬上幫您辦妥。」

 

男人接到秀英的指示後就離開病房

 

秀英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看向坐在一旁沙發的允兒

 

允兒的表情空洞

 

神情中一絲起伏都沒有

 

就像任何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林允兒…妳還好吧？」秀英問。

 

「恩。」允兒只發出了一個音節。

 

「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妳差點沒命妳知道嗎？」

 

「恩。」允兒還是只應了一聲。

 

「林允兒，妳腦袋壞了啊？只會「恩」？」秀英有些惱羞成怒。

 

「恩。」

 

秀英一拳打在允兒坐的沙發上

 

拳頭距離允兒的臉頰只有不到五公分

 

「X的！妳也這樣，侑莉也這樣！要不要乾脆我也一起瘋了！」

 

秀英瞪向允兒

 

原本想臭罵允兒一頓

 

但看到允兒這副頹唐模樣還是心軟了

 

「昨天妳看到的那個女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可以幫妳找到她。」

 

允兒聽到秀英的話馬上搖頭

 

「不要！」

 

「妳怎麼怕成這樣？是仇人？」

 

允兒沒有說話

 

「好啦，不說就不說，現在侑莉雖然已經脫離危險期，但是她身上的傷也要好幾個月才會好，我打算找個看護給她，不過等她醒來後，有時間妳還是多來看看她吧，我怕她會無聊。」

 

「恩。」

 

「跟妳說話真無趣…我有一點事要離開一趟，妳幫我顧著侑莉。」

 

允兒點頭

 

秀英無奈的聳了下肩後

 

就快步離開了醫院

 

秀英離開醫院並非是去公司

 

而是開車前往徐賢的住所

 

一下車

 

秀英就抬頭看向徐賢住的那層樓

 

她打了通電話給徐賢

 

「是我，崔秀英，我現在在妳家樓下，要我上去還是妳下來？」

 

秀英的語氣冷淡

 

徐賢感覺到了秀英此刻的怒氣

 

彷彿就像那天

 

「很重要的事嗎？」徐賢問。

 

「恩。」

 

「那上來吧，我幫妳開門。」

 

徐賢一掛電話

 

公寓的大門就打開了

 

秀英走進公寓

 

坐電梯直達徐賢住的樓層

 

看到敞開的那扇門

 

秀英就走了進去

 

「請幫我把門帶上。」徐賢說。

 

秀英扯了下嘴角

 

一手將鐵門重重的關上

 

蹦的一聲

 

讓徐賢皺起了眉

 

徐賢總覺得今天的秀英吃了火藥

 

她走向秀英

 

「是有什麼事嗎？」徐賢問。

 

下一秒

 

秀英就突然打了徐賢一巴掌

 

讓徐賢傻住了

 

「妳在幹嘛？！」徐賢瞪向秀英。

 

「妳…離侑莉遠一點，不要再靠近她了…」秀英咬著牙說。

 

「妳今天來只是要說這件事？我不是說過了是她硬要跟著我，不是我不放過她！」

 

徐賢的臉頰開始紅腫

 

這痛楚讓徐賢非常不甘

 

「徐賢，以後我不會讓妳靠近侑莉半步，妳再靠近她，我會殺了妳，我是說真的…」秀英的眼眶都紅了。

 

「我都說了不是我的問題！而且妳這句話我可以告妳恐嚇！」

 

「哈！不是妳的問題？」

 

突然

 

秀英雙手緊抓著徐賢的肩膀

 

徐賢拼命掙脫

 

下意識的將手揮向秀英

 

「不是妳的問題？！那些黑道不是妳惹的？！如果不是妳！侑莉現在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因為妳，她連命都快要沒了！還說不是妳的問題！」

 

秀英的話讓徐賢愣住了

 

原本揮向秀英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秀英笑了

 

她握住徐賢舉起的手

 

「妳想打我？妳這傢伙把侑莉害的那麼慘，還有臉想打我？」秀英嘲笑的說。

 

「妳說她怎麼了？她怎麼會躺在病床上？她到底怎麼了？」

 

「妳問我她怎麼了？沒什麼啊，不過是被那群黑道砍了三刀，刀刀見骨，要不是叔叔找了名醫來救，她早就死了，而侑莉遭受的這些傷…本來應該都是妳的…」

 

秀英講著講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而徐賢聽了秀英的話

 

原本清冷的表情就變得糾結

 

「我…」徐賢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算我求妳好不好，我只有侑莉這麼一個朋友，求妳不要再接近侑莉了，因為妳她已經失去太多東西了，求妳…遠離她，越遠越好…」

 

「她在哪間醫院？」徐賢問。

 

「不干妳的事！妳離她越遠越好！」秀英忍不住大吼。

 

「可是…」

 

「侑莉不需要妳的同情！徐賢…妳知道嗎？妳現在這種裝好人的樣子真的好噁心…」

 

秀英說完話

 

就將抓住徐賢的手放開

 

她瀏覽徐賢家中的擺設

 

發出了接近歇斯底里的笑聲

 

「呵…徐賢…妳總以為妳的所有都是靠妳自己打拼來的…但妳的所有，其實都是她給的。」

 

「才不是！都是靠我自己，連我父母的喪禮我也沒…」徐賢冷著臉說。

 

秀英不理會徐賢的話

 

她走向沙發區

 

捏了下沙發的一角

 

「這沙發，是她買的。」

 

接著

 

秀英拍了拍沙發前的木桌

 

「這桌子，也是她買的。」

 

徐賢馬上否認

 

「不可能，這是我搬來之前房東就放在這裡的家具。」

 

「呵，這種鬼話妳也相信？哪來找到房租那麼低又有整套家具的住宅？妳還真以為是妳好運？徐賢…妳怎麼可以那麼傻？」

 

徐賢愣住了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甚至連秀英的目光都承受不起

 

轉頭看向別處

 

「徐賢…妳的命也是她救的，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可以結清了吧？妳放過她吧…」

 

徐賢像是不堪負荷的將手搭上一旁的書櫃

 

想讓自己喘息

 

但一想到這書櫃很可能也是侑莉給的

 

馬上就把手抽了回來

 

「我說了…不是我的問題…以後，別拿她的事來煩我…」

 

徐賢說完這句話

 

連看都沒看秀英一眼

 

就走進臥房將門關上

 

 

 

 

晚上

 

允兒在與秀英交班後

 

就離開醫院

 

她開車回到了家

 

當電梯到達家的樓層時

 

允兒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結果卻在門口看到了不想看見的人

 

「妳來幹嘛？」

 

「有事找妳。」

 

美英的雙眼緊盯著允兒

 

像是要看穿允兒的心

 

「我很累…沒空陪妳玩，妳快回去吧。」

 

允兒連看也沒看美英

 

用鑰匙打開大門就打算直接進去

 

美英只好一手扳住大門

 

「不讓我進去坐坐？」美英問。

 

「我說了我很累…」

 

「妳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妳整晚都沒回家？」

 

「黃小姐，這跟妳有關嗎？」允兒瞪向美英。

 

「當然有關，妳跟秀妍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秀妍遇見了妳會大哭，而妳則是落荒而逃？」

 

「我說了，這跟妳無關，妳把手放開，我要關門了。」

 

「林允兒，妳不知道妳昨天晚上的樣子有多狼狽，怎麼…妳是有多不敢見秀妍啊？」

 

允兒的額頭冒出了青筋

 

似乎美英的話踩到了她的痛處

 

「我說了不干我的事！別在我面前一直說她的名字！」允兒大吼。

 

美英完全沒有被允兒的氣勢壓制住

 

臉上的笑容反而變得更加輕蔑

 

「林允兒…妳連聽到秀妍的名字的勇氣都沒有…」

 

美英話說到一半就上前將身子貼向允兒

 

在允兒耳邊說…

 

「該不會…秀妍今天變成這樣…都是妳害的吧？」

 

允兒全身一震

 

馬上將美英推開

 

「胡說！」

 

允兒將大門關上

 

將美英阻隔在外

 

允兒的背貼在門板上

 

鐵門的刺冷感透過衣服鑽進了允兒的皮膚

 

也鑽進了允兒的心

 

讓允兒冷得直打顫

 

她用雙手緊摀著嘴

 

眼淚迸然落下

 

順著地心引力落在她的手背上

 

這似曾相識的動作

 

讓允兒腦海裡又湧出那些不堪的回憶

 

她不懂

 

明明已經將那些回憶壓抑為夜晚時的夢魘

 

為什麼現在又歷歷在目？

 

難道…

 

老天爺真要這樣折磨她嗎？

 

「嗚嗚嗚…嗚嗚嗚…」

 

允兒忍不住心中的痛

 

她的哭聲被鎖在手心裡

 

化成一句句的「對不起」

 

她不曉得對方能否聽見這聲聲的道歉

 

或許

 

她根本不希望對方聽見

 

 

 

 

而在醫院裡

 

也有一個人正在心裡說著抱歉

 

sunny站在病房外

 

遲遲不敢走進

 

她知道秀英就在裡面

 

所以儘管很擔心侑莉的傷勢

 

她還是不敢進去探望

 

此刻心中佈滿了無奈

 

但sunny自問

 

這樣的無奈不是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的嗎？

 

在她結婚的那一刻

 

就註定要犧牲一些重要的事

 

其中一項

 

就是愛情

 

想到這裡

 

sunny開始痛恨自己

 

她痛恨自己的貪得無厭

 

既要滿足父母成家的願望

 

也想要滿足自己內心的渴望

 

所以她選擇欺騙

 

用欺騙來得到表面的雙贏

 

但她心裡其實很清楚

 

這樣看似美好的局面是虛假的

 

總有一天她要付出代價

 

但…

 

哪一邊她都輸不起

 

直到結婚後

 

sunny才瞭解到在自己的世界裡

 

愛情是無法被犧牲的

 

並非僅靠著父母的期望就能活下去

 

自己終究還是個需要愛情的女人

 

sunny將手搭在門把上

 

像是要用這樣的動作來宣示自己來過這裡

 

讓自己的心裡能好過一些

 

過了大約十分鐘後

 

sunny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病房

 

而sunny走過窗邊時

 

與一人擦身而過

 

那人其實站在窗邊許久

 

sunny的猶豫不決她也看到了

 

但那個人卻什麼話也沒說

 

什麼事也沒做

 

只是靜靜的看著sunny離開      

 

然後從遠處凝視著病房

 

幾分鐘後

 

那人也順著剛才sunny的路徑離開

 

但走沒幾步

 

那人的手機就響了

 

「小賢！聽說權侑莉她…」

 

話筒那頭是孝淵激動的語調

 

而徐賢的一聲「oni」

 

讓孝淵止住了話

 

「oni，別說了，她的事跟我無關…」

 

徐賢的語氣冷淡

 

像是要澆熄孝淵的焦急

 

而說出這樣殘忍話語的人

 

正轉身看向緊閉的病房門

 

像是下定了決心那般

 

徐賢的臉上出現了違和的笑容

 

她笑著說…

 

「以後…她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

 

「小賢…妳聽我說，侑莉她…」

 

徐賢沒等孝淵把話說完就將手機掛了

 

深呼吸後

 

她才邁開步伐

 

每一步都代表著某種程度的妥協

 

與犧牲